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相遇

王府

练武场

天，下着细雪。

一个年轻人右手极快的挥舞着短刀。

短刀被快速挥舞，留下刀身残影。

天上飘下的雪花轨迹，被强有力挥舞的气流扰乱，飘向别处。

年轻人，时而持刀前刺，时而抬刀于身横档，其刀法不仅快而且可以从凌厉的劲风中体会到狠。

一套刀法练完，年轻人收工嘘气，满脸热汗，口中吐出道白气。

然后走到练武场一旁的廊道，接过春菊递过来的淡黄色毛巾擦拭汗水。

擦拭完后，又接过冬梅手中滚烫的盐水，一饮而尽。

林豹笑眯眯的走过来感叹道：“不错！不错！《追风刀》你短短几日就摸到其门径，比当年的我强多了”

“当然啦！我们家少爷可是清河县最...最...聪明的人，学习这么简单的刀法还不是手到擒来，哼！”

冬梅撇着脑袋，满脸骄傲，仿佛在告诉林豹这是理所应该的事情。

王寒抿嘴，轻笑宠溺道：“你这丫头！”

春菊快速偷偷拉冬梅的衣袖，暗示冬梅不该多嘴。

冬梅被王寒含笑盯着，赶紧害羞的低下头，不再言语，两朵红云浮现在她脸上。

“哈哈哈，你家少爷，的确是我来清河县碰见最优秀的少年，你这话说的没错！”林豹哈哈大笑，爽朗的声音在廊院回响。

王寒笑着抱拳道：“林老，您太过誉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能稍微比别人多一点天赋而已，还需更加努力”

“你这年纪，能够认识到这点，已经超越同龄人太多了！”

“不过谦虚是好事，但是太过谦虚反而有碍于你未来的心性发展”

“我明白，林老”

林豹满意的上下捻抚胡须，越发欣赏眼前年轻人。

从这几日的王寒表现来看。

他不仅行事得体，有分寸！

还有在武学上有天赋还很努力，更重要的是保持一颗谦虚的心。

谦虚，这可是少年郎少有的品质，林豹并非没见过比王寒更有武学天赋的少年。

只是可惜那个人凭借此狂妄自大，木秀于林风必吹之。

最终得罪不该得罪的人，被挑断手脚经脉，沦为废人。

可一想到王寒的体质，眼神又暗淡下去，心里叹道：可惜呀！天妒英才呀！

廊道外，一道倩影缓步走了过来。

原来是刘氏，其后面还跟随着两个丫鬟。

春菊和冬梅见王母过来，连忙行礼，见母亲到来，王寒笑着打招呼道：“母亲”，刘氏点头意示。

打量着王寒，满眼是欣慰。

林豹端正形态行礼道：“王夫人”。

刘氏收回眼神含笑点头还礼“林教头，我前来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没有，夫人，我们也刚好练完”

“林教头，感谢你这几日对寒儿的付出”

“哪里话，夫人，王公子天赋凛然，能够教导王公子是林某的荣幸！”

刘氏捂着嘴开心的笑着，一双媚眼笑成月牙。

就喜欢听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这些日子因为王寒的主意，这个月王家财产比以前多了四成。

再加上这次找出王府奸细，更是让外面的流传，王家有成为清河县第一世家的势头。

这让刘氏在参加聚会时，在其他好朋友出尽了风头，现在走路都带风。

特别是一想起那李家太太那难看的脸，刘氏连续几天都情绪不错。

可这却让王老爷叫苦连连。

刘氏转头对着左边的丫鬟道：“莲儿，等会去账房领五十两银子，给林教头”

林豹赶紧摆手制止道：“夫人，您太客气了”

“林教头这几日不辞辛苦照顾寒儿，这些钱是感谢教头付出，不计入月酬，你莫嫌少”

“林老，这是母亲的一番好意，您便收下吧！”王寒见林豹还想拒绝，在其开口之前道

话已至此，再拒绝反而有些不知好歹，林豹迟声道：“那...多谢夫人”

“今日府中有些事情，林教头，可先让我和寒儿说几句？”

“好的，夫人，既然你们有事商量，那...林某先告辞了”说完，林豹拱手行礼，准备告辞。

”林教头，慢走”

“林老，慢走”

王寒和刘氏还礼道，林豹点点头，背着手向廊道的尽头走去。

待林豹离开，母子二人开始回去，几个丫鬟在后面跟随。

“母亲，你来有何事”王寒疑惑刘氏为何前来，这个时候她应该还在和那几个太太磕唠。

“这孩子，没事，就不能看看你？”刘氏睁大眼睛埋怨道

王寒尴尬的摸摸下巴。

春菊和冬梅心中偷笑，自家公子总是表现的坚毅如同成人般，唯有在刘氏面前才会表现少年人该有的神情。

“张家老太，在你父亲生意落魄时候，因为她帮拉咱们一把，这才度过难关，她是我们家的恩人，每次她生辰，你和你父亲都会去祝寿”

“按理来讲，明日她六十大寿，是你父子二人出面为她庆祝生辰...”

王寒点点头，的确如此，这张家老太是清河县出名的善人，不少人受到她的帮助。

其中王家早年就是受其恩惠。

张家是清河县的老牌氏族，虽然这些年走下坡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而且老太过去帮衬的人中很多，其中，不少有记老太好的感恩人暗中帮扶张家。

比如王父，所以现在张家依旧还是个庞然大物。

想必明天必然有很多人到来，可以预想到那热闹景象。

刘氏皱着眉头忧愁感叹道：“可你父亲几天前不是去隔壁彭县谈生意，原本两天前就应该沿水路抵达，昨日来信，说不知道为何湖面一夜冰封，现在只能骑马回来”

“所以...父亲不能按时赶回，明日只有我一人前去？”

“是呀，只能如此，但是我怕你单独前去，惹得老太不喜，而且我还担心，明日只有你一人前去，见你年少，有人乘机刁难”

王寒听到这，不适宜得笑出声来，原来母亲愁眉是担心这个这件事。

刘氏见王寒发笑恼怒道：“你这孩子，在和你谈正事呢！”

“母亲，你太过担心，那张家老太岂是这般心胸狭窄之辈？我和她说明缘由，她必然会不会怪罪。”

王寒见母亲恼怒，不慌不忙得继续解释道：“而且，张家老太更喜欢我，父亲去不去，在她看来根本不重要，只要我去就行”

“至于他人刁难？”王寒轻笑一声又道：“我是王家长子，未来王家继承人，而且咱们王家现在增增日上，别人巴结还来及，怎么刁难呢？

”就是真的有人刁难，明日可是张家老太生辰，张家可不允许他们乱来！”

刘氏听到着，紧皱得眉头这才疏松恍然大悟道：“还是寒儿想透彻”

高高兴兴得拉着王寒得手想在夸奖王寒。

但摸到其搁手得老茧，原本高兴得脸又垮，来来回回反复伤心得看着：“寒儿，这学武太苦了，你的手...要不咱们还是不学了吧！我们再多请几个护卫就是！”

王寒心里暖暖的感受到刘氏关心。

突然明白以前的“王寒”为何不学无术，和刘氏的宠溺有很大关系。

不过，这样也很好，刚开始穿越过来的王寒没有立刻接受这层身份，但在刘氏的长期关心下，逐渐接纳这个家。

“母亲，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唯有自己强大，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王寒抽回手，温声安慰道。

刘氏叹口气，低下头愁眉苦脸感慨道“好吧！寒儿长大了！”

如今儿子越发独立，本应是好事，但是刘氏总感觉不如以前般粘她，还是有些伤感。

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头，眼睛闪亮：“对了，我喊后厨今日煲了雪鸽莲子汤，现在应该差不多好了！”

这回轮到王寒愁眉苦脸，虽然练武需补身体，但是隔几天刘氏就换着花样给王寒大补。

这样补下去，真的吃不消。

王寒苦笑着，这份关心有点太沉重了。

第二日

王府门口。

两辆马车前后停放。

前面车辆马匹颜色呈血红色，其马身体健硕，是上等的品种的好马。

王寒等人站立在门口。

刘氏关心道：“寒儿，你去注意安全”

“母亲，要不你随我一道去？”王寒打趣道

“我一个妇道人家，不适合出席这样的场面”刘氏责怪道

“怎么会呢，您可是我们家的半边天，父亲没你，可没现在这般家业”

听到这夸奖，刘氏笑眯眯的道：“这孩子”

王寒告别刘氏，随后对着身后的春菊和冬梅道：“上车”

这时一个下人过来，在前面的马车横栏木下放置小木梯。

三人踩着木梯一一上车，下人收起木梯，坐在马车前头。

一个甩辫，王寒乘坐的马车缓缓驶动。

后面的马车这才跟上去。

王寒伸出脑袋，和站在原地的刘氏挥手告别。

等马车消失在刘氏目光中，她这才回府。

马车中

春菊和冬梅苦着脸坐着。

两姑娘从今早开始就是这个表情，只是刚才在门口不敢在刘氏面前表现。

只有私下，在王寒面前才会流露真实感情。

王寒注意道两丫头的苦着小脸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两丫头对视一眼，交换眼神，春菊道：“少爷，我们是在担心夫人之前所说”

“嗯？但说无妨”

“我们这段时间发展迅速，触及到很多人利益，这次前去，想必会有一些人针对咱们，就算张家老太再喜欢咱们，也不太会过多出手，得罪那么多势力”

“对呀，对呀，我也是这么想的”冬梅急躁躁的开口，表明这是两姐妹一起想的。

暗示王寒：我也动脑筋想问题。

“我知道”王寒不在意的摆摆手。

春菊见王寒无所谓的态度，不自觉的焦急道：“少爷”

“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早已经考虑过了，针对咱们又怎么样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春菊还想说些什么，王寒已经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只好鼓鼓嘴巴，把气压下去，胸脯也随之鼓动，生着闷气。

冬梅眨动着眼睛，左看看自家生气的姐妹，右看看闭眼的王寒是自家少爷，不知道该帮谁。

马车内一时间陷入沉默。

窗外的冷风呼呼的吹着，击打在马车上。

时间一秒一分的流失。

这时马车突然停下，不再前进，马夫的声音传入车内

“少爷，有人拦路”

原本因为不知道帮谁，心里恼怒的冬梅一听这话。

暴怒！伸出小脑袋，看着横在眼前的马车，大骂道：“那个不长眼的敢拦我们家的道”

对面马车一个阴沉脸的年轻人探出头：“李家”

王寒听到这个声音，睁开双眼，闪过寒光，这才出门不久就有人找茬。

冬梅怒斥：“让开，好狗不挡道！”

年轻人仰着头，缓缓说：“明明是你挡我道，我刚才下车办事，早就停留马车在这，可你王家的马车现在却阻挡在我面前，你说说，谁才是好狗？”

冬梅被气的咬牙切齿，拳头捏的紧紧的，脸色潮红，准备下车理论。

春菊怕自己姐妹吃亏，也准备跟随冬梅下车。

正准备下车理论，被王寒伸手拦住。

王寒淡淡看了眼，这年轻人出口道：“我以为谁呢？原来是李汕，李家二~~~公子呀！”

王寒特地把“二”字拖得老长，这个字仿佛一把利剑刺中年轻人的心，脸上出现愤怒神情。

“早些听闻，二公子的母亲之前是婢女，后来怀了你，母凭子贵，现在地位”荣升”了，好手段呀！”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李汕，他涨红脸大吼：“王寒，你找死！”

正准备动手，后面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拉扯他一下。

是一个中年男子，面色丑陋，刚才那只干枯的手就是他的。

李汕回头怒视着中年男子，男子对着李汕摇摇头，半响，这才稍微冷静下来，冷哼一声，甩男子的手。

对着他的车夫骂道：“蠢货，还不快走”

李家的马车这样才发动，缓缓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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