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快乐的意义

手起刀落，一排手齐腕而断，白启封也不顾自己的大半个身子还在黑暗之中，直接就一把将小男孩先推了出去。

在小男孩的身体全部出现在光明之中，黑暗消失，亮光瞬间笼罩整个巷子。

白启封将菜刀收回到腰间，望着一脸平静的小男孩。

小男孩也看着他，此刻小男孩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似乎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两人对视片刻，谁都没有说话，白启封转身离开。

刚刚那一瞬间的黑暗并不是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冲击，但确实也并不大。

因为白启封本身就满是充斥着自毁想法的一个人，但他知道自己有一股力量保护着，他不会成功。

再加上他并没有情绪的缘故，对于回忆，他都完全没有任何感受。

不管是快乐还是痛苦，他都没有丝毫的感受，那种情绪并不属于他。

关好第三件房间的门，白启封继续向前方走去，他现在也知道了每一个房间里的情况都是不一样的。

他就算再仔细考虑接下来的情况，其实也是没什么作用的，因为下一个房间肯定又是一个全新的场景。

第四个房门的颜色相比起之前的几个房门来说，颜色要艳的很多，这扇门的颜色是诸多颜色混合在一起的。

看起来有些错乱，他脑中回想起童谣的第四句。

第四个，没得干，涂成花脸笑着看。

他有预感，相比起之前的几个房间，这个房间给他的线索应该会相当的多。

推开房门，这是一个化妆间，依旧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次的小男孩正板板正正的坐在椅子上，面前的化妆台上是各种各样的五颜六色的颜料。

从他对面的化妆镜上，白启封能看到小男孩的表情，整个就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状态。

嘴角似扬非扬，表情似笑非笑，整个连就像是团在一起一样，看起来就是非常奇怪。

而小男孩此时也有了动作，他端详着自己镜子中的脸，随后不紧不慢的打开面前的化妆台上的颜料盒。

拿起旁边的小刷子，慢悠悠的在脸上涂抹了起来。一笔，两笔，三笔，他的动作并不粗犷。

虽然手上拿着的大刷子与他这小小的人对比起来有些反差，但他的动作小心的就仿佛是在脸上创作旷世名作一样。

每一笔都仔仔细细的，他脸上的颜色渐渐成型，白启封也看出了他要画什么。

他是要给自己的脸画成小丑的模样，虽然他很细致，但这并不是一个多么麻烦的工作。

很快那张白净的脸，就变成了一张标准的小丑脸。

但是与一般的小丑不同的是，这个小丑的表情不对，小丑都是笑着的，但他的脸上却并没有笑容。

小男孩放下手中的刷子，对着镜子看了一会，他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美中不足的地方。

他拿起桌子上的刀子，白启封瞬间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夺下他手中的刀子。

他也明白了这桌上的针线和刀子的作用，他是想将自己的嘴角划开，然后再用针线固定。

这样他就可以永远保持笑脸了，到了这个时候，白启封终于也明白了。

其实这每一个房间，就是这个小男孩通往死亡历程中的心理变化，也是一步一步的走向深渊的过程。

“你为什么要拿走我的刀子，我不快乐。”

此时的小男孩已经是一脸小丑扮相，声音也不复第一个房间时的清脆，变得有些低沉。

这个场景怎么看都是诡异十足，白启封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刀子问道：“你为什么不快乐，难道用刀慢慢的划开你的嘴角，再一针一线的将他缝上你就会变得快乐吗？”

听到他的问话，小男孩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我不知道，但是他说了，快乐就是要笑出来。只有笑着才是快乐的，我必须要快乐起来，所以我要笑，但我不知道要怎么笑。”

“你想笑？那你就看着我的动作。”

白启封先是将刀子揣进兜里，提到这个问题他的神情有些奇怪。

紧接着他的脸动了起来，脸一边动嘴里还一边讲解着：“第一步，眼角笑出皱纹。”

看着白启封的动作，小男孩也有样学样，两人的此时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滑稽。

但是看两人却一点都没有搞笑的意思，仿佛将这件事当成了最重要的事情一样。

“第二步，脸颊上扬。”白启封的脸动了起来，嘴里继续说道：“第三步，眼周的皱纹开始移动。”

就按照白启封的步骤，两个人的脸上出现了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

白启封脸上的笑容消失，沉声说道：“记住我刚才教你的步骤，现在你已经学会笑了。”

他的每一个字都非常用力，听起来就会让人有种相信的感觉，小男孩虚张了一下下巴，随后又合上，又张开。

“我真的学会笑了吗？”

说完，他开始按照白启封的步骤去做，一个标准的制式笑容出现在脸上。

“现在你会笑了，但是你快乐了吗？”白启封望着他的脸，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小男孩脸上的迷茫之色愈来愈重：“我......我会笑了，但是，我为什么不知道快乐是什么感觉？”

“快乐，快乐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会笑了我还不快乐！”小男孩两手抱住头，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快乐！”

他突然伸出双手紧紧抓住白启封的胳膊，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你知道，你知道快乐是什么感觉吗？”

望着他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白启封也是欲言又止，最后说道：“我应该知道，但是我忘记了，不过我应该很快就能想起来。这个问题的答案要等我从摩天轮回来，我才能告诉你。”

说完，白启封轻轻抚下小男孩抓着他胳膊的双手，转身离开房间。

望着眼前漆黑的房门，白启封知道，这就是鬼屋的最后一关了。

“第五个拿着玩具枪，砰的一声不见啦。”嘴里念着这句话，白启封一把推开门。

进门之后，他甚至都没观察四周的情况，直接就朝着屋内跑了进去。

这是一个相当空旷的屋子，比起前几个屋子里的装饰，这间屋子完全就是简陋到了极致。

但是有一件事情是没有变化的，那就是那个小男孩，仍然是那个小男孩。

但是此时的他和之前几个房间里的样子已经完全不同了，白启封虽然只是扫了一眼，但是也看出来这个就是“完全体”的小丑了。

这个小男孩可能是没有经历过这些事，但是这四个房间代表了他死之前的心理历程。

从天真，逐渐变得挣扎，麻木，混乱，绝望，最后选择自我毁灭的心路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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