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那一整年的天气好像都特别好。——陈籽

*

“阿籽!出来捡龙眼。”

“妈！我来了，你别喊了。”

我紧忙赶下楼，差点被楼底的肥橘绊倒。那不成器的橘猫明知我看了过来，也不知道是挑衅还是什么，懒洋洋地一瞥就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拿耗子不会，赶老鼠也不乐意，你就会吃，你看看你这吨位。”

“阿籽！”

“来了，来了。”我回头应了几声留下一句待会再收拾你就急忙跑出去。

在极为严肃的批评教育下，橘猫也只是伸了个懒腰，嗷了一嗓子。

*

“这么个捡龙眼法也不成啊。”

拿棍子打龙眼的人从短梯上下来，弯腰捡了颗摔爆裂的龙眼。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身，看向那人。

“你看看，这果肉都暴露出来了，还在地板上蹭脏了。”

“没事，孩子们捡的开心就成。”

“那多可惜啊，整个村就你这棵树得天独厚。那果子大还饱满。拨开外壳，里面的果肉水润还多汁水。其他树的龙眼跟营养不良似的，顶多这么大。”那人的大拇指摁压着小指的第一关节，嘴里还嘟囔着。

“哪有哪么夸张，我这龙眼也没多大呀。”

“那还不是提前打了，给它点时日，保证长成你的梦中情果。”

“哪里，我就前些天去那老李家，他媳妇塞了我满怀的龙眼，比我这还大，你可别忽悠我。”

“算了，跟你个妇道人家讲不明白，你家老陈呢？”

“他？坐后院小酌呢。”

“行，那我进去找他，这残局就由你收拾吧。”

“哎行，你赶紧进去吧。”

“妈，我捡完了。”我把装得还算满当当的塑料袋拉开给我妈看。

“行，你搁进屋去吧。”

“好。”我乖巧应下，刚抬脚准备走，一阵轮胎碾压小石子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放下塑料袋，望向那辆崭新的小轿车，很是好奇。

“哟，回来了？”我妈笑眯眯地迎了上去，本想帮忙接来东西往隔壁家搬。车里面的人摇头拒绝了我妈的好意。

隔壁家的两老人相互搀扶着走出来。小轿车里下来一个男孩，看起来岁数与我相差不大。

我探过头问我妈那是谁。

我妈见我还没把龙眼拿进去，责怪了我几句就催促我把龙眼提进去。

我把龙眼放置在楼梯脚下，就逮着趴在一旁半死不活的肥橘，轻抚它的脑袋，从头至尾地给他顺毛。

捡龙眼的欢乐打散了我与肥橘之间的“仇恨”。

“你说那男的是谁啊？”

虽然肥橘听不懂人话，但也还是敷衍地叫了几声。

“对了，我忘了你不是人。”

预备抚摸肥橘的手落了空，虽然肥橘艰难地挺着个大肚子，但它还是竭力地向下弯腰身，尽量不让我碰着它。

它从我的手底下匍匐着钻了出去，而后走着摇摇晃晃的猫步。

“你这死肥猫，你得幸亏我们一家子不吃猫肉。哪天急眼了，我把你煎着吃，炒着吃，蒸着吃。”

肥橘连个眼神也不肯施舍与我，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去找它的喵族志士去了。

“臭猫！”我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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