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喜酒

元旦三天假期，念春从市里回到村里。从小跟着姥姥姥爷长大的念春，回去之前并为和他们提前说，她想给姥姥制造一个小惊喜。当短途客运车停在家门口时，她从车上下来第一眼便看到一脸惊讶的姥姥坐在院门口。

姥姥慢慢站起身半是责怪半是开心地说：“你这丫头，回来也不知道说一声，万一你回来家里没人在，看不把你给冻坏这大冬天的。”

“姥，瞧您说的，人家不是想您着急回来看您吗？就别训我了，再说，365天您哪天不在家呀。”念春撒娇说。

“今天赶巧了，我还真要出门喝喜酒，你姥爷他们已经早早地过去帮忙了，我刚等到那只乱跑的鸡回来把它关进院，正准备歇会就去呢。”

念春边往院里走边回头询问：“姥，是哪家娶媳妇？又是哪家的姑娘出阁？”

“哦？你还不知道啊，难怪你今天才赶回来，原来人家没通知你她有喜事吖，得，你和我去了就知道了。”姥姥故意不告诉念春。

“咦，难道这两家人我认识？是我哪个同学吗？”念春猜测道。

“甭问了，快去换套讲究的衣服，一会到了你不就知道了嘛。”

“你这小老太太还和我卖起了关子，得得得，我去换套衣服，不给您丢人。”念春走回自己的屋子去换衣服了。

念春坐在姥姥的电动三轮车车内，痴迷地望着被大雪覆盖了的田野和远处的林子，觉得世间万物这般美好，上天没有针对她许念春的意思，和石头君的缘分是天注定的，她会好珍惜，想象着她和石头也会在亲朋好友的注视中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笑了。她口鼻处的热气随她一呼一吸见出现又消失，天地一色，无边的雪国里仿佛只有这一老一少，只有三轮车轧在雪地上快乐的咯吱咯吱声。

转眼间念春随姥姥已坐上了酒席，宴席设在了新郎家的大院里，院子上空被红雨布整个罩住，红雨布下的人显得格外喜庆，甚是热闹。酒桌上都是邻近村里的熟人，大家坐在一起自然热烈交谈。

随着一阵剧烈的鞭炮炸响，有人大喊：“新娘接回来了，下车啦。”所有人都一哄而上，挤着脑袋想看看这对新人喜结连理的时刻，然而，当念春看到这对佳偶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在了半空。新郎竟是她心心念念的石头君，新娘，新娘是她的挚友徐，美，娟。这一切像一个天大的玩笑砸在了她的脑门上，使她眩晕了一下，不住地摇头，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石头担心闹婚的人不小心伤到美娟，正用手庇护着美娟的头饰，却在抬眼间看到了人群中泪如雨下的念春。他停住了脚怔在那，美娟顺着石头的目光也看到了念春，念春望望他又望望她，无比绝望地跑出了人群。石头想去追却被美娟一把拽住手腕，她那恳求的目光将石头拉回了。一对新人被熙熙攘攘看热闹的人推进了新房去完成新婚仪式。

冰天雪地间，念春一路向外奔跑，一直跑到跑不动为止，她瘫跪在一堆雪窝里，恣意痛哭，嘴里不住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知过了多久，她红肿的双眼里载满了恨意，内心却无比空荡，她的爱情友情被这对新人掏空，她睡在了雪地里，很久，很久，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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