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隆昌四十二年冬，顺昌侯府老夫人病逝。享年六十六。

宽阔的殿角旁一老太监行色匆匆的快步走着。一路旁的小太监打襟问好他也没由理会。

步子却由的更大。豆大的汗珠也顺着那枯皮脸一颗颗咋下来。更有几颗顺着不规则的皮肤沟壑里滴到了眼睛里，惹的他一阵刺痛。

但他也没心思擦了。现下内心如火烤油煎。想到刚刚顺昌侯府遣人来的讣告他心都凉半截了。

明明前两天探子来回还说顺昌侯老夫人身体很好，还亲自下地种菜嘞。这打眼功夫人没了。这里头的事他都没敢深想。

甩甩头，这里头的事不是他这小人物可以窥见的，只能加紧步伐一路疾行。

很快就到天呈殿堂口。那淑贵妇还跪着呢！

自打甘南传出干旱，四下遍地腐尸，这朝廷却是半点消息没得。隆昌帝气的当朝斩了甘南一行数十位官员。而这淑贵妇的侄儿也在甘南道任左副使。这事一出。虽未当庭斩首却也是卸了官帽发配入狱了。

现下这情形淑贵妇不避嫌还上赶着作死来求情。一把年纪了还要跪这以示决心。这不明摆着逼圣上爷嘛！人都说淑贵妇聪慧绝顶。无子却端坐四妃之首。无皇后之名却又皇后之权。这数十年也是将后宫抓的牢牢的。圣上爷不也是满意得将她提了贵妃。可是这人啊。永不知足。高位坐久真以为能撼动得了圣上了。痴心说梦。

想到这他也懒得理会了。对着淑贵妃匆匆一礼，不待她回仅直起了身向天呈殿疾去。

淑贵妃看那老太监对他敷衍行礼不待她回话自行起身更是恨得不行心底按骂：老泼货，现下不是从前那会儿风光时了行李文案都不尽兴。等着吧。她熬过这事总要一件件找回来的。一时老迈的脸更闲刻薄。使得她那平常和蔼可亲的面颊极为可怖。一双老吊眼也卆了毒似的盯着殿门里那影影绰绰的人。

老太监急不进了殿中也不收敛。跟着身体伏爬至大殿中哆哆嗦嗦抖着音道：“圣上，顺昌侯府遣人来报。老夫人于今日子时发急病去了。

话音一落大殿中顿时静谧一片。不时凉气爬满众人身上。从外到里凉了一片。心都跟着话语一起落了地不在跳动。

好半响，隆昌帝哑着嗓子问道：前儿不是说身子健好还种菜来着吗？这才几天功夫就突发急病了？发了病怎么没见人传太医？这才几个时辰人就去了？叫龙岩泉滚进来。他是怎么看的人。怎么就去了。”越说人越气。到最后几乎是吼着出来的。

太子心惊。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圣上。抖着声音陪小心道：“父皇莫急，儿臣去询问清楚。儿臣脚程快。直接去顺昌侯府瞧瞧，定将事情询问清楚。您宽心！别气坏了身体！”一边说还一边抚着他的心口。眼色投向宰相处让他们出去！

只是没等众人回神外去。隆昌帝一把挥开他恶狠狠的说道：“不用你去，朕亲自去，朕要好好看看真的顺昌侯是怎么顺着朕的。”语毕话头又一转对着宰相说道：“苏卿，甘南道一事事关重大，还是由你亲去一趟吧，里外官员都要彻查一番。着户部尚书于卿一道。去看看楚地的伏尸，他们在这京中花团锦簇怕是不乐的见这人间惨相了。户部尚书于左丞一起拨五百万白银一齐随行。兵部主事同刑部侍郎一齐听候苏相调遣。途中若有人阻拦苏相朕允你先斩后奏。事后在出书面细说。”

又转头看向打着摆子的户部尚书咬着牙绷道：“杨安，这光景好的时候你年年哭穷。现甘南道一路伏尸遍野你去向他们哭一哭吧。朕不管你们作何想。明日辰时朕见不到五百万两白银你杨家几百年的清贵可就没了。毕竟在清贵。女眷入了教坊司也贵不到哪去了。你说呢？”

户部尚书杨安看着眼前咬牙强忍的圣上知道这是警告了。他垂下头恭谨道：“谨遵圣旨！”

隆昌帝听他答话后也不在多想。疾步出了殿内向外行去。两下作步来到堂口见淑贵妃跪着。平静的说道对扶着他的老太监说道：“淑贵妃妇人之见妄议朝事。着褫夺封号。着降为嫔。由德妃接手一应事宜。即刻去办。”

说明袖手一摆。自行上了拈轿。向着宫外行去。

那头淑贵妃听了他一通话。求情的话还未出口。这头就有人来请她去移交事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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