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华子

杜与声完成了所有手续，顺利出狱，临行前老三送他，只说了一句话“在外面要多行善事！”

杜与声不知这竟是最后一次听老三说话。

一晃六七年，城市完全变了模样，到处高楼耸立，车水马龙，费尽周折杜与声才找到自己的家。

父亲老了不少，依旧在菜市场门外卖菜，好在再也没有城管赶他。

刚出狱的头几天，杜与声呆在家里，八年时间让他与整个社会完全脱节，他甚至不会用智能手机，父亲特地给他买了个老人机，一如《肖申克的救赎》里老布一样，完全无法适应自由的生活，他也试着出去找份工作，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不好意思杜先生，人事部经理弄错了，我们暂时不招人了，实在不好意思，下次再招的时候我们会通知您！”

杜与声没有说话，接过自己的简历离开了酒店。

他应聘的是门卫岗。

从酒店出来，他骑着自行车漫无目的，突然入狱前常去的溜冰场，便骑了过去，到了才发现，也早已倒闭。

如今已改造成了儿童轮滑中心，透过玻璃，一群五六岁的孩子，正在里面学轮滑。

有点失落的他正准备离开，却被一人叫住。

“与声？”

转过头，与声一时记不起对方。

“是你吧？我华子呀！”

华子是他发小，从小跟他玩的好的人，自然也是调皮捣蛋样样精通。

华子父母早逝，从小跟着奶奶，也是个没人管的主。

“真是你呀与声！出来了也不来找我？”华子主动给了与声一个拥抱。

“刚出来没几天，这不就到这来转悠了。”

放从前，这溜冰场就是他跟华子的快乐大本营。第一次学抽烟，第一次打架，逃学溜冰泡妞，承载了太多回忆。

“之前那个早拆了，改轮滑培训中心了。”华子看着前方，那也是他的青春。

“你等我会呀，到饭点了，我们吃个饭。”

挑了个小饭店，华子点了二个菜，拿了四瓶纯生。

华子说他下午还有课，不能喝太多。

“我现在在教小朋友学轮滑。”华子喝了一口说道。

华子之前溜冰溜的贼溜。

“挺好的。”与声也也回了一杯。

“好啥？家里大的上小学了，为了响应国家生了二胎，还在兜尿不湿喝奶粉。”华子连着吃了二粒花生米。

“那你压力挺大。”

“没办法，白天在这教轮滑，晚上在延安路那一家酒吧当安保，两份工作勉强维持生活。”

华子又喝了一大口。

看了看华子，与声想起了在监狱里经常听到的一首歌：生活像一把无情刻刀，改变了我们所有。

他陪着喝了一口，没说话。

“你后面什么打算？”华子突然问。

“我能有什么打算，在家呆一段时间，想找个工作，不过估计端盘子人都不要我吧？”

“你先找，不行你来我这，我这要人。”

“多少年不滑了，哪会那玩意？”桌上没什么菜，杜与声觉得花生米晦气，不想吃。

“我说酒吧，晚上七八点到凌晨一二点，没什么事，待遇就那样，保你一个人够了。”

“不干违法事吧？”

“违法我也不敢呀，我这都有儿有女的。”华子正经的说道。

与声没有答复华子，继续喝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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