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的糕点，现在也拯救不了苏意的心情。

回来的一路司马川都没再说过话，虽然他平日就惜字，说话跟要钱一样，但这次不同往常，有那么一瞬间让她觉得再也无法靠近这个人。

暗搓搓的引诱，明晃晃的勾引，好不容易让他们的关系近了一点。难道就因为牢狱一行功亏于溃了。

真不甘心。

苏意不由腹诽起来，男人怎么这么肤浅，只喜欢天真烂漫，傻甜憨娇的？

原本气馁的苏意心里泛起一丝不明的怒意。

直到翌日晚间，凌飞送来捷报，也不见司马川人影。

张太守为司马川办起了庆功宴，前院传来低低的嘈杂声，像沉浸在朦胧的水中，隐约而不清晰。

秋豆看着自家公主闷闷不乐的样子，猜想公主一定是想司马大人了。

忆起那一晚在营地，公主和大人抱在一起痴缠的画面，秋豆双颊发烫。也至那以后，自己都会在大人见公主的时候稍稍退避开，好让两人独处。

秋豆心中叹息，果然，女子沾上情爱就不快乐了，往昔那个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公主再也不见了。

苏意被这秋豆莫名其妙惋惜的眼神看得发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身患什么绝症了。

“秋豆，为何这样看着我？”

“大人，他就在前院，我陪女郎去瞧瞧？”秋豆觉得公主这样下去都快相思成疾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两人之前定是闹不愉快了。

苏意摸了摸脸，难道自己把’想见司马川‘都写脸上了。

苏意眸子闪了闪，“走！”

原本心里还拧着劲，看到司马川的瞬间，别扭的感觉一点点瓦解不见了。

司马川站在宴台之上举着酒碗，一饮而尽。高高在上，那般夺目耀眼。

单是那人站在那，就能把人的注意全然吸引过去。

司马川扬颈的瞬间，余光瞥见了檐下高柱旁的人影，虽然什么也看不清，直觉告诉他那是苏意。

苏意仿佛是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急急离去了。

“此番剿匪大获全胜，全依仗大人高计，下官代沙城百姓拜谢。”张译满脸堆笑，几个月来，为匪寇的事殚心竭虑，没曾想剿匪如此顺利，现下终于身心松快了。

司马川微滞，“太守客气，本官只是行本分，分君之忧罢了！”

官场多客套。

司马川亦是得心应手。不多时找了个由头，提前离场了。

众人想到大人带来的女子，心照不宣。

听着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苏意心头涌上一阵剧烈的欢喜，提起裙摆迎了出去。

瞧着奔赴自己而来的苏意，一如那夜的乞巧节。

片刻，回忆断开，清明过来。

“在等我？”明明是询问的话却是笃定的语气。

苏意凑得极近，暧昧出声：“知道还让人家等这么久！”

司马川知道她故意撩拨，可还是忍不住心热。

看着这一桌子酒菜，她知道自己一定会来。

苏意牵引他坐下，不动声色得他倒了杯酒。

酒香沁脾。

好东西！云湘涧的‘暖春意’。

司马川从手中的酒杯抬眼，悄然放下。

“你怎么不喝？”

司马川哼笑，“爷无需酒助兴。”

苏意被他的直白噎住，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他。

肚子里准备的一大套说辞空无用功。心里怪起司马川不按套路来。

沉寂良久。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宁乐是为何？”

她在囚室内的一出威逼利诱，自己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地为她开脱。从她给许六一碗水，燃起他对活着的渴望，就知道，宁乐深谙人性，更是懂得玩弄人心。

她待自己又有几分真心。

一句话，苏意知道此事不会轻易揭不过去了。

“大人觉得为何？”

既然如此······

苏意翩然起身，踱至司马川身边，纤细粉白的指尖摩挲起司马川方才未饮的酒。

逶迤的罗纱袖口，探出的手指如含苞吐萼的花儿，柔缓的划过司马川臂膀，停至他的宽肩，欠身俯下，馨香的浅息，让司马川酥痒。

“不如，来说说大人。”

此时的苏意娇柔出声，犹如山间勾魂摄魄的妖姬。

“大人，你醉心权势，享受着权利带给你的一切。”

司马川瞳孔微缩，虚紧眼帘。

“你不光想要权势，你还想要、我！” 苏意感受到司马川微僵的脊背，轻笑低声道。

还未反应之际，苏意已经跌坐在司马川的怀里。

顷刻。

“是又如何？”司马川不怒反笑，不可一世。

今夜的司马川格外的直白，苏意还在思忖着怎么接话。

司马川拿起了酒杯，丝毫没有犹豫的喝了下去。

苏意怔住，他不是知道这是什么酒么！忽然感觉心跳快得要脱离这个容器一样。

人已经被抱起行至内室。

夜深沉，春意渐浓······

曙色微明。

苏意微一抬臂，全身酸软的感觉浮涌。罪魁祸首早已不见。

昨夜种种，历历在目。

司马川这个混蛋，占了便宜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秋豆、紫鸢闻声入内侍奉。

二人皆怔，虽然知晓昨夜大人留宿公主寝内，但这满布肩颈，甚至手臂的暧昧痕迹，着实让未经人事的丫头不敢直视。

看着两人精彩的面色，无措还有些慌乱。

气急的苏意不禁脸红起来。

“女郎，大人说今日启程回帝京。”秋豆垂眸，脸颊微红，心想这也太······

苏意自然明白秋豆的想法，轻咳两声掩饰尴尬。

因着昨夜休息不佳，不多时，苏意就在马车上昏昏欲睡起来。

马车停下，苏意还未醒。

“大......”秋豆还没说完。

司马川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示意她离开。

睡梦中的人毫无察觉。

不忍搅梦。

苏意眉眼轻拢，细密长睫颤颤着，嫣红的双唇有些浮肿，微微嘟起仿佛在抗议昨晚的暴行。

司马川停留在唇上的目光良久不曾离开，渐渐面热起来。

眼睫颤扇得厉害，昭示着那人即将睁眼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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