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霜势去

“尧掌门，你好歹是一门之主，即使被胁迫也应该想办法解除困境，如何做到无人知晓？若非胆小怕事便是同谋！”

“定是同谋！”

“因为制毒害人，他们才被送去官府领罪的！”一些人议论着出言讨伐。

“柳庄主，我艺彩堂视你为榜样者不在少数，实在想不到你竟做出这等事！”艺彩堂的老者愤愤不平。

“我怎么了，他所讲就一定如此吗？他又怎知袭击乌松山的人是我？你们跟风叫嚣的，若言得出我与乌松山之过节算有些本事，否则，就别跟着瞎掺和。”柳霜霜怒气反击。

众人也的确不解，沉寂片刻后，又有推云堂的人出面：“老堂主，我堂感念乌庄主生前恩情，这般情形下，还请老堂主、青术郎做主，鼓励在场有知内情或与此事有关佐证者积极相告，以助查明真相！”

“这是好办法，我亦认同，请青术郎主理便是！”定世先回答。

“好......在场如有知内幕者，提供有效证据记功一次，日后可行赏！”风慕轩朝大伙儿喊话。

见现场无人发声，柳霜霜神情变化，甚至有些得意道：“风阁主，你虽为青术郎，急于定下结果好给乌松山交代，但别乱了规矩由得他们恶意揣度。我不想待在这儿继续听他们攀扯，想查随时恭候！今日扰定稳堂实属不该，我就不奉陪了！”讲完想走，被乌典拔剑阻止。

“休想离开！”

柳霜霜哪会甘愿听他的，出招击退面前的剑，两人随即交起手来，众人连连后退躲避。

定昭和风慕轩见状急忙出手阻止，分别引开他们的招式，才迫使二人停下。

“你还想怎样？”柳霜霜硬气的问。

“他们没有，我有！”乌典收起剑大声喊着。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只见他朝风慕轩行礼道：“凤盏在她手里！”

闻言，风慕轩才明白他的举动是表达未相告的歉疚之意。但也有所不知，他以此掩饰讲话时不够坚定的神情，担心让人生疑且顺便求一个心安，毕竟用凤盏偷偷练功之事不光彩，未打算细讲。

风慕轩看向柳霜霜，期待着她应当给予解释，却见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乌典继续道：“凤盏是被她柳霜山人偷出来的，原本我不知，是无意中在集市上从几个不务正业之人手里收回来的，还未来得及交给你们，就被她们盯上，我才反应过来想必是偷凤盏的人把它弄丢了然后追查到我这里，以至于引发后来的事，造成我爹丧命，我被胁迫的遭遇。试想，能从你们风华阁悄无声息带走凤盏的有几人？”亲自道出自己过错引发的后果，无疑是件伤心事，他已眼眶泛红。

风慕轩抚其肩头表示关心，忽听柳霜霜大喊：“笑话，你凭什么断定是我，当初在风华阁我都是和大家一起进出，同样经过排查。”

“不是你也是你指派的人，有尧掌门证言，我的亲身经历，你还想狡辩。你的弟子月右使既然乔装出现在平顶峰，凤盏之事她未必不知，让她出来解释！”众人随着乌典的眼神转至柳月身上。

“有我在此，还轮不到你问询于她。”

“不......不，我想你忘了，方才他们明明讲过鼓励提供证据，你的弟子同样在列，况且，协助青术郎查证本就应该配合，尧掌门所述她不该给个说法吗？”

“柳庄主，既然月右使与此事干系密切，必然要做出解释......月右使，还请如实告知！”风慕轩直言道。

此时的柳月已紧张到脸颊发烫、面色泛红，毕竟之前被乌典认出没敢告诉师傅，再加上方才尧掌门供述，本就心存愧疚，现下更是左右为难。惶恐间腿一软，跪在柳霜霜面前喊着：“师傅！”

见如此情形，众人已猜出个七八分，随即听见柳霜霜的斥责：“你干什么？起来，一点骨气没有！”

“师傅，对不起！在平顶峰时已被他使计将我认出不敢告诉你......师傅，我觉得自己很努力了，可是总达不到你的要求，总是做不好，我害怕被责罚，不知该怎么办！”

见她在众目睽睽下不成体统的样子，柳霜霜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怎么向我承诺的？悉心教导，盼你能有所成，有所担当，却与外人一同欺瞒，害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我没有......也不敢，师傅......当时我只答应助他离开，绝没有害你的想法！”

“荒谬！你助他离开的后果呢？现下这境况如何？”

“对不起！师傅，这些日子我时常从梦中惊醒，总觉得随时会受责罚，会因为过度紧张而行差踏错......有时也会想，追随师傅所行之事是否都正确，可又不得不从。我无处诉说，备受煎熬......！”柳月依旧跪着哭诉。

于她而言，内心的压抑终在这一刻释放，在这个场合讲出来虽是迫于无奈，却也是件好事，至少有可以维护自己的人，或许得到一些理解而从轻处置，强过于哪天被师傅知晓后责罚，连一个理解并为自己辩护的人都没有。

师徒间的对话，算是给这件事予以定性，一旁的柳灵想扶她起来，她不肯还一直乞求柳庄主原谅，柳霜霜脸色铁青。

“这下无话可讲了吧？为救一男子，你煞费苦心，教唆弟子作恶，残害同盟之事都能做得出。”乌典出言激她。

“滚开！”柳霜霜气急败坏地踢开柳月，怒吼：“没用的东西，别再叫我师傅！”随即使出绞骨绳朝她身上抽去。

柳月明白师傅是在撒气，也只能默默承受。

柳灵看不过去，上前劝阻被呵斥，接着有师伯出言相劝：“庄主，柳月虽为你的亲传弟子我等不便干预，但毕竟是我们门内之事，可回山门后再行处置，何需在外人面前置气！”

“再回山门，休想！今日师徒缘已尽！”柳霜霜不仅听不进去旁人劝解，继续扬鞭欲抽。

柳月埋头准备迎接落在身上的鞭子迟迟未下，抬头发现不知何时定昭和风慕轩已挡在她与师傅中间，而定昭手里正抓着绷得直直的绳子。

“柳庄主，月右使只是禀明自己的想法且寻求你的原谅，何需这般打压？”风慕轩道。

“让开，我教训弟子与你们无关！”

“她所言皆为证据，理应受到保护。”面对柳霜霜的蛮横，风慕轩毫不让步。

定昭也跟着道：“方才的教训已经够了，你本就有错在先，何必借题发挥将怒气发在她一人身上。”

“住嘴，还轮不到你教训我。”柳霜霜这话在别人看来是狂妄自大瞧不上定昭，实则是内心对定稳堂有芥蒂，更是为救他爹才做出这些事，所以最不想听他讲。

“这里是定稳堂，我就该出面维持，还请适可而止。”定昭强势回应。

见状，柳灵赶紧过去，从定昭手里接过绳子，再安慰着从柳霜霜那里收起另一端。

“师傅，我们先去休息吧！待他们定出结论我们配合便是。”

柳霜霜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以她的个性可不会任人摆布，生气道：“告诉你们，是我又如何？我做什么只忠于自己......今日这般局面本就在意料之中，大不了就是一死，与我而言死得其所，就看谁有本事打败我！”

“庄主......不可！请以大局为重”有年长的师伯相劝，柳灵也深感疑惑的看着她。

“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我倒想看看他们能奈我何？”

“庄主，恕我直言，你所行虽为个人之事，可身为门主又致大家于何境地？让众弟子如何秉承正义之道？”

眼见她已恼羞成怒，定世先想出面做点什么，却被定昭阻拦劝他先去休息，并让定苒带其离开，为让他安心道：“爹，我既已任堂主，终要经历些事情，放心交给我们处理！”他这才缓缓离开。

“柳庄主，身为门主却这般行径，不知悔改反而挑衅，你让柳霜山日后如何立足？”推云堂此前发声那人出面质问。

“是啊！你自己嚣张跋扈也不应该连累门派。”

“你该赔罪才是！”其他人也跟着发声。

柳霜山众人面露难色，有的甚至感觉无地自容，这时，有年长的师伯劝道：“请庄主三思！”

“请庄主三思......请庄主三思......！”其余人陆续跟着发声。

眼见自己这般处境，柳霜霜气急败坏道：“乌典，我认罪你就心安了？你费心思鼓动大家讨伐我，做得真不错！可你真的心安吗？他们不知最该向乌庄主赔罪的人是你自己吧？”

受言语刺激，乌典拔剑带着杀气向她袭来，二人谁也不客气，相互攻击。

间隙，柳霜霜还出言讥讽：“恼羞成怒了？不是因为你怕被人发现凤盏，怕偷练凤盏之事难以解释，以致争抢中连累你爹丧命的？”

“少废话，受死吧！”乌典越发狠一些。

“带走你也是发现你偷练凤盏的功法可让我更快成事，临时改变的主意。你说，是不是咎由自取？”柳霜霜的话语让乌典乱了心神。

柳霜霜重击乌典后逃离现场，乌松山众人忙上前将口吐鲜血的他扶起疗伤。

定昭安抚众人，维持秩序。柳霜山那拨人在师伯的带领下离开，柳月因为害怕不敢回去，但还是被柳灵拉着一起走了。

风慕轩让风忻晨带人送尧掌门、风珏去官府，自己和其他人留下助定昭处理事情，之后回风华阁。

柳霜霜回到山门，气愤地坐于掌门之位，对一旁送来茶水的弟子吩咐：“月右使若回来，让她来见我！”

“是！”

在定稳堂讲出不认月右使之言的确是气话，柳霜霜料想她也不敢真的计较而不回来，毕竟师徒这些年彼此还是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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