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兄弟相见

柴德明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到自己前世的父母，梦到了自己初中的同桌那个可爱又爱笑的女孩。他以为自己又回到前世。可当他醒来时，腹部还是隐隐作痛，自己却在马车里，马车正在疾驰。旁边有一股很好闻的淡淡的胭脂味。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是你？”

“是我。”

“ 我怎么会在你的马车里？”

“ 你为什么不能在我的马车里啦？”

“我的意思是，后边发生了什么？”

“ 你只要知道，你现在安全了，再过半天就能到东京。”

“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三夜”

“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为什么救你。你只要记住是我们救了你就好。希望我们没救错人。”车厢里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询问着。前面驾车的人却多了一个，二牛。他也挂了彩，王贵和另一个黑衣人骑马跟在后面。

十一月十二中午，柴德明终于又踏上了阔别已久的土地，东京。看着巍峨壮观的东京城，他一时间竟看呆了。自己终究还是回来了。这所当时大周规模最大，人口最多的城市，因为他的到来又会掀起怎样的风雨啦。

马车行至东前门皇城脚下，双方分别。

“等一下，”柴德明从怀里掏出一块玉递了过去。

“这是我八岁那年离开京城时母亲送给我的，现在送给你，将来遇到难事可凭此玉到东江王府。”说完把玉轻轻的放在了女子手中。然后下了车。王贵早就下马等在哪里。

“王爷，陛下有口谕，让您到京城后立刻进宫。”柴德明顶着王贵看了好久。看的王贵都有些不自然了，然后转头问道：“二牛，伤的怎么样？”

“王爷，我没事，就一点皮外伤。您怎么样了？都怪我没有保护好您。”

“这事不怪你，谁都没想到禁军副都通竟然是刺客，你说是吧王校尉。”

“ 请王爷放心，等王爷进宫后，属下会去钱统领处自请责罚。”三人来到宫门口。

“宫防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开。”守门的禁军喊到。王贵上前从怀里掏出金牌递了过去。

“王校尉，刚刚都统还问到你，好像很很着急，你赶紧进去吧。”至于柴德明他们更本不认识。柴德明也不在意这些虚礼。三人从大庆门进走西侧走廊，过丹凤门至文德殿，皇帝现居住在文德殿。此时中书门下平章事林景墨，中书侍郎胡德，门下侍郎赵光素，尚书左丞陈文，尚书右丞周旭辉，禁军统领钱惯以及各部尚书都在殿门外。

“ 统领，属下奉命前去接东江王来京，今人已安全送到，特来复命。”此时王贵单膝跪在一名中年男子面前。此人四十来岁，中等身高，方脸，一双凌厉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随着王贵的话音，众人回过头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其中有些人隐隐约约看到当年先皇的影子。

“ 参见王爷，”在林景墨的带领下一众人向柴德明行礼。

“ 诸位大人，免礼。林相公皇兄怎么样了？”

“ 回王爷，皇后娘娘和太医在里面，你快进去见见吧皇上在等你。”

柴德明一步一步走到门前，门口的内侍总管冯敬轻轻的推开门引领着他走了进去。过左侧龙凤呈祥屏风，往里。

“官家，东江王到了。”在一瞬间二人同时看向了对方。

“德明，你来了。”已经很少有人叫德明了。他都记不得什么时候被人叫过德明了。他一下子好像回到了十年前，那时父皇还没那么讨厌他。众兄弟都还在。父皇和几个皇兄见他德明。

“皇兄，你怎么病成这个样子了。”说完来到床前。对床边的皇后微微鞠躬“皇嫂，”

“你们都退下吧，我有这话要单独和德明说。”待众人都出去后就剩他兄弟二人。

“一路还顺利吗？”

“出了点意外，不过不碍事。”

”我知道他们不会让你那么顺利的进京的。能够在见到你我很是开心。自从父皇驾崩后，其他兄弟都先后随父皇而去。身为兄长没能照顾好你们我心感惭愧，如今我也要去见父皇和众兄弟了。”

“皇兄，不要这么说，皇帝也有皇帝的难处，我们没人怪过你。到是你怎么累成这个样子。”

“是啊，人人都说皇帝好，可是皇帝的难处，谁又知道啦。你勤勉上进，有人说你独断专行，舍不得放权。你奢侈享乐了有人又说骂你是个只会享乐的昏君。德明，我是不行了，我现在就是硬撑着一口气在等你。我没有子嗣，有人劝过我从宗室中过继一个，可我思考再三绝的不妥。我虽然没有子嗣但我还有个亲弟弟。所以这份祖宗家业就要由你来担了。”

“皇兄，你知道的我志不在此。我还是喜欢当个富贵王爷。”柴德明赶紧表明自己的心迹。说实话他确实不想当这个皇帝。

“不要打断我，咳咳，”突然皇帝咳个不停。

“皇兄，我去叫太医，”

“不用了，是我无能，我知道他们都在欺瞒我。我本想励精图治，好好整治一下朝局可我身体不争气呀。你继位后林景墨可以重用，他虽然迂腐但对朝政颇有能耐。胡德有才干但是品行不太好，要慎重。赵光素城府很深，听说他于宗室走的很近，你要留意。陈文是个典型的书生。周旭辉到是挺务实就是有点年轻。至于各尚书都没什么大事。你只要提防一人，钱惯。他手握二万禁军宫防重地都归他管，我最近收到风声，他与赵光素有往来。”

“皇兄，我真不想，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看着你累成这样我更不想，要不你把政事交给林景墨他们，你和我回静江府修养一阵子，等身体好了在回京。”

“我是真想到处走走，我都好些年没出京城了。还有一事，不要太为难你皇嫂。她……”说完用力的握着柴德明的手。

“来人，”冯敬走了进来。“官家”

“传几位相公进来。”少许林景墨等五人进来。

“见过陛下。”

“平身，众位相公朕感大限将至，今传位于东江王，往诸位鼎力辅佐。”

“臣等宗旨，”

“林卿，你为公相，又是三朝老臣，更是治世能臣，望你好生辅佐德明。

“ 臣宗旨”

“ 赵卿，你有治世之才，望你真正发挥自己所长，努力任事。”说完直直的看着他。好久好久，“柴宗正家的茶没那么好喝。”皇帝说完这句以后再没言语。众人等待圣训可是好久都没动静。

少许，冯敬独特的嗓音传了出来。

“隆庆皇帝殡天了。”

屋内众人跪倒在地。太监宫女哭声一片。

“林相公 ，一切事宜由你负责。有什么需要我出面的可派人来告知。”柴德明说完缓缓的走出了文德殿。他明知道现在自己不能出去，可他觉得好压抑，都快呼吸不过来了。他急需逃离文德殿。

他出了文德殿来到通往后庭的走廊中心亭里席地而坐，望着前方的后庭发呆。金碧辉煌，肃穆庄严的宫殿，静静地伫立着，默默地看着王朝兴衰，朝代更迭。他从正午一直做到黄昏时分。看着远处天边的霞彩，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他仿佛看到了大周繁华落尽的余晖。

不管他是否愿意时代的潮流已将他卷入其中。再也无法逃避，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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