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离去

随着几日来四方人士或主动或被动地消灭着周围的变异妖兽，这类妖兽的数量在迅速减少这，乃至于现在在委托上都已经不是那么常见了，如同无源之水一般即将消声灭迹。

而且这种消失不仅是三尺镇周围的特例，所有在阴历四月十五日受到变异兽潮攻击的城镇村庄周围，这类妖兽也如冰雪般消融，危险程度也逐渐回归到正常的程度。

这样的话，曾经被默言削弱过、又被狝狩榜发布过清剿委托的三尺镇周围，已经变得不适合历练了，而更远处，倒是成为了希望行侠天下又可以云游山野的喧笑向往之地。

对于自己这徒弟想一出是一出，默言也是不感到奇怪，有些习惯了，不过走远些也没有什么不好，干脆就启程离开，倒也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月末一日傍晚就启程，斜倚夕阳，影覆前途。

……

“自百年前，雷障浮现，凡欲离天地之人，尽数诛灭，阴阳万物，未有可过，因果轮回，如滞若涩，吾等生之源恐已化作一方牢笼，不知何人，不晓何欲，冥冥间仿有大难将至，至于何期，尚未可知。”

默言盘坐在地，拿着传来的心，轻声读着，心中不断将已知的信息聚合，但却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百年……雷障……

时间线就和年青一代打不上噶，难道是上两代有人干了什么事，又或是什么隐匿性极好，尚未被人发现的天材地宝或是乱世大妖出现？

“师傅就别念了，你都念了几十遍了，就不能歇歇吗？”

喧笑窜到默言身边，直接以坐着的样子摔下，把默言都挤得斜了斜。

“行啊，你来读，我品。”

默言轻笑，直接将纸条塞在他的手里，自己则拿着扇子摇了起来。

他自己都没解读出这些信息到底有什么意思，喧笑也不太可能，而且就算解读出来了，那不更好？

“我靠，不带这样的啊……”

喧笑梗着脖子，一只手却搓开了纸条，想看看有没有别的东西。

但……很可惜，在他眼里，这就是无字天书……

“啊？？？”

喧笑也顾不上挤默言了，双手抻着这“坚不可摧”的纸条，试图从里面榨出字来。

“师傅，你是不是又有什么秘技没传给我，我可是你唯一的亲徒弟啊……”

默言笑着搓了搓鬼哭狼嚎的喧笑的脑袋，道：

“你当初不想学的。”

“我现在想了，还想学配套的写信秘术。”

“随你，我只讲一遍。”

“行。”

火堆边，一黑一白的二人相对而坐，空中不断有如星河般的能量凝聚又消散，消散又凝聚，一直到了将近寅时才停下。

虽说嘴上说着只讲一遍，但默言却以老妈子的碎嘴与车轱辘话，重新说了能有三遍，确定喧笑已经完全掌握了之后才停下。

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但刚才的那种感觉，倒是让默言又想起了自己刚拜师的那会儿。

躺在草坪上，一手枕头，另一只手指尖夹着夏初才有的霓霂蓉花瓣，深紫海蓝与淡粉渐变着融合，在月光下显露出简单的色彩，略微用灵气刺激，就能在周围演变出淡淡的雨中虹，透过它，星辰都变得绚丽。

不过……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

轰隆……

乌云聚集，刚才还是万里无云旭日将升的天空逐渐阴暗，天空上有雷声传来，眼看就要下雨了。

雨对二人来说是没有阻碍的，只需要少量外放灵气，就能够将雨滴弹开，而且就算地面路滑雨水成溪也能够凭借灵气不受阻碍。

只是普通人就不同了，在大雨转暴雨后，师徒二人远远地就听见了惨叫声。

？！

“救命！”

喧笑立刻向求救声处飞奔而去，默言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暴雨很大，加上灵气给周围的雨给顶到一块去了，两人现在就像是两团水一般在昏暗的暴雨中穿行。

“救命啊！”

声音中带上了几丝凄惨，这令喧笑也不由得急切了几分，不过尚未失去理智，直接冲上去，而是在那音源出现在视野中之后，便细细观察。

半棵枯树，约有四人合抱之大，树洞内的人征用枪向外刺，其外正有一只玄羽蓝翎的赤眼魔鸟不断伸着脖颈，像是要将头探进去瞬间吃掉，但又像是在思考从哪里下口，看那模样也就练气境一二阶，连枯树树洞都无法迅速斩破。

忽的，好像是持枪之人有什么动作惹恼了魔鸟，那魔鸟也便不为了防止被更强的生物狩猎而隐藏能量波动而只用肉体了，练气二阶的感觉在前方出现，而里面的人的处境也迅速变糟。

不好。

喧笑转眼就冲了出去，默言站在后面，神识穿过雨幕，看到了那边的情况，眉头一挑，没有像往常那样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战斗，而是跟了上去。

“孽畜受死！”

一向低调的默言在听了喧笑一声吼之后差点岔气，不过想想貌似也没问题，只是不习惯而已。

魔鸟好似见到更有威胁的人来了，便暂时放弃了树洞内的那位，一展翅飞到半空，准备先解决掉喧笑。

喧笑手上的剑，就算是用来砍树那也是一砍半棵，相对于不去凿树的魔鸟，谁更坚硬锋利，显而易见，而魔鸟好似不知，直到差点一剑削去半只喙后才不再与喧笑的剑硬碰硬。

一人一兽就在此僵持下来了，身后树洞里的人开始还发出一些沉重的喘息声，后来便不发声了，只是激战中的喧笑并没有注意到。

至于默言，在他神识误导之下，周围这些只有练气筑基的生物，眼中全然没有他，好像他不存在一般。

铮！

喧笑猛然一惊，那声音是从颈后传来的，眼前的魔鸟像是受到重创，忽然就从空中跌落，瘫软在地。

一侧头，默言已经在他身后，手中剑身挡住了从树洞里射向他的细丝。

就是这细丝，和师傅的剑发出了剑挑弦鸣之音，其强度恐怕……比练气境七八阶的头骨也不遑多让吧。

“这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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