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22.

时光再次把我拉回了那年十四岁。

我一边拒绝着李铖昊对我表达的喜爱，一边却忍不住接受他似有若无的暧昧。

“谁没带书主动点按照老规矩站后面！”思想品德老师是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头，长得一板一眼，讲课也按照传统规矩进行。

我翻着抽屉，却不见踪影，“糟了，昨天复习忘在家里了！”抱怨着准备起身。

“嘭——”一本皱巴巴的书扔到了我的桌子上。我抬起头，对上李铖昊明媚的笑眼。

“诺！反正我也不看，送你了。”他对我眨着一只眼睛，帅气的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到了教室的后面。

就像青葱的校园偶像剧，不知什么时刻，一股沁人心脾的温暖涌入心底。

我翻着他的书，书上夹杂着满满的字，却无一笔记，圈圈画画的是好多女生的名字。我轻轻地抚摸着那些名字，就像慢慢展开那些陈旧的老故事一样，每个名字后面都对应着缠绵悱恻的情话。如果你问我什么是心碎，大概就是当时的心情吧。

——对于世界而言，你是一个人；但是对于我而言，你是我的整个世界。

——愿天上的每一个流星，都为你而闪耀天际。

……

明明是平面的字迹，却感觉格外扎手，疼痛感直逼心脏。

直到我翻到了最后一页，终于流下了滚烫的泪滴。

——直到遇见了你，才明白什么是爱。

——陆依婷。

我请了半天假，陪方若婷在医院呆了一下午，徐涛依旧没有来，而我，却始终也没有忍心把徐涛没来的原因告诉她。若婷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她的父母，却没有告诉老师，只是以生病的为由请了假。而作为好学生的她，对于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无疑是给家人带来了晴天霹雳，还好她的父母都比较通情达理，也没有过多的责怪，只是强烈要求她和徐涛分手，她也点头笑着说好。

隔天，方若婷一如既往来上了学，高高绑起的马尾遮挡住了她头上微小的伤疤。她很平静，没有找潘莹莹算账，没有找徐涛询问究竟，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就像只是做了一场梦。

就像风没吹过，徐涛没来过，她没爱过。

一切真的就这样，结束了么？

放学后，我约了黄琦去天台。为了避免闲言碎语，我刻意等他走了之后再走。上了天台，他已然安静地矗立着，双手抵着矮墙的边缘，瞭望挂满繁星的天空。有气质的背影迷人的不像话。

天空深蓝的就像倒映的汪洋大海，挂在天上的繁星就像阳光照射下湖面闪烁的斑点。在如今的大城市，见一次璀璨的夜空如此难得宝贵。

“很久没看过这样的夜空了。”

“其实，”黄琦像是对遥远的夜空说话，“我们见到的太阳是八分钟之前的太阳，见到的月亮是1.3秒之前的月亮，见到一英里以外的建筑是五微妙之前的存在，就像你在我一米之外，我见到的也是三纳米秒以前的你。”他转过身，看着我，“所以，我们现在所见的都是过去。”

我愣了愣，看着他。

“我脸上有东西？”黄琦疑惑地摸了摸脸颊。

我突然反应过来，“没，没有。就是不知道，你还有这一面。”

“哪一面？”

“文艺，又有点好学生的气质。”

黄琦挠了挠头，似乎在害羞，“别告诉我你找我来是带我看星空的。”

这样看来，好像的确是像偷偷约会的小情侣。我显得有些不自然，“你，你别误会了。我是有事问你，公众场合有些不方便所以才……”

“什么事？”

停顿了几秒钟，才敢开口，“潘莹莹打方若婷这件事，你，插手没？”

“你以为她找的是我？”他的瞳孔里似乎有一束光熄灭了。

我正想开口解释，他继续说道：“我不打女人。”

“不是就好，”我突然松了一口气，“我就是问问，这样我就不用太顾忌了。”

“但是，你那天过分了。”他冷冷地说道。

“哪天？”潘莹莹与时冰争吵的画面闪现在我脑中，“哦！你说那天啊！”我干笑了两声。

黄琦一直盯着我，像把我看穿一样听着我的下文。

我猛地瞪着他，“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是向着她们那边，我只是把事情说出来，你就责怪我，潘莹莹不分青红皂白的地把方若婷打了，你却不言不语！”

“我一直都是中立，”黄琦皱着眉头，走进了我一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那天不故意对付潘莹莹，让她下不来台，她就不会去借机找方若婷的麻烦，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你还不明白么？她即便是因为徐涛和方若婷在一起的事情吃醋，但更多的还是想借机出气，你现在跟我走得近，所以她也不敢对你怎么样，方若婷跟你走得又近，只好拿她当替罪羊了。”

我听他一口气冷静分析完所有情况后，不由自主退后了一步，“你是说……方若婷挨打的间接原因是因为我？”

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她们现在，和好了么？”

继续点了点头。

“她们是不会因为这种事破坏我们组织的关系的，所以，最终受伤的还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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