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青鳞惊变

药碗腾起的热气氤氲了晨光，陈澜清接过陶碗时，腕间青鳞突然刺痛。褐色的药汁表面泛起涟漪，映出不属于这个时空的画面——成年的自己正被轩辕剑贯穿胸膛，血溅在冰封王座上。药婆婆布满皱纹的手突然覆盖碗口："阿清，趁热喝。"

药汁入喉的刹那，陈澜清感觉脊椎窜过冰流。晒药场的青铜鼎突然轰鸣，鼎身饕餮纹睁开猩红竖瞳。瞎子爷爷的竹杖精准抽在他脚踝："发什么呆？第七式'苍龙摆尾'要这样打！"竹杖轨迹带起的劲风扫过石阶，枯叶凝成的龙形虚影竟与未来自己的招式如出一辙。

当夜暴雨倾盆，陈澜清被腕间灼痛惊醒。青鳞印记浮空旋转，在墙面投射出鹊山秘境的星图。星图中央的招摇山突然渗出黑血，血珠落地化作魔文：【太虚现，万道崩】。窗外传来马匹嘶鸣，他赤脚追出时，看见村长骑着瞎眼青骡在雨中疾驰——那骡子的伤口正涌出与镇魔碑相同的黑雾！

陈澜清尾随至村后禁地，九根石柱上的符咒正在剥落。村长从骡背解下染血的布包，里面滚出七颗刻着轩辕纹的骷髅头。当第七颗头颅嵌入镇魔碑裂缝时，碑身突然睁开密密麻麻的复眼："终于...等到太虚道体..."

青鳞印记爆发青光，陈澜清右拳不受控地轰向魔碑。拳风触及碑面的瞬间，时空突然停滞——雨滴悬停空中，复眼中伸出万千血丝缠住他四肢。药婆婆的蛇头杖破空而至，杖尾墨玉蛇咬住最粗的血丝："孽障！休想染指祖神血脉！"

魔碑炸裂的碎屑中飞出青铜残片，残片拼合成半面娲皇镜。镜光照向陈澜清时，他背后浮现顶天立地的伏羲虚影。虚影抚琴的刹那，整座鹊山山脉共鸣震颤，栖息在招摇山的瞿如群惊飞冲天，鸟羽化作利箭射向魔碑残骸。

"原来如此..."药婆婆独眼流出血泪，撕开左臂衣物。爬满蛇鳞的皮肤下，暗金色的娲皇血脉清晰可见："老身守护十二载，终究是逃不过命数。"她突然将蛇头杖刺入陈澜清丹田，杖尾墨玉蛇顺着经脉游向青鳞印记。

剧痛中，陈澜清看见识海升起十二盏青铜古灯。每盏灯焰中都坐着自己的虚影，从垂髫稚子到耄耋老者。墨玉蛇咬住灯芯的瞬间，青鳞印记蜕变成金色龙纹，磅礴的混沌元气掀翻整座禁地。

魔碑残骸中传出轩辕黄帝的冷笑："养蛊千日，终得其时！"九根石柱突然化作骨龙，衔着镇魔碑碎片冲入陈澜清七窍。药婆婆燃烧精血画出上古禁咒，却见陈澜清右瞳化作混沌漩涡，徒手捏碎了龙头骨！

"婆婆小心！"陈澜清左眼仍澄澈如初，右臂却爬满魔纹。混沌元气与魔气在体内厮杀，经脉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招摇山方向传来惊天雷鸣，一道缠绕着星焰的光柱贯穿云层——那是成年自己留下的惊蛰枪在呼应！

惊蛰枪破空而至，枪尖九条龙魂仰天长啸。陈澜清握住枪杆的刹那，现世与未来的记忆疯狂对冲。药婆婆的蛇鳞片片剥落，露出晶莹如玉的娲皇骨："阿清，用我的血画阵！"

金血在虚空勾出河洛阵图，阵眼处浮现被铁链锁住的魔祖左臂。陈澜清福至心灵，惊蛰枪引动混沌元气刺向阵眼。枪尖触及魔祖皮肤的瞬间，整个无名村的时间突然倒流——破碎的镇魔碑重组，雨滴逆飞回云层，药婆婆的蛇鳞重新覆盖手臂。

当时间恢复正常流速时，陈澜清独自跪在禁地废墟。掌心多出一枚蛇形玉佩，内藏药婆婆的留影："去鹊山取回女娲石，真正的敌人在..."留影被轩辕剑斩断，剑光余波在玉佩表面刻下血色星图。

晨曦初露时，陈澜清背着龙马小白走向村口。药婆婆站在紫藤架下磨药，独眼倒映着他背后的惊蛰枪："记住，七星草要采朝露未晞的。"他躬身行礼的刹那，看见婆婆袖中滑落的半块娲皇镜——正是未来自己在归墟争夺的那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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