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崩溃的嘎日迪

说罢，她显出手心，中指上确有少许地土，她抱拳说道：“民女先行净手，告辞。”

王之矢将双手放至身后，一脸的无奈和不满，道：“也罢，看来是王某不够心诚，不配与梦汐娘子结交，永阳，那水果酒便赠你了。”

见此，柳氏的脸色红一阵，黑一阵，状若猪肝色。

王之矢身旁的大男仆永阳咧嘴傻笑道：“得咧，奴婢谢过少爷，少爷夫人。”

公孙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原贵郎君已有妻室。”

王之矢端方如玉：“确是，近在王某眼前。”阳光从身后紧紧贴着王之矢，甚至摸上了王之矢的一颊，王之矢越发像块玉，持续散发和风光泽，耀眼夺目。

公孙梦汐止步看向王之矢，王之矢也正看着她。互相凝视，公孙梦汐好不冷漠，没几下便移目了。

柳氏忙上前拂掉公孙梦汐指上的泥土，含笑道：“少许地土拂掉便是，是吧，王郎君。”

王之矢作揖，话中若有所指：“伯母所言甚是，不怪梦汐娘子不解王某，只怨我俩相见恨晚。”

公孙梦汐还嘴：“不晚，民女方十三，难不成郎君已至悬车？”

“借大娘吉言，王某定有此福。”王之矢被公孙梦汐的话语逗笑，好似无意地做了个摒退的手势。

公孙梦汐心想：杀人犯还想着活到古稀，真当乌鸦是祥瑞，什么东西。

柳氏和永阳默默退去别处。

王之矢彬彬道：“王某斗胆，可有幸知汐大娘有何雅好？”

公孙梦汐倒也不隐瞒：“王郎君谦恭，民女素爱书法和听曲。”

王之矢状若随口一说：“那女红和打李子呢？”我记着你以前最喜欢拿着竹竿打高树上的李子，还总让我去接。

公孙梦汐眸光自信而清远：“民女手拙再之胆怯，故不涉猎。”

王之矢说谎：“巧了，王某也爱书法和听曲，闲时还会写曲。”

公孙梦汐脸上掠过难以忽视的嗤嗤，旋即便复如常：“郎君好才华，民女羡而不及。”她决计无论如何，一定要与王之矢拉开距离。

王之矢呼唤大男仆：“永阳。”

无人回应。

王之矢又叫了一遍：“永阳！”

仍旧无人应答。

公孙度道：“小君应在家门口处。”

王之矢装听不见，故作急恼地喊道：“永阳，永阳，你是不是死了？！”

公孙梦汐捂嘴强忍着笑：主仆俩一个废疾，一个耳背，可怜啊。

王之矢状似无意地偷瞄了公孙梦汐一眼，眼底漾出笑意，他的梦汐为他笑了。

王之矢收敛起锋芒：“罢了，他既不在，那王某自己去取纸笔墨，请汐大娘稍作等候。”

公孙梦汐尽量和言道：“民女受不起，郎君客气，有心了。”

王之矢走后，公孙梦汐趁此坐至公孙度旁边宽慰道：“耶耶莫被耳背废疾之辈内耗。”

公孙度微笑着摸了摸公孙梦汐的头，眼波温暖：“耶耶无事。”

不一会儿，王之矢回来了，他双手提着纸笔墨书，他身后跟着永阳。

永阳大胖子轻松地抱着上头有四个方形竹筒的上好的红木桌稳重前行。

方形竹筒们先落地，红木桌四脚嵌入，本矮矮的红木桌高了不少。

见此景，公孙度不禁好奇问道：“王郎君，这竹筒雕得好生漂亮，不知里头加了何物垫高，桌子竟踩得这般稳。”

公孙梦汐心答：应是手巾。

王之矢答道：“手巾。”

王之矢放好手上的东西后，好似才想起什么似的，捶了下自己的脑袋，道：“王某糊涂了，忘先过问汐大娘和伯父伯母就把在下的东西搬来。”明眼人都能看出，王之矢明明是有意先斩后奏，现下装糊涂，倒显得他有礼。

公孙梦汐泠然道：“无碍，民女帮着搬回去便是。”

梦汐话音刚落，永阳忽吃痛地扶着自己的肋部道：“哎呦，少爷，奴婢肋痛，怕是不便搬了。”

公孙梦汐刚想开口说话，只见公孙度上前关怀道：“小君在此遭罪了，在下惭愧，在下愿自掏腰包请些好医给小君瞧瞧。”

王之矢抱拳道：“不关伯父事，家仆体弱再之过度劳累罢了。永阳，你且上马车静着。”王之矢眼角一冷，似是责怪永阳体弱。

永阳点头道：“谢少爷关怀。”随即退下。

看着面容痛苦的永阳，公孙梦汐真想笑：真能装。王之矢确是足够狡猾。

公孙度先发制人：“梦汐快帮王郎君搬贵物。”

公孙梦汐立时道：“女儿遵命。”

王之矢有些忙不迭：“不必，不知王某可有荣幸请汐大娘同谱趣书。”说着，双掌指向红木桌处，邀请之意再明显不过，不宜拒绝。

公孙梦汐敛眉：“民女才识疏浅，怕是扫兴，再之秘水才过，身子不爽。”

王之矢脸上滑出不易认出的心疼，眼神里满是失落与惭愧，低头道：“抱歉，王某大意了，该想到这层的。”

公孙梦汐话中有真有假：“也怪民女未事先告知，那日状元湖一见，王郎君说偏来民女府邸，民女还以为是玩笑话呢。”公孙梦汐给王之矢一层台阶。

王之矢抱拳鞠躬道：“那日王某吃了些酒糊涂不懂事，失礼之处望大娘海涵。”

公孙梦汐也不客气：“自然。”

王之矢从红木桌上拿起破旧的书，道：“伯父伯母才学深渊，纸墨便赠予您俩了，这本书王某想赠予汐大娘，不知汐大娘要否？”

公孙梦汐瞧见那破书名为《百姿●剑舞谱》，瞬间改观，眼里亮起星星微光，直言：“民女谢过郎君。”

王之矢上前，公孙梦汐以掌之前端拿取，不想触碰到王之矢。

一个时辰后，王之矢告别公孙宅邸。

公孙梦汐回房间后，立即打开《百姿●剑舞谱》阅读，此时，嘎日迪正好回来，与往日的优雅不同，全身都是地灰，脏兮兮的，俨然一个落魄的乞丐，还有些伤痕。

公孙梦汐放低书，道：“好几个时辰没见你了，上哪儿了？岂有此理，谁伤你至此！”

嘎日迪颇为沮丧地说道：“随便走走，无人故意伤我，只怪我不能被别人所见。”

公孙梦汐合上书，意有所指道：“这会儿，膳堂的乳酪胡饼应该已经喷香出炉了。”公孙梦汐暗示嘎日迪去偷吃最爱。

嘎日迪呆坐在凳上，毫无反应。

公孙梦汐深觉不对劲，这小吃货素日一听美食那叫一个积极火速，怎的今日…

公孙梦汐清了清嗓子，轻缓问：“阿迪，你怎么了？”

嘎日迪麻木而无生气：“我在街上看见了一个神似我夫君的人。”

公孙梦汐斟酌着奇道：“这，应该，是…好事啊。”

嘎日迪神色愈加忧愁伤感：“遥遥一见，苦苦叩求未果，人群隔开我与他，好一阵骚乱。”

尽管嘎日迪咬唇强忍着哭，但眼泪还是似晶透的成串珍珠一般落下：“破隐身，我不要了，系统，我与你誓不两立！为什么强制让我说不出话，短暂的相认都不可以，哪怕相视也好啊！都不肯，什么都不肯，你究竟有什么阴谋，你肯定是慈安慈禧派来的东西对不对！”

前有谢自然，后有它和公孙梦汐，世界无奇不有。

公孙梦汐欲给嘎日迪讨公道，喊道：“系统，你给我出来！”

系统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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