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而无仪

清晨

喝！哈！

明羽靠在门前望着前方正在训练的侍卫，心中悲凉不已，曾经一杆长枪，一个少年，东城同龄无人可敌，那时的自己也算得上这东城的天才人物，不料却遭奸人迫害落到如此境地。

明羽苦笑了一声，心想都过去了，父亲还在，母亲还有救，好死不如赖活着。

屋内母亲又咳嗽了，明羽急忙跑进照看，端着一碗药渣煮的汤喂给母亲，不知道还剩几分功效不过聊胜于无。

昨个周府给的工钱，也只够买几个馒头咸菜的，狗日的周家巴结城主府故意克扣自己工钱，也没错，在周家城主府看来自己还活着已是对自己天大的恩情了。

雪家已经很不错了，起码明羽能活着照顾母亲也是多亏了雪家老太爷的求情！不可能为了明羽这一家把城主府得罪死，在雪家宅邸旁边给个住处，不准雪家其他的帮助，这已经是城主府最大的忍耐限度了。

不多久，母亲喝下汤药，昏昏睡去，明羽起身刚要出门，就听见墙外训练结束的侍卫窃窃私语“明家这算是完了，老太爷也是好心，要不然这明家天才也要去挖矿”“你小声点，被侍卫长听了去，你要挨棍的”“怕啥，你不说就行”。

雪家虽然规定不可议论明家，但总有一些人，管不住嘴，明羽早就习惯了，也不会去挑事，毕竟墙倒众人推。更何况侍卫里也有几个不错的，休沐时还帮过明羽照看过母亲！尽管明羽看来他们是为了巴结长峰大哥，雪长峰是雪家老太爷最喜欢的孙子，年长明羽三岁，是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也是他求着老太爷为自己求情。

当今东城势力分三方，城主府，周家，雪家。这城主府是头猛虎，雪家也就堪堪一只瘸腿的狼，凶相虽在又怎能与猛虎相比！也是雪老太爷和老城主是旧识，否则单凭雪家的实力，城主看都不会看一眼直接把明家灭了！

这也是明羽不愿太过牵连雪家的原因，不在雪家劳作，可除了雪家其他家根本不敢要明羽。那周家呵，干着最累的活却只拿着普工十分之一的工钱。打磨厕简，清扫马厩，把自己当做奴隶一样！明羽想着总有一天自己会把今时受之过十倍百倍偿还！可是自己现在的样子，终归是痴人说梦！

门外侍卫要集合了，明羽出门扫了两眼从墙边走过去的侍卫，那侍卫也看到了明羽，面露一丝惭愧之色，随后有又昂起头，哼了一声，跑向集合方向。

今天的风有点大啊，千万别下雨啊，下雨了本就潮湿的马厩更加不堪，明羽边走边想着，穿过两巷三街。明羽深吸一口气，走向周府门前，门前仆役一脸鄙夷的看着明羽，门卫则是阴阳怪气说了句“明公子来了，快点吧，马儿都等急了，厕简也没了，大家早上还没解手呢”言罢，惹得众人大笑。

明羽一言不吭径直走入周府，自己是不需要管家训话，因为自己的工作只有这两个地方，今天马厩，明天刷厕简！管家不定时的来瞧上一眼，就会走了。

饲马的仆役手里攥着鞭子，他们听从管家的命令一旦明羽动作慢了就是一鞭子，不是明羽懦弱而且有着惨痛的回忆，第一天明羽反抗过，结果就是三天未能下床，雪长峰带着雪家卫士要砍周家管家，结果城主府巡逻队赶到和周府侍卫差点杀了雪长峰！也就是那一次，明羽母亲病情加重。

现任城主就想明羽和雪家闹事，越大越好，这样老城主也不能阻止了。明家近乎被灭，城主和周家可是借此捞不少好处。

明羽很是勤快，饲马的仆从也不好抽打他，就这样忙碌到黄昏当值的仆役换岗了，明羽抻几下僵硬的腰，按照约定这时候自己就可以回家了！管家扔给他几个铜板扔到了明羽脚下，明羽捡了起来，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明羽想无数种方法想要破除现在的处境，可是都被他一一放弃，母亲离不开他。

身体带来疲倦让明羽步伐非常缓慢，回想起前段时间的自己，意气风发，那时候如果自己去雪府，长峰大哥肯定会出门相迎，只是自从大哥去周家闹事之后便被雪家家主关了禁闭，不得出雪府，也不得与自己有往来！

滴答滴答！

白天没下雨，晚上下了。雨滴溅起青石板上的泥土，身上的粗布麻衣也越来越沉重，明羽不得不加快脚步。

繁华落尽，世事沧桑，我明羽真的要这样的一生吗，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脸庞流下了参杂着雨水的泪水，沉重的步伐催促着自己，快快睡下，雨水仿佛变成了泉水，变得甘甜可口。沐浴在温泉池中，睡一会吧，没事的！

“娘，你看我，我练成了”

“哈哈，羽儿真棒”

“我要吃好吃的”

“行，想吃什么，娘去做”

……

“明公子，快醒醒”

“明公子？”

雪家偏门前明羽房屋床榻上，明羽渐渐醒来，半睁着眼的明羽看到眼前两位雪家侍卫，正是之前帮忙照看过母亲的三名侍卫，侍卫们见明羽醒来，松了一口气，随后端来一盆清水，明羽不好让侍卫给自己洗脸挣扎着起身，洗了把脸，接过毛巾，昏睡了这一会，也算了补充了精神，有对几名侍卫道了几声谢，侍卫连忙言说“不敢”。数天的劳作让明羽早就不堪重负，一场大雨彻底让明羽倒下了。

侍卫在床旁解释着，幸亏明羽没有倒在离雪家太远的路上，否则侍卫也见不到见到了也不敢帮忙，城主手眼通天神念力几乎可以包裹着半个东城中心，几名侍卫抬着明羽回家已是心中忐忑，怕城主一个念头就捏死了自己！

这三名侍卫是雪家老太爷通过心灵传音吩咐的，帮忙照顾明羽母亲，但不能太过表现，所以侍卫简单说了两句便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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