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好大闯祸

贤德一觉醒来，肚子已经在叫唤着了，他便退了房，买了干面和着辣酱吃，他的头脑清醒了。

想起昨晚的事，他是十分懊悔的，不应该因为挣面子而破了戒，还好贤德身体硬实，能够撑得住那杯酒的烈。

回到砖厂，贤德见上面的正训斥着一位同事——正是他那天下馆子的其中一个。那位同事是管机器的，今天轮他值班，而他因喝醉了起不来，晚到了，没开机器给它预热。贤德从一旁经过，那同事便使眼色，叫他来编个理由敷衍领导，贤德是农村出身的，自然也不懂，头也不回地往砖堆走去。

人是有仇恨的，所有人都会记仇，那同事也不例外。

自从上次有人摸了他的钱后，贤德晓得了险恶，将钱都放在了背包里，背包放在了柜子里，锁上柜子，便再也无忧了。前几天好好的，在第十天，贤德的柜子便被人砸开了，里头的钱尽数被摸去，就连身份证也没了。

没有了身份证，贤德就只能睡大街了！

睡大街的感受贤德是知道的，全身凉飕飕的，有蚊子苍蝇绕着咬，有时还会有老鼠，给背包咬出个大洞；要是下雨那更难受，连休息的地方都没有，也不能睡在别人门前，没有人会喜欢一个衣衫褴褛、全身黝黑的活像乞丐的人睡在自己的门前，就连站在门前也不行，说会带来霉运。

为了不睡大街，贤德便请了假，去补办一个身份证，代价是没有工资。

等候大厅里，贤德坐在椅子上，手里攥着号码票，一个人走了过来：“你是……贤德！”

贤德抬头一看，那人穿的很正式，留着山羊胡，戴着副黑色眼睛，黄色的皮肤上充满了皱纹，与显龙黝黑而又红润的脸形成对比。过了大半会，贤德才认出他——同乡亢龙，亢龙比他大十岁，现在是在县初中当任课历史老师。

“啊呀，”亢龙说，“小贤，你怎么来到县城了？”

“为了挣钱。”

“你可以来学校当门卫，非常轻松，我可以跟校长谈谈。”

“谢谢你的好意，龙，不过我想自己找到工作。”

“那有困难找我。”亢龙递给贤德一张名片，“我先走了！”

贤德仔细看看名片，上头写着：伍亢龙，065-861，县初级中学。

“51号，许贤德！”

“噢！”贤德听见政务局同志叫他，便走到了柜台前。

“干嘛的？”

“补***……”

“文件，”他的大拇指与食指来回搓着，“还有东西。”

“什么？”贤德递上文件问。

“你是乡下来的吧？”

贤德点了点头。

“那需要再加！”

贤德非常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还是无奈地将东西交了上去——两百块钱。柜员收下了钱，慢悠悠地给了他一张纸：“明天来取！”

“可我今天……”

“叫你明天就是明天！下一个！52号，李大柱！”

贤德钻出了政务局大门，看到天上灰蒙蒙的，便觉着今晚不能睡大街，不然必得给雨打湿透去，他看了看手中攥着的名片，决定去找亢龙。

贤德找到了县初级中学，他问门卫亢龙在不。

“现在都傍晚了，所有教师都回家了！赶明儿再来吧！”

贤德来到一个酒馆，坐了下来，想着今天的事，越想越烦，他想消愁，便点了瓶昂贵的苏打水，英国货。也许外国货并没有那么好，只有噱头，只有外表，一杯杯苏打水下肚，花了近五十块，还不能消愁，那还不如喝瓶啤酒呢！可贤德不能喝酒，他不能破戒，可一想到今天的事，先是钱没了，后来又被敲去两百块，最后又被放了鸽子，谁还会管酒戒，况且不是喝过了吗？再喝一次有何妨？喝！

贤德喝醉了，睡在了酒馆里，嘴里念叨着“喝”“快活”等词。

第二天，贤德醒来了，几个酒瓶也已空了，他的头依稀是昏沉的，他想到了工作，便跌跌撞撞地走去厂子。

贤德看见同事正在修机器，便为了面子，过去帮忙，因为他在农村修过拖拉机，修过打谷机，便提出让他来修。

“你还好吗？看起来喝醉了。”

贤德说他没喝醉，夺过扳手便修了起来。不一会儿便从底下钻出来，说道：“修……修好了。”

同事运行了一下，没出问题，便称赞了贤德，谁知没过多久，机器便哐当了几下，接着冒出来黑烟，机器报废了。

贤德闯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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