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以余生为单位的代价

秦烨掐着黎书的脖颈怒吼着：“他要是有事，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她被狠狠地砸向医院墙上，只听见弱弱地喘息声。

秦言终于还是回到C市，第一时间找了黎书，却不曾想，再一次的拒绝如同暴风雨般肆虐。

最后一个电话还是打给她求一个试一试的机会，在路上相让大货车，撞下天桥。

术后，医生告知可能终身都不会醒来。

此消息于秦家如寒霜，如黎书也是晴天霹雳。

她整个人崩溃到极点，叶小舒抱着她，安抚她。

“原本他该是前程似锦，走上人生巅峰的，他该是那样的，可如今却被我害到这般田地。小舒，我真该死，我就是个扫把星，他哥说的没错，我是个不详又狠心的女人，他就不该遇见我。

还没等小舒说话，秦烨来了。

“你确实该死。”黎书被秦烨一把拽起，叶小舒和韩雷拼命分离他们，韩雷抱住失去理智的秦烨，“黎书，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

他很难过，很愤怒，显而易见。最后，她还是被重重地摔到地上。身上的疼却不及心中的痛万分。

“小舒，我会求单总放过你哥哥，以后他若是还不知悔改，便当没他这个人吧。”

“书书，别说我了，你怎么办啊，秦总他刚那副神情，我怕……”叶小舒着急地哭了。而她却意外地平静，有一种面对死亡前的黯然冷静，叶小舒更加地不知所措，惴惴不安。

“单总，算我最后一次求您，放过叶泽。”黎书知道叶泽的事是单莫文的手笔。

“你的任务没有完成，拿什么来交换他人的自由。”

“你想怎样。”

“放他可以，最后一件事，嫁给秦烨。只要完成这件事，我便不再为难你们。”

“这怎么可能。”秦烨怕是要杀她也不为过。

“一切皆有可能，我相信你，书书。把握住，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单总，不要……算我求您。”单莫文转身离开。

三天了，秦烨那边竟然没有再一步动作。她预感这是暴风雨前寂静地前奏。

听闻秦言被送往国外救治，仍旧没有好消息传来。

“黎小姐，秦总要见您。”韩雷终于来了。

叶小舒担心的事终于还是来了：“书书，怎么办。”

“小舒，此事与你无关，你就不要去了。”

“不行……我陪你去。”

“你别去了我可以应付。”

黎书放下叶小舒的手，韩特助拉开车门，黎书上了车。

去往秦宅，这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黎书仍旧很冷静地望着车窗外。

“黎小姐，秦总在里面。”

黎书踱步至客厅，这里还是同五年前一样，还是那么庞大，大到让人深感寒凉。

“秦总，黎小姐来了。”

黎书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虽一脸胡渣子，像是许久未修整过，却丝毫不阻挡他的俊美，宽长的沙发，印衬着他的不羁，像一位贵族王子，他垂着头默不作声，危坐在纯白的高档沙发上。

许久，韩雷退下，这空阔地客厅就他们二人，安静地可以清晰地听到黎书的不安的心跳声和秦烨的喘息声。

秦烨冷冷地吐出：“黎小姐，听闻你的母亲也在C市。”

果然秦烨不似苏可可那般好糊弄，一见封喉，抓住她最致命的软肋。

“这不关我妈妈的事，你不要去找她。”

他抓着她按在沙发上，冷笑道：“我早就警告过你，离他远点，他何其无辜，同你母亲这般无辜，你让我别碰她。”

咳咳！她有些喘不过气！咳咳！！

“那要不我先送你爸那个人渣败类进牢里待着，还是让你那个要就业的弟弟……”

秦烨挥起桌上的水杯，落在地上，片片零零，也砸得她的心里一颤一颤。

”这不关他们的事，我犯的错，我负责……“

秦烨怒：”你负责，你拿什么负责，拿你的命吗，放心，对于你，我要留到最后……让你好好看看你所珍视的一切皆因你而毁于一旦……“

黎书慌了，急了，怕了。

她也深知这些确实可以伤到自己，深知自己若心肠够硬，这些又能奈何。

“你以为这些能伤到我吗？”

“果然，都这时候了，骨头还这么硬……那我们试试腐髓蚀骨的滋味怎样……”

她就知道不是一命赔一命那么简单的事，挂在他手上的脸早已是青筋暴起，眼泪也一颗颗地滑在他手上。

黎书的强撑在此刻分崩瓦解。

“不要，不要碰他们，该死的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和他们无关。”

“你说我先动谁呢？

他似乎连碰她都生厌，狠狠地将她往地上丢去，她顺势屈起双膝：“你要泄愤，冲我来，不是更直接吗？”

”我赔给他……“

“你赔，你拿什么赔，是你这条贱命？还是你这悲贱的人生……”

他喊来了韩雷，她忙慌抓着他的裤脚。

“娶我。”她能舍的大概也就自己了。

这二个字惊呆了进来的韩雷，也顺势惊了秦烨。

“娶我，你可以不遗余力毁掉我余生的所有幻想，我会亲手毁掉我自己，一定让你满意，这够不够赔。”

秦烨改变了主意，捏着她的脸，冷笑。

“……好啊，那就照你说的来。”

秦烨似乎很满意这个方式，甚好。

可以想象她的余生是怎样的情形。

他们结婚了。

没有婚礼，没有婚戒，没有见证，没有海之山盟，没有一心人……

民政局里，登记结婚的人不多。

“姑娘。”坐在他们旁边的是一对慈祥的老人。

“奶奶？”

“姑娘，小伙子长得真俊。”

黎书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婉然笑着。

“奶奶，你们……。”

“我们来补张结婚证，这老头子说欠我一张保证书，这不拉着我来补。”奶奶带着笑意地吐槽着。

黎书默然。

“我们相差十岁，姑娘，你们呢……”奶奶许是欣喜，话也稍多了些。

“我们……我们六岁。”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秦烨，小声回着奶奶。

“六岁啊，这属相……”

旁边的爷爷不乐意了，“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信这个……他们都说靠感觉，靠感觉，是真爱……你别操心了。”

黎书仍然婉然地笑着，像是烙在她脸上一样僵硬。

二老办好了，奶奶摇晃着手中的证书给黎书看：“姑娘，轮到你们了，我们办好了。”

“好，奶奶，您们小心点哈。”

……

自老人们走后，厅里显得更加安静了。只有秦烨带着个笔记本忙工作，打键盘的细微声音。

“秦总，该我们了……”秦烨顺手把笔记本交予韩雷。

黎书跟上脚步，垂着头。

“二位的身份证。”登记人员的专业式微笑。

韩雷放上秦烨的身份证，黎书垂下头在包里翻找，附上。

“二位……男生比女生大六岁呀……”

这是今天第二次被问到这个问题，该是真的不合吧，她微抬眼看了眼秦烨，他冷着的脸，也难怪人家要多问几句旁的了。

黎书抬头笑着冲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宣誓，合照，登记，一波流程下来，他全程冷着的脸，许是为了报复她也不管不顾了吧。

这本就是一场赎罪的婚姻，首当其冲的便是无法自主选择婚嫁，她知道的，就算不拿来这般作为，这辈子怕也是孤寡吧（苦笑）。

从民政局出来，韩雷跟随黎书从家里搬衣物。

“书书……”叶小舒关切地陪着她收拾。

“小舒，没事了，挺好的，怎么说，我也算嫁了个有钱人了不是吗？单总没有为难你哥了吧。”

果然一切都算计好的，算计上自己的人生，换这么多人安稳，好像也值了。

“书书，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黎书摇着头，鼓动全身的力气：“这不关你们的事，五年前在我利用秦言的那一刻起，就该付出代价了。”

她悠然笑着！

“书书，他那么恨你，会不会对你不好啊，你一向最有主意了，要是他不这么恨你，要是能让他喜欢……会不会……”叶小舒哎了一声。

哪里敢奢望他会喜欢自己，放过自己，她也想过，那应该只有电视剧才有的奇迹吧。（婉约一笑）

路上，车上，她仍旧是那副无望地脸庞，望着窗外。

秦言，对不起……（眼泪在此刻滑然而下）。

“黎小姐，秦总吩咐您还住原来的房间。”

五年前，她离家出走，举目无亲，听闻妈妈改嫁到C市，虽从X村来了C市，却从没去找过妈妈。

这房间还是像当年自己住的那般简洁干净，回忆种种，安排她住这间无非让她永远记住自己犯下的罪孽，让她永远不得快活。

“韩特助，秦言他……怎样了？”

“黎小姐，你先休息。”（韩雷谢绝回答）

黎书猜也知道，秦烨吩咐的。

“黎小姐，秦总让我给您带句话，让你好好想想怎么毁自己，要是他不满意……”

至于后面的话，韩雷没有多话，她也明白。

黎书一夜未眠，像借宿地那夜一样，恍然不安。

清晨，她起身下楼，韩雷不在，倒是换了人，一阿姨在厨房忙活。

“太太，您醒了。”

黎书恍然，眼神投去怀疑地目光。

您叫我吗？

林姨热情地同她说话：“太太，我是林姨，负责照顾秦先生（秦烨）的饮食。”

黎书今年才刚满21岁，就被称呼太太，但她恍然并非是这。而是秦烨昨晚竟没有为难她。

“秦烨，他……”

“太太是想问秦先生吗？他昨晚没有回宅子。”

黎书默然点头，在林姨的示意下坐下吃早餐。这一切，都太过平淡没有战场地痕迹。

接连好几天，秦烨都没有再回过秦宅。只留林姨和她。

黎书担心家人，生怕秦烨没有为难自己，会去找他们麻烦了，警告了父亲，最好不要生事，否则就算去牢里待着，她也不再管顾了。

每天二点一线，除了外出工作便是等他出现，却又害怕他突然回来，就这样带着不安地心等着。

每天林姨都如往常般，没有多问一句，也没有少说一句。大概是大户的厨娘都这般吧！

若换了邻里的叔婶，怕是早就传上那么一句，刚登记结婚，老公便不知上哪鬼混，又或是门不当户不对，迟早被抛弃……他们总是这般有闲暇。

别墅是三层式的，房间走到阳台，可以看到后花园，星空和园里花灯熠熠生辉，她夜夜倚坐在阳台的摇椅中无望地看着，时间一天天地过，不知过了多久，估摸快一个月了吧，他仍然没有回过秦宅，一定也不想看到她吧。

这日子很和谐，没有一丝波澜，若不是因为在秦宅，这恬静的生活该是她一直追求的吧。

黎书像往常般坐在花园地秋千上，吹着风。

林姨激动地跑过来：“太太，秦先生说今晚会回来。”

黎书惊！心脏在那一刻停了一秒，勉强地扯着嘴角，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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