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请不要清醒着堕落

“哎，好无聊啊~”童梦趴在桌子上，双手伸向前方。“好想出去找材料啊。”

“童梦，刚见面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当时巴不得一天打扫一百次酒馆，绝对不会让自己闲下来。怎么，这才多久，就堕落了？”失琀梓查对着账单，嘴里说着调侃的话。

“哎，谁叫老板你不主动去找材料嘛，每次都要材料来找你你才肯动身。明明我们接接驱鬼的任务也可以赚钱的。”童梦转头，漏出一只眼睛幽怨的看着失琀梓。

“不要，驱鬼是道士的活，我们只是抓一些回来酿酒而已。而且，我才不要自找麻烦。”失琀梓怼着。

“明明我们也懂驱鬼之道啊！那颗雷击枣木，多好的东西，你拿来做把剑也好啊！再说了，接驱鬼的话，不是更容易找到材料吗？”童梦大声抗议着。

“不要，我才不要自找麻烦。”失琀梓坚持本心。

“不好意思。”低沉的声音突然想起，将争锋相对的两人拉了回来。

“请问……”来人的话还没讲完。失琀梓立马开口说到：“不好意思，本店不为活人服务。”

那人的脸上有些尴尬，愣在原地，就这样看着两人。

过了好一会，他才动身离开。

童梦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看着。待到那人离开后，她的脸上立马换上兴奋，跟变脸似的。

“老板~”她对着失琀梓挑眉，“材料这不找上门了吗？嘿嘿。”

“不要，酒馆暂时不缺酒。”失琀梓摆手拒绝到。

“你刚接酒馆的时候还说要在半年内把小谱子上的材料都找齐呢！这都快一年了，你连一个A级都没找到！你不也堕落了！”童梦大喊着。

当然，失琀梓没有理她就对了。

回到出租屋的寒江歇下一身的重担，趴到了床上。

“好累啊，”他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想就这样躺着，票子和妹子就能自动来到身边。哎。”

寒江慢慢闭上眼睛，疲惫让他不堪重负。

镜子里的寒江动了动，慢慢爬起身来。

“啊，好大的雨。”童梦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忍不住开口惊叹。

“嗯……可以关门了，这么大的雨应该也不会有人来。”失琀梓走上前，准备讲营业中的牌子翻过来。

靠近门时，手上的铃铛响了起来。

失琀梓立马警觉起来，他小声叫着童梦，示意她将弓箭递过来。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门，雨点接连掉落地面，巨大的雨幕将城市遮的严严实实。

即便如此，失琀梓依旧能够看清不远处的身影。雨点在他身上低落，无法汇集。

童梦此时将弓箭递给失琀梓，失琀梓举起弓箭对准那一抹身影。

“啪”箭空了，直直刺向身影背后的墙壁。

身影的反应速度很快，借助着四周高高的墙壁，爬走了。

“靠北，怎么会有鬼怪这么胆大直接靠近这里？”童梦不解的问到。

“嗯……味道很熟悉，好像见过。”失琀梓从墙上把箭拔了出来。大雨冲刷着他的身体，眼睛已经有些看不清路了。

寒江兴奋的看着面前摆满整张床的钱币。

他甩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确信这不是梦后，他激动的在床上打滚。

“一定是自己的祈愿被佛祖听到了！哈哈，看来是我几辈子积攒的福气啊。”寒江高兴的大喊着。

过了好一会，他平复下来，坐在床上，看着这一张张钱票，心里疑惑到：“不对啊，我应该还许愿要妹子的啊，难道佛祖给不了吗？嘶，想想也是，我佛不贪色欲嘛。感谢佛祖，感谢佛祖。”

想着，他走到阳台上跪了下来，对着天拜了三拜。

“阿江啊，怎么？现实给你狠狠一击，你就把希望寄托在老天了？省省吧，你不管怎么努力都没用！赶我零头，这辈子都赶不到！哈哈哈。”隔壁阳台的男人嘲笑着。

“算啦，奥文，又何必和穷苦人打交道呢嗯？”从里屋走出来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子。寒江认识她，是最近最受欢迎的模特。

“你看看，多棒的妹子，你不管怎么努力都找不到吧，就你那点姿势，啧啧。走！哥哥请你吃大餐！”说完，奥文搂着模特离开了。

寒江恶狠狠的盯着两人的背影，心里想着：“总有一天，我要把她抢过来也这样嘲笑你。无知且自恋的家伙。”

寒江回到床上，以钱为被，浸泡在钱的芬芳里，舒舒服服得睡觉。

他在梦里梦见奥文跪下向他道歉，模特在他身上摆动着。

他是被雷声劈醒的。

眼前的一幕让他震惊。奥文正满脸鲜血的跪在他床前。他一靠近，奥文就惊恐的喊到：“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瞧不起你了！对不起！”

奥文身边跪着小模特，她裸着身，躲在奥文的后面。

寒江越来越觉得这是天意，他冲着小模特勾手，小模特瞬间会意，爬到他的身下。

“嗯？行吧，我原谅你。”寒江故作“大度”的一摆手，奥文立马磕头感谢。

待到两人离开后，寒江在房间里高兴的手舞足蹈。

“天意，都是天意，我寒江终于熬出头啦！不劳而获的感觉太棒了！”他兴奋的大喊。

但这阵兴奋过后，他心里出现了明显的疑惑和空落感。

刚出身社会的寒江抱着毕业证书来到这座城市打拼，最开始满怀希望的他渐渐被时间磨去了棱角。

那种因堕落而产生的恐惧感逐渐攀上心头。

“砰砰”，门在这时候被凿出声响。

寒江一打开门，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毒骂，大概意思就是，大半夜寒江不睡觉在瞎叫，吵到了自己。

看着面前比自己壮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大妈，寒江陪着笑脸，嘴里说着对不起。

等到大妈骂够，转身走后。

寒江一改陪笑的脸，挂上了阴狠的表情。

“哪天把你大卸八块重新组装了才好。”

雨下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还没有停止的意思。

童梦往窗外看去，她眯着眼盯着窗外的人影想要尽力看清那人的脸。

可雨实在是太大，导致她的努力显得很呆。

看着都快把眼睛眯成缝的童梦，失琀梓疑惑的问到：“外面有什么你看的这么仔细。”

“叮铃”桌边的铃铛响了起来。

门应声而开，走进来的是昨天的人。

“你好，我来买酒。”寒江说着，走向两人。

童梦起身想要去拿弓箭，失琀梓一把按住她。

“好，这边来。”失琀梓拿出清单。

“那么，请把死者的姓名，性别，年龄和死亡原因告诉我。”失琀梓特意把死亡原因几个字咬得很重。

“嗯……王桂香，女，大概五十岁，死于……他杀。”寒江吱吱呜呜的。

“哦？那还真是可惜，抓到凶手了吗？”失琀梓问到。

“还没……”寒江低着头，双手紧紧抓着衣角。

“那就希望能早日找到凶手，让死者入土为安。带我们去见见死者吧。”听到最后一句，寒江猛的将头抬了起来。

“放心，只要看看遗照就好了。这是酒馆的规定。”失琀梓看着面前慌了神的寒江，轻蔑的笑着。

寒江立马起身冲出酒馆。

童梦走到失琀梓身边说到：“看这样子，那东西已经害人了。”

失琀梓拿起弓箭，追了出去。

寒江赶到家里，一把关上门冲向卫生间。

卫生间里的东西依旧让他不能直视。正当他准备收拾掉这一切时，失琀梓已经拿着弓箭在背后对准了他。

寒江看着镜子里的反射吓了一跳，举起了双手。

一个圆形球状物摆在浴缸里，球状物里夹杂着各种人体器官和四肢，粘合处还有明显的胶水。三颗脑袋被齐齐的粘在球状物的周围。

寒江已经被吓傻了，他呆在原地一动不动，连眼皮都不眨。

失琀梓的气愤到了顶端，不仅是对他还有对自己。

而此时，镜中的寒江动了动，失琀梓立马撤后。

只见那镜里寒江的脸扭曲了起来，嘴角列到了耳后跟，慢慢从镜子里爬了出来。

失琀梓没有动手，镜子是阴阳两间的媒介，处于镜子里的鬼怪，在镜外是伤害不了的。

他迅速做出反应，跑到了客厅，打碎了家里所有的镜子。

“啧，真碍事。明明都要成功了。”扭曲的寒江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他的下身带着泥泞包裹着他，手指残留着血迹。

他抬起自己的手往嘴里送，最开始只是舔着上面的血迹，到最后竟开始啃咬。手指被硬生生的剥离，但他却一脸享受。

失琀梓认识这玩意，奶奶称它为堕落鬼，标在D+等级里。

它是人在清醒意识到自己正在堕落时的产物，以人堕落后清醒产生的罪恶感为食。本来也只是依附着宿主的寄生虫。

但也有意外，如果那人的不劳而获感被刺激得太过于强大时，它们就会出手帮宿主完成愿望，最后夺走宿主的身体。

很明显，这一只就脱离了宿主的管控。

没有太多犹豫，失琀梓对准目标，拉弓射箭。

堕落鬼翻身躲开，回头对着失琀梓嘲讽一笑，快速冲到他面前。

已经来不及拉弓了，失琀梓侧身躲过堕落鬼的袭击。

转头一看，客厅里已经没了那鬼的身影。

失琀梓不敢放松，拉着弓转着身体。走向阳台，却并没有注意摆放在阳台上的等身镜。

脖子在一瞬间被人掐住，堕落鬼的笑声出现在耳边。

失琀梓睁大眼睛看着脸庞那张脸，它长着大嘴狂笑着。

失琀梓的力气没有它大，无力的挣扎在鬼怪看来很是可爱。

它掐着失琀梓的脖子从镜子里慢慢走出来，双手抬高，一脚踢掉失琀梓左手的弓。

它似乎很开心，依旧长着嘴大笑着。

失琀梓抓住这个机会，右手拿箭直接刺向它的嘴里，用力往里按，尾羽随即开始吸收它的身形。

“奶奶说的没错，你们这些玩意，缺陷就是太过容易被满足。”失琀梓艰难的说到。

堕落鬼见情况不对，一把甩开失琀梓想将嘴里的东西拔出来。

失琀梓哪会让它得逞，快速爬起身来，抵着箭尾。

堕落鬼渐渐消散，最后没了身影。

看着客厅的一片狼藉，失琀梓拿起地上的碎玻璃查看着自己脖子。

那里黑红一片，看的出来，堕落鬼真的想送他走。

回到卫生间看着里面惨烈的一幕，失琀梓拿起电话报了警。

三天后，他参加了三人的葬礼。

看着墓碑上笑的灿烂的三人，他很愧疚。

如果能找些收了那玩意酿酒的话，就没有后面的事了。

“对了，你去外面挂些公告吧，就说，边界酒馆，重抄旧业。”失琀梓对童梦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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