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的同志

“巴斯蒂的老婆，苏尔碧。”科利答道。

“——后来，老太婆见她真走不动了，就把她背着。那时候我们在爬山，金合欢树和那些带刺的灌木长得齐腰高。等她扛不动了，就让我来扛。“维卡斯说得直摇头。

“那次劫狱倒霉极了，“科利说，“我那时不在场。当时有我们和杰定那帮人。”

“我们那时就干了这么一件好事。”一个粗犷的声音说。

普拉桑特见到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个头和巴斯蒂差不多，棕色的脸像花岗石雕像，她长一双粗大且饱经风霜的手，稠密的黑发在脑后挽了个发髻。

“你好，”她对普拉桑特伸出手并微笑道：“后方还好吗？”

“很好。”他也紧握着她的手。

“你带这些炸药要干什么？“她指了指门外的包，”是让我们去抢警局吗？“

“不，“普拉桑特说。”是来炸桥的。“

“那更好，“她说。”让我们把这桥再走，我讨厌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

接着，她便怒气冲冲地朝巴斯蒂吼道：“醉鬼！“她对着普拉桑特说：”自从上次以来，他就变了个样，整天喝个没完。这样的日子会把我们都毁了！“她拉着普拉桑特往洞里的角落里走，小声地对他说：“小伙子，你来了我很高兴，”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比我看起来的结实多了。“她顿了顿，望了望那姑娘，接着说：”我还有一件事要给你讲，要好好对待那丫头，要爱护她，她受过一番苦，知道么？“

“你说这话干嘛？“

“她见了你之后，我看出来了她的心愿，我还发现你俩一直互相打量着。“

“我只是和她寒暄了几句。“

“她原先的心情是很糟糕的，“她说：”现在她好多了，这件事过后，你能不能带她离开这鬼地方？“

普拉桑特又觉得喉咙隐隐发干起来，“也许行吧。”

第二章

他们又干在太阳下山前来到了那座桥旁，观察桥的结构。普拉桑特用笔迅速在纸上勾勒出几张草图，他正在计算炸药的用量，以便成功炸断桥的支撑，使桥的一部分塌下去。

“你要看的东西都看到了？”科利问道。

“不错，那个岗哨看到没？”他接过科利递来的望远镜问。

“看到了，在养路工的小屋旁，有七个民兵和一个班长。”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他们开始向山上走去。

“你认为怎么样？”科利轻声问，他们正向杰定的地段走去。

“很好，非常好。”

这是，有人向他们喝了一声，“站住，”他们听见身后枪栓喀嚓一声，接着是推上子弹，枪栓朝下扳撞到木头的声音。

“巴斯蒂的人。”科利说。

“口令呢？”

“你总要说上半句啊。”普拉桑特气恼地说。

“我忘了。”那人在黑暗中偷笑一声，“过来吧。”

他们从高山坡上的草地笔直朝下走进郁郁葱葱的山谷，再爬上一条和小河平行的土路，随即在浓荫里登上一个陡峭的山顶，只见一个手持英萨斯的男人从树荫里跳了出来。

“杰定在等你们了。快去吧。“

他们走进山洞，迎面碰上个高个子的大汉。这人很年轻，长着很高的鹰钩鼻，黑眼睛，头发粗浓漆黑，胡子剃得光光的。他向普拉桑特伸出一只褐色的大手。“哪时炸桥？“

“明天早上。“

“好。“

“今晚前线传来了情报。“

“什么情报？“

“很多部队都在调动。“

“你有什么看法？“

“不妙，敌人也知道桥的重要性。他们也在准备。“

“可能。“

“为什么不现在就炸桥？“

“我听命令。“

“我不喜欢这样。“

“我也一样。“

杰定叹了口气，“你要我干什么？”

“你有多少人？”

“八个。”

“你们要去割断桥两边敌人的联系，攻击并占领养路工小屋旁的哨所，然后想桥靠拢。”

“容易。巴斯蒂呢？”

“他们攻击并占领锯木厂那边的岗哨，回过头来向桥靠拢。”

“你们有多少人？”

“七个男的，两个女的。”

杰定没说什么。

“你有机枪吗？“

杰定点了点头。

“在哪里？”

“山上。”

“什么型号？”

“布伦。”

“你有手榴弹吗？”

“很多。”

“每支步枪的子弹有几发？”

“一百五。也许不止。”

“在我炸桥时，要有足够的兵力来掩护。”

“别愁那些，明天什么时候？”

“傍晚。”

他们开始顺着小路下山，杰定他们一直把他们送到半山腰。

“祝你好运，”杰定说，：“到时候见。”

“你也一样，同志。”普拉桑特对他说。他们两人就走下山去，杰定站着目送他们。 

他们下山来到山洞口，背包还在洞旁。黑暗中，普拉桑特解开系在背包口上的绳子，把手伸进去，检查里面的东西有没有少，他摸到了一个个捆好了的炸药包，以及那只放旧引爆器的小木盒，装雷管的小匣子，每个圆柱形的雷管外都有两根铜线紧紧绕住，他还摸到装在内袋里的五个弹夹，几小卷铜丝和一大捆细漆包线。他扎紧包口，扣上背包盖，科利已经到山洞里去了。他提起背包，弯着腰，也走了进去。

洞里十分暖和，烟雾弥漫，洞里的桌子上点着根蜡烛，巴斯蒂和三个他不认识的人坐在那儿。科利和维卡斯靠在洞壁旁，巴斯蒂的老婆站在炉火边，那姑娘正跪在她身边，搅动着铁锅里的东西。

“你提的是什么东西？”巴斯蒂问。

“我的东西。”普拉桑特说，他在桌子对面比较开阔的地方放下了背包。

“放在外面不好吗？”巴斯蒂问。

“放哨的人可能会绊倒。”

“我不喜欢把炸药放在洞里。”

“离火远着呢。”

“还有酒吗？”巴斯蒂向大伙儿问道。

“剩下的不多了。”苏玛碧阴郁地说。

“既然这样，就让我喝杯水。你，”他叫那姑娘：“给我半杯水。“

姑娘起身向水锅那儿走去，舀了一满杯。她把水放在桌上，普拉桑特朝她笑笑。同时，他的身子在椅子上向左微转，腰带上的手枪就滑倒了更顺手的地方。

“我可不去炸桥。“巴斯蒂低头望着桌子，”我不去，我手下的人也不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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