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天地

不远处，魅之山与孤山连成了层峦叠嶂的四方坪山脉。

天君一边快乐地唱着歌，一边悠悠泛着竹筏，向前行。

那漫山遍岭的布谷鸟，“布谷布谷”地叫个不停。

空空荡荡的回音那边，仿若有一个巨大的日夜欢歌的世界，在回应着天君的歌声和布谷鸟的叫声。

山和海的那一边，便是蛟龙一族常居之地。

那蛟龙一族，原本刚刚在此地稳住了脚跟。

据听说，她们善变化，有召唤云雨之能力。

族人首领，是一个名唤“女娲”的。

她比其他蛟龙族人多了两项能力，便是抟土造人，炼石补天，适才被推举为族人首领。

遂，天地间便有了盘古大神献祭天与地之后，女娲娘娘成为人间“大地之母”的传说。

天君行过观音圣，便是出海口了。

天边居然真的射出一道亮晃晃的金光来，那日夜欢歌的笑声一直在天君的耳边环绕，一条条的蛟龙尾，摇曳生姿。

“那金光……是太阳。”天君呼喊道，“太阳，出海口的那边，是哪里？”

太阳并没有回答天君，而回答天君的，是一个慵懒的女人声音——

“出海口的那边，便是我蛟龙一族的地盘，怎么，你一个人吗？不怕被吃掉吗？”

天君冷冷地一笑，道：“如若蛟龙一族真的能够吃掉我，再向四方天下炫耀也不迟……”

“……四方天下？你……究竟是何人？”

“九重天的天君。”

“是你？！”

“蛟龙使者耳闻过在下？”

“天神二十八帝之首，四方坪的小孩子都知道，我们怎会不知道？”

“在下特此前来，是谓迎女娲娘娘回家。”

“……”蛟龙使者没有说话。

“蛟龙使者可知女娲娘娘此时身在何处？”

“……你……可知女娲是蛟龙族人？”

“知道。”

“知道还让她做天神？你这个天君，还蛮特别的。”

“女娲娘娘抟土造人，炼石补天，造福天下苍生，我等天神二十八帝，哪一个不是爹生父母养的，自然有女娲娘娘一席之地……如若……如若她不嫌弃我天君初出茅庐……愿意随我一同回家……”

“……我听闻，母神溟儿也被你找到了？”

“是，盘古大神的这滴眼泪，还未来得及造福涓涓怜悯的四方天下，便被一只癞蛤蟆骗走了身份，溟儿的丈夫百川仙君已经前往孤山，只是撇下这对母子，无人照顾，可怜之极……”

“我来照顾溟儿！”

“？”

“我……是说，让女娲娘娘来照顾溟儿吧！”

“真的吗？溟儿在九华宫上日日饮酒借酒消愁，有女娲娘娘相伴，我就放心了……”

“溟儿有我……们家女娲娘娘，你且高居庙堂！”

“嗯，本座允许女娲娘娘上天入地，来去自由。”

“会传达给我家娘娘的，谢天君。”

“嗯。”

九华宫内。

“你是……”

“溟儿，是我，女娲。”

“是你？真的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我来九重天上陪你啦！”

“不知怎得，看到你，我便仿佛看到了盘古大神。女娲，你知道吗？你仿佛是他的接棒人，天地之间，唯有你女娲是黎民百姓的福祉，是让他们真正幸福的天神！”

“是哦，那些老古板的天神们，哪一个不是板着个脸：‘依我看，这天与地已经分开，四方天下便人人都要有这天上地下之别之心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他们是这样说！”

“哪一个不是爹生父母养的，还真以为自己都是盘古大神的一滴眼泪呢？”

“……”

“……对不起啊，溟儿。我一时高兴，说到你的伤心处……”

溟儿转过身去，擦了擦眼泪，转过身来，苦笑着道：“没关系，如若有一天，我溟儿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我只有三个心愿：一是让百川回到九重天，二是我的儿子然臻能辅佐天君建功立业，三是……咱们的‘风悯之光’，永不落于外族……”

“溟儿，我答应你，‘风悯之光’是天族魅之山镇山之魂，是我女娲七魄中的一魄，只要我女娲还在，‘风悯之光’便会如你般，只为天下涓涓怜悯而生，不为欺世盗名之辈所用！若有违誓言，我与‘风悯之光’皆为母神你，殉葬！”

“好女娲，你们别来。”

“好溟儿！你的儿子将来会是战神殿下，你不送他点见面礼？”

“……这样，我命神龙父之三子嘲风沉睡于‘风悯之光’内，待阿臻长大成人，自会有一番用处……”

“我看行！溟儿，咱们要好好活着，不许陷入那个癞蛤蟆的圈套，会越陷越深的。”

“嗯，知道啦。”

“诶溟儿，你蕞近听到过一个‘二十八星辰’的说法吗？”

“在糕点铺子里面听戏文时，有过些耳闻。”

“我在想，也许，这天神‘二十八帝’，就是……‘二十八星辰’，每一个天神，代表着一个星辰。这些星辰内蕴藏的，是‘二十八帝’的前世今生！回忆……呵呵……回忆是蕞无用的梦境……因为它属于你……你却只能远远地看着，渐渐地遗忘，甚至佯装快乐地和它说着再见……一定会再相见的，而那时，心中这些年来的苦痛，也一定会让你再也回不到蕞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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