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要起飞，诶，飞

十米高炉，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大个头了，孟平安挑选的位置也很好，梅山距离应天非常近，西边不远处就是长江夹河，高炉就建在铁矿西边不远处，蒸汽机这辈子是见不到了，目前可替代的只有水力，先为以后的转炉做准备。

洪武元年十月初一早，高炉竣工，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出现在了这个时代。目前还有最后一步，就是顺利出铁，参与建造的工匠也都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不过相信的成分居多，毕竟是自己造出来的，而且这个大家伙看起来就很雄伟，应该会有用吧。

孟平安亲自点燃了第一把火，高炉附近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还有应天来的闲人们，大家都想看看最近传的轰轰烈烈的打赌行为结局如何。不过和孟平安对赌的已经不是徐达了，老朱准备派徐达再次北伐，徐达如今在军营里忙的不可开交，对赌的人换成了汤和汤鼎臣。

“小子，你这个大家伙看起来还不错，你的小命就靠它了。”

孟平安已经猜到自己的小命保住了，一个铁矿换不来一条命？“回将军，咱们还是等着吧，小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头上的脑袋嘞。”

孟平安故意藏了一手，引着徐达往旁边临时搭建的屋子走去，人家是大将军，以后的国公，还是得好生招待。

汤和远远的看到了孟平安他们临时搭建的屋子，孟平安在这里还藏了一手，原始水泥造的一排房屋，标准水泥造不出来，原始水泥还是可以的，这个时代城墙基本上都是用的三合土，成本很大，不可能大量普及。原始水泥比较于三合土首先成本就大大降低，草木灰加水做成模块煅烧，加入细沙七比三比例就成，强度还是很合适的。

汤和此时满脸的疑问，“你这房屋用的何种材料？不像是糯米。却是没见过的材料。”孟平安内心窃喜，“回将军，这都是家师教小子的本事，这东西是水泥，是草木灰还有细沙做粘合，用的都是砖头，小小东西不足挂齿。”

汤和眉毛跳了两下，走到房子旁边摸了摸墙壁，召来一个士兵拔刀砍向了墙壁，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汤和这一刀可是没留力气的，验证之下竟然发现其坚固程度和花了大价钱修筑的城墙相当。但是这成本却是如此低廉。

“这东西是草木灰还有沙子？从实招来！”汤和此时语气非常严厉。孟平安不骄不躁回答道：“怎敢欺瞒将军。”

“跟我走。”汤和抓起孟平安的胳膊就要离开，孟平安却说道：“将军莫急，要不还是等这高炉出铁之后再去告知徐将军不迟啊。”

汤和没想着去通知徐达，他要通知的是皇帝。有了这种东西以后兴建土木要省下来国库多少银子，汤和不敢想，所以这才慌了神。又感觉孟平安说的有道理。只得再次等高炉出铁。

孟平安带汤和进屋，早已备好了一桌酒菜，当然是刘大富家免费提供。烤鸭两只还有几道招牌菜。汤和坐主位，孟平安在旁边陪酒。两人也开始聊起了天，当然是汤和套孟平安的底，孟平安也乐的给他套。

“小子记事起就和师傅一块浪迹天涯了，师傅也教过我识字，可是哪些读书人都说我师傅的东西是什么奇技淫巧，上不得台面。好在师傅也不在意，六月份师傅走了，临走前和我说这天下已然太平，教给我的东西足矣做个富家翁，可是小子心想，我们这一派都来都是一脉单传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了，也想出人头地，将来给师傅师爷说我将我们这一派发扬光大了，到时候也不算辱没了师门。”汤和来了兴趣，“你们师门传承了多久？就依你今天这个水泥，你便可以光耀门楣了，尊师又怎会是个籍籍无名之辈？”

“家师说过一句话，大元终归不是汉人，若不是现在陛下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家师估计对我又是另一番交代了。”汤和闻言赞叹了一声。“尊师乃是识大体之人，令人钦佩啊。”汤和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改变了对孟平安的称呼。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号。

“谢将军夸赞。不瞒将军说，小子原本不想出这个名，实在是，民生多艰啊。”

“此话怎讲？”

孟平安将来时他看到的，老汉的村子里的情况说了一遍。“当今陛下乃是开国君主，当世真龙，即使没有小子，相信过不了几年百姓们就会过上好日子，可小子看到那些衣不蔽体身无寸缕的老百姓，总感觉自己能够做点什么，当日冒昧冲撞二位将军，小子在此给将军赔个不是。”说着敬了汤和一杯。

两人正在对话间，汤和一名随从进来禀报：“将军，出铁了。”

“这么快？”汤和连忙起身，孟平安紧随其后，到了高炉出铁口哪里，汤和依然如同标枪一般站立，却没发现孟平安双腿似乎正在颤抖。

不一会儿，高炉出铁口开闸，通红的铁水汹涌而出，一旁的工匠也开始忙碌起来，将铁水引进模具，待冷却下来便成了一方方崭新的铁锭。不待两人询问，负责出铁的一个老工匠兴冲冲的跑来报喜。“报将军，这大家伙果真如小郎君所说，出铁量大的惊人，按照这种效率一日五千斤生铁绰绰有余，小人恭喜将军，恭喜小郎君。”孟平安闻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长舒了一口气，这么多天提心吊胆，当时本以为只是两个小军官，没想到就是两位大将军！一个当代社畜面对华夏五千年历史上都排的上号的两个猛人，说不怕是不可能的。今日听到确切的消息心中大石可算是取了下来。孟平安此时不顾旁边人的诧异只是坐在地上一个劲的搓自己的脸。

“小郎君，难不成有没有如此高的产量，你也不知道？”汤和一脸笑意的问。

“我又没见过，只知道俺师傅从来没骗过我，这又是第一次自己做，那有十拿九稳的事儿啊。”孟平安的声音带了一丝哽咽，“我拿人头担保的东西，不成功便成仁，特娘的我还没娶媳妇呢！”孟平安越说越委屈，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当然不是从嘴角流下来的……

“你这小子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还能有如此魄力，当真是个人才，罢了罢了，回去吧，过两天你的赏赐便下来了。”说罢哈哈一笑转身离去。刚没走几步便吩咐随从去给徐达报信儿，自己责是向着皇宫走去。

“上位，有喜事啊！”汤和跟着一个老太监来到了养心殿，老朱还是万年如一日的在奏折的海洋中遨游，也就是老朱一个人，把批阅奏折当成了乐趣，劳模皇帝名不虚传。

“鼎臣来了？怎么，那高炉产量真有那么神奇？”老朱笑呵呵的问道。

“工匠来报，那高炉出铁源源不绝，一日至少五千斤，那小子没有无的放矢，恭喜陛下得一神人啊。”老朱发现了汤和话里有话，“神人？”

汤和回道：“陛下听我慢慢道来………”于是汤和将孟平安身世以及出铁之时激动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汇报给了老朱，“那小子敢直接找天德和我，是为有勇。能造出此等神物是为有才。被吓得坐在地上是为有敬畏之心。年龄尚小可以握在手心是为无谋。这种人才上位可是唾手可得啊。”老朱想了想，“你说得对，咱调查这小子的确是一个老道士把他养大的，找到了他当初所住的木屋，身世也干净，不过今天他这么一说，他师傅倒是有些来头，鼎臣啊，去把叫过来，我来探探这小子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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