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背影杀手？

秋风和畅，天色渐暗。玄武湖畔，黄昏夕阳的余晖裹着微凉的晚风，柳丝随风起舞，婀娜多姿，平静的水面泛起涟漪，微波荡漾。湖边小道上，黄发垂髫的孩童在家人照看下，嬉闹奔跑。湖边水草丰茂处，垂钓者众多，其中不乏华服老者，身边奴仆侍候，蒲扇轻摇，长长的鱼竿静静地垂在水面，静待鱼儿上钩。

一少年公子折扇轻摆，发髻端正，羽冠锦服，眉眼阳光清秀中带着些许棱角。沐浴更衣后的白枫，更显容姿典雅，风流倜傥。只是间中嘴角的痞笑还有剑眉下的眼珠子四处闪动专往过往的少女少妇身子上瞟，给这俊美气质混杂了不少猥琐的味道，身后跟着作书童打扮的阿福。

“阿福，你看前面那个黄衣少女，身形窈窕，前凸后翘，极品啊！”

前方一个淡黄色的罗裙少女，身后跟着八个粗布麻衣大汉。

“少爷，那小屁股，一步一抖，不知道摸起来又是怎样一番滋味，手打上去会不会弹开？”

“你上去，我踹你一脚，你往前倒顺势一拍不就见分晓？”

“少爷，她身边的大汉数人，个个五大三粗的样子，怕是不好相与。我们还是快些去天香楼吧，迟了好姑娘都没了。”阿福苦着脸，一脸为难。

“也是，啧啧，可惜了。”白枫嘴里轻咂，带着些遗憾。

主仆二人健步而行，越过黄衣少女时微微一瞥，少女脸长且方，马脸还满脸麻子。白枫浑身颤抖，脸色扭曲，仿佛吃了一颗苍蝇一般恶心想呕：“呃，卧槽！！！”而阿福想笑又不敢笑，捂着嘴巴，肩膀也是不住抖动，细看眼泪都憋出来了。

少女身边几名大汉猛的一震，停住脚步，闻声望过来，眼神锐利，似是训练有素。少女仅瞥了白枫两人一眼，便收回目光，眼神示意随从，神色自若地离开。

“少…少…少爷，为…为何…何要卧槽，是此女容貌太过于不堪，脸长如马，所以少爷想起马槽里的马吗？”阿福好不容易顺过气来。

白枫不顾形象，一脚踹到阿福屁股上：“就你小子会贫嘴……”

望着少女一群人离开的方向，白枫目光一闪，一双好看的剑眉不由一拧，脸色严峻了起来。少爷屁股一动就知道少爷要放屁的阿福不由靠近低声道：“少爷？”

白枫摇了摇头，阿福便不再说话。

真是背影杀手？怕是不见得吧，白枫若有所思。

少女所穿衣裙，布娟属中都城里中下等，然而手上所戴首饰，却是上等的羊脂玉。脸上布满麻子，皮肤粗糙，可细看的话脖颈上的肌肤却细嫩滑若凝脂，明显是易容过了。

身边跟随八名的大汉，不是普通的大汉，明显都是训练有素异于常人的练家子，身手可能甚至比一些久经战阵的老兵还要好。

白枫虽然没从过军，好歹也多年习武，而且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二哥回家时身边所带的贴身侍卫寒羽营，是武国排的上号的精锐，他们那股子身经百战的杀气可是想盖都盖不了的。

这几个大汉，即使比不上二哥的寒羽营的士兵，也差不了多少了。

最重要的一点，少女的那双眼睛，并不是中原武国人的眼睛。武国地处中原，武国人都是黑眼珠，而刚刚那名少女，却是深邃的蓝色眼珠。虽然只是刹那间一瞥，白枫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如果没猜错的话，少女是武国以北的西域人。

近来月余京城从北边来的驿马不断，各方风传，武国北部与安希国边境不太平，有大战爆发前夕的点滴动静。武国与安希国近年来虽没有大战，可是小打小闹的纷争可是历年来没断过。

二哥白寒所驻守的默城，正是朝廷镇北军的北部边境最前线。而且父亲白榆也已好几天天未亮便上朝，直至深夜才回，有两次甚至下朝以后还带了一群幕僚闭门议论到凌晨。

在这个敏感的节骨眼上出现在武国京城的异域人，没点猫腻说出来都没人信。以白枫的一直以来的懒惰习性，对此事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家国大事什么的，有父兄操劳，还有朝廷百官呐。

更何况这群人既然能通过城门校尉的盘查进到城里，还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行走，想必也是有正当的通行身份，有所依仗，想必官方身份是随商队前来贸易采买货物。

就算此时上去盘查，也是徒劳无功无非是多生事端罢了，更何况，他们主仆二人以什么身份上去盘查，总不能上去就拉着那黄衣马脸姑娘要搜身吧。

如若这姑娘长的国色天香，我们的白枫少爷还是不会嫌事多上去为君上分忧，查查来京城的他国细作，顺带搜搜身吃吃豆腐什么的。

白枫虽知道这马脸麻子姑娘是易容成这般模样，可是谁又能保证这姑娘除了皮肤好点原本就不是个丑八怪呢？吃力不讨好有风险的豆腐白枫可不吃。

“少爷，我们真的不管吗？”

“那你想管闲事？”

“少爷，我这次可以叫两个姑娘吗？”

“走着，只要阿福你抓的过来。”

中都城是武国京城，有八门四市，所谓八门，便是八个城门进出，这等规模的城池，整个武国只有一个。中都城人口号称百万，其中驻军便有三十万。

中都城池地域最大，可若论繁华，虽还赶不上金陵和临安之盛，却也差不了太多。毕竟京城是天子脚下，所以严苛的条框管控限制了部分商贸，也是为了安稳起见，便于管理，长治久安。

中都城民间商贸于城中又有四市，分东市，西市，南市和北市。玄武湖畔的天香楼便是城中夜市最繁华处西市的中心所在。

门口贴着红对联，上面挂着新灯笼，在这西市最抢手的地面儿，天香楼店面足足占有十来间，建有四层，大门上挂着大匾，天香楼三个字好不气派，传闻是出自一个神秘大家之手。

别人不知，其实白枫知道其实就是白枫的状元大哥白纲的手笔。这天香楼的看门护院都是沙鹰帮的小喽啰，这天香楼可是当今太子的私人产业。

“哎哟，七公子，你可算来了，这两日未见，奴家可是心有戚戚焉。”白枫未到门口，云姐便走下台阶迎了出来。门口招揽顾客的姑娘远远看见白枫主仆二人就把老鸨云姐叫了出来。

“让少爷我摸摸云妈妈的心，是不是真的心有戚戚。”白枫一手往云姐探去。

云姐也是成精了的人物，不动声色便把白枫的手架起放到肩膀上的脖子，风韵犹存的身子顺势往他怀里轻拱，含羞带笑：“呵呵呵，七公子的心思，不应浪费在我这人老珠黄的老妈妈身上，还是留着气力去应付我的姑娘们哪。”

“再者说了，云妈妈还是喜欢阿福这么老实的小哥，心里踏实。七公子油嘴滑舌却又风流无限，禁不住公子一番撩拨，只怕是心痒至死也得不到公子怜惜，是吧，阿福？”

“你就会找阿福躲箭，那几个王八蛋来了没有？”

“其他几位公子已在房中等候七公子大驾，请公子随奴家上楼。”

天香楼里面金碧辉煌，一楼大厅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刚进来的白枫猛地站住，一种毫无来由的不适，他感觉到了一缕目光钉在自己身上，如芒刺在背。白枫不由得全身绷紧，松开了搂着云姐的手，目光充满戒备地抬头四处张望。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一刹那出现，一闪即逝。云姐诧异道：“公子怎么了，莫不是又看上了哪位新相好，最近我们天香楼可来了一批新姑娘。”

白枫右手悄无声息背在身后往阿福打了个隐晦的手势，眼神转回来：“云妈妈你先去忙，有事再叫你，我先上去包厢。”

“七公子大驾，多忙都不忙呀。”云姐笑道。

“退下吧。”话里毋庸置疑的意味。

“那……那七公子自便，有事再吩咐奴家。”不知道哪里惹到这位瘟神少爷的云姐在白枫面前唯唯诺诺，低下头弯着腰走开。

“阿福，你自己转转，看上哪个姑娘跟云妈妈说一声，带上房来。”

“好的，少爷。”

白枫自顾转身往上走，阿福又回到一楼大厅里。一进门的刹那间，少爷的状态一不对，阿福便感受到了，少爷如临大敌一般让他也瞬间绷紧，四处戒备，可是他却没有如白枫一般那么真切地感受到那道目光，他不清楚少爷为何反应那么大，但是从少爷的反应他知道有危险。

白枫刚刚那个隐晦的手势，阿福便知道少爷让自己干什么。在一楼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阿福也往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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