第8章 酒后倾诉

一直八卦的曼曼这次什么也没有说，大大咧咧的外表下，她也有细腻体贴的一面。其实除了好奇心的驱使，陈曼曼之所以总是接近左一一，也是因为看到了她冷漠背后的温暖。她常拒绝她，但是在大多时候，会为她考虑。她能感受到她并不是像看起来那么冷漠，更别说一个自私的人。所以这时候她想她需要安静，那就给她安静，她需要掩饰，那她就假装看不见。做一个安静的跟屁虫。见她平静了很多，曼曼才开口问她，“去喝两杯？”

左一一小声擤鼻子，尽力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还是一如既往地直言拒绝了她“不用了。我就住这附近。”说完又恢复了正常，跨出大步伐离开。曼曼屁颠屁颠地跟上去，左一一小心翼翼的情绪让她还是有些担心，可能是遗书的缘故。左一一见她继续跟着，没有再说话。

路上经过一个清吧，她停下来，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左一一随意坐到了吧台，曼曼跟着进了去，也坐了下来。左一一也没拒绝，也许是没有气力再回绝。只听吧台服务生问她：“老样子?”她说：“不，烈一点。”服务生又问曼曼要什么，曼曼问有没有鸡尾酒。服务生回到：“也有，不多。给你来杯适合女士的吧。”

她们只管碰杯，一言不发。服务生见状，擅作主张，偷偷把烈酒换成低度数的。但是再低度数的酒，始终是酒。喝一了半个多小时，再加上买醉的心情，两人都开始有些扛不住。左一一本来在K房就有喝一点，这时已经趴在了吧台。曼曼要了一些吃的，坐在旁边陪着，偶尔扯着嗓子讲两个段子。音乐很舒服，并没有吵闹。这个小网红在耳边不知疲倦地讲着江湖段子，反倒是有点扰人清梦的意思。

半夜时分，曼曼觉得是时候离开，再晚些，即便是清吧，人也会更乱。她拖着她沉重的身子往外走，想让迎宾员帮忙叫了辆车。可是她不知道她住哪，又摇晃左一一的肩膀问她：“你家在哪？”

只见她冷笑着，像是嘲讽，“家？我没有家。没有。你有吗？”

或许是喝醉了，或许是心醉了。她笑自己。

她看着她悲凉的样子又问她，那你住哪？

“我住前面，前面进去？有个保安亭的地方就是。”

按着她的指引往前面走了很长一段还是没看到保安亭，只好作罢。去了最近的酒店。

两人踉踉跄跄到了酒店，谁也没比谁更好看，曼曼虽然控制了，也陪喝了不少，理智清醒，但行为并没有，两人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扶到床边，倒头躺下。长腿一伸，甩掉了高跟鞋。一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一个是累个半死工具人，两人都两眼望着天花板，不愿再动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些什么，就像是亲密的朋友。其实谁也每太听清谁说了什么。两人说累了，便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房间里密静地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曼曼起身泡茶。喝了热茶后，两人倒是都清醒了许多。也服侍左一一喝下了些。三点十分，许是酒醒，左一一走到窗边，席地而坐，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说道“都说每个人的命都是写好的，有多少能够改写？不过是垂死挣扎，自欺欺人罢了。”

而陈曼曼是不信命的，她就是一个只读了大专的普通人，没学历没背景。虽说她没有光鲜亮丽，但是比起上班族，自己还是很自由，工资也有个两三万。这些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如果按照命运，她不过是个拿着文员工资，又或者做个卑躬屈膝的销售工作。比起那些拼父母，拼学历的人，她的每一分努力和收获都是能看到的。

“怎么能叫垂死挣扎呢，比如我，我的每一分努力都在改变我，给我更好的生活。命这种东西，就是给那些不够努力的人的借口。”她回驳她。

左一一连着冷哼两声，别过脸来看着她，“你是还没有见识到命运的厉害。”说完又望着窗外，四目无神。“刚才那个人是我前男友，一年前我们分手了。分手原因是我的家庭复杂，责任重大，他担不起。你知道他刚才和我说什么吗？他说他错了，哈哈，他错了。他要为了我在这个城市定居，他管我要房租钱。哈哈哈，多可笑。他甚至当初连分手都没有和我当面说。分手后这一年没有一个电话，一条短信。”曼曼觉得这个男的厚颜无耻，但是也不觉得这是命运或者什么，不过是遇到个人渣罢了，总是会遇上一两个人渣的。扯上命运就有些过了。“你也别难过，这种男的不值得你为他这么伤心。就是可惜了，刚才应该狠狠打一顿。下次看到他你就报警，别让他得寸进尺感觉可以缠上你。”

她听着她的劝说，难得的一本正经，也难得的觉得说得有道理。但其实她并没有纠结前男友会不会纠缠自己，只是今天太突然，脑子有些混乱。她真正低头的，是她的家庭。这才是她的命运。对象，或者朋友能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份，家庭，是别人的选择。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和什么样的人交往，选择该不该和对方交往。她只是无奈，但也不觉得别人的选择如何不好，世俗如此。或许选择有些薄情，但漫漫人生，要对自己负责不是吗？她难过的，是不得不向命运屈服，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自己的出生，割不断自己的血缘。而这些话她没有说出口，只能藏在肚子里。更没法对陈曼曼说。那些无奈不是一句我努力，我抵抗就可以改变的。她更不是没有尝试过。每一个机会，她都争取过，现实给她的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地打击，也一次比一次狠心。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