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似曾相识

“是啊，咱们总算是在天黑之前到了，”与他在同一车厢的苏若落道，也从偌大的窗口探出头来观望，“你从未到过南荒城么？”

她瞧向他，一双明眸如星，夕阳衬得她脸颊嫣红，在这一刻多少显得有些美幻。

如此美景，他却没看，只是平静注视南荒城的一角，点了点头。

可以说，这里的任何一个地方，他都是第一次来。

“不过有些奇怪。”他突然道。

“奇怪什么？”不知道是为附和还是疑惑，她不假思索地问。

望着那黄沙环绕的荒原之城，苏若凡道：“南荒城那个地方，看起来并没有绿洲，而且这附近也没有水源，可为什么这儿偏偏孕育出了座城市，而且还不小。”

苏若落听他疑惑，却是莞尔笑道：“你既然没来过南荒城，当然也不知道它刚好在北荒和神玄帝国的交界上吧？”

苏若凡摇头。

苏若落便道：“既然刚好是边界，而且还是与北荒交接，神玄就得派重兵把守；还有啊，平时南荒城常有很多商人来往，他们带着各方各地的货物，来与神玄的人交易，赚神玄的钱，当然神玄自身也得了不少好处。”

苏若凡似乎懂了，“哦，那按你说的，南荒城就是边防重镇加贸易中心呗。”

“额……大概是吧。”苏若落没有否定，虽然也不知道他说的啥。

“不过，还有最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南荒城本身有一道非常强大的结界。”苏若落着重说道。

“结界？”苏若凡看向她，提起注意。

她张口道来：“传说呢，很久以前，南荒城所在之地，只有几个小小的村落，人烟很少，但却常常有北荒的凶猛灵兽来犯，有时候还有比灵兽更凶残的异国士兵。终于有一日，几位强大的灵师前辈见百姓困苦，不忍坐视不管，于是联合设下了一道结界，保护这方土地和民众安宁。”

眼见苏若凡将信将疑，她语气肯定道：“虽然这是个传说，但结界却是真实存在的哦！”

苏若凡再次望向那斜阳照射下的城，“不过，我好像没有看到像结界一样的东西。”

“平时你当然看不到了，结界对灵力消耗巨大，只有在南荒城遇险时，才会启动的。”苏若落解释道，遂又似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上一次结界开启，还是七年前……”

不知道为何，说到这她眼中微光闪烁，似忆起往事，但未说下去。

苏若凡也没有多问，他与她才是刚相识，彼此间信任不起来，还是需要注意分寸的。

接下来两人并不多话，只是三言两语。

车队倚着夕阳，慢慢驶向南荒城。

入城时，已是傍晚，城外天色麻黑。

只有这南荒城中是别样的人间，不断有人挑起了灯火，整个城逐渐明亮起来，光与影交织。

远观不能领略南荒城的出彩之处，当人随车马进城，傍在窗边观望，苏若凡才真正体会到，这座特殊的荒原之城的庞大与繁华。

荒原特色的楼房，张挂多彩的旗帜；大街上，各种装扮模样的人不断往来，如潮涌动，令得马车的行进几乎是三步一停。

不过好在人们见了这支车马，有意让开道路，不然恐怕是举步维艰。

不停地观望中，苏若凡发现，不愧是贸易往来的枢纽，这儿的商业气息特别浓厚。

街头，随处可见各样装横富丽的店面，大小商人进出其间。

灯火通明中，充斥着人世的喧哗。

此景迷人眼，苏若凡还未顾得这么多，在马车一阵缓慢的行驶后，到了一处客栈，车与人也在此停下。

“终于到了，在里面坐了一整天可憋死我了。”车厢内的苏若落已然迫不及待，朝苏若凡招了招手，“咱们可以下车了。”从车中一跃而出。

下车来，苏若凡忍不住问：“我们这是到哪了？”

“当然是交货的地方。”

苏若凡观察了一下客栈门前，没有行人，只有几位装容整齐的士卫把守住了四处空地，冷清却严肃。

车马声响与这清净的场景比起来，多少有些喧闹，不等队伍的老大肖洪上前招呼，一道响朗的声音从客栈中传出。

“你可算是来了肖洪，老夫在此候了半日，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言语中颇有不满之意。

先闻其声，又见其人，只见客栈之中一行人赶出，为首的是一名身着靛蓝长袍的老者，想必说话的正是此人了。

苏洪赶忙上前去，拱手陪笑，“呵呵，让千老久等了，您也知道，北荒之地情况复杂，诸事难测，在下也是在那边耽搁了点时间，还请千老勿怪。”

他一脸客气，俨然没有了平日里一副威严模样，但这位千老更是老气横秋，一张皱巴巴的脸，木然而冰冷，完全不留给人丝毫脸色。

“虽说是晚了些时候，但老夫还等得起，只是，你带来的货，可值得我这一等？”眼中目光冷冽。

肖洪却镇定自如，“哈哈，千老说的哪里话，苏某为人办事，向来尽职尽责，如果不包您满意，您随时可以退回来，您要是不放心，便先验了货再收也不迟。”

又转身向队员喊道：“把东西卸下来，让千老验货！”

“慢着，”千老却冷冰冰道：“验货倒不必了，你在这一行的名声，我也听过，有你方才说的那句话，不是比我亲自验货还有用？”

肖洪无谓一笑，道：“千老言过了，我不过是一帮人跑腿的，根本不值一提，我说的话能算得了什么？要不您还是验验？”面带笑意地瞧着面前的老者。

“说了不用就是不用。”千老直截道，一脸冰冷，“货全卸了，我现在就要带走。”

“千老苦等半日，有些心急在下能理解，无妨，让我手下这会火速送到夜家府上如何？”

“不必了，”千老当即道，抬手丢给苏洪一只沉甸甸的锦袋，“你们的酬劳。”

“哈哈，不愧是南荒城势力最强的夜家，出手就是阔绰。”稍微掂量一下这满满当当的钱袋，肖洪也不啰嗦，回头高声道：“大伙，卸货！”

“好嘞！”众人说干就干，纷纷动手搬起货物来。

苏若凡也加入了卸货行列，虽然每一口货箱都很沉重，但还好他年轻力壮，即使没有灵力支撑，还是能勉强搬动。

在忙碌着来回运货的十几人中，千老眼光尤为毒辣地注意到了苏若凡，转向苏洪道：“这个小子是谁，我记得你们伍中好像没有此人吧？”

肖洪含笑道：“千老多虑了，他确实是我刚招的手下。”

千老冷声质问道：“一个没有灵力的小子，你也招？”他的目光不是一般毒辣。

肖洪苦笑一声，“害，现在我这支队伍人手紧缺，也是迫不得已。”

然后又补了一句：“既然您也知道他是个普通人，您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千老只是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很快，货已卸毕，在这家冷清的客栈前堆成小山。

一手交了钱，又一手交了货，肖洪等人也没必要停留，准备返回在南荒城的肖记镖局，那正是由肖洪自办的。

“走了兄弟们，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咱先去吃顿好的靠劳一下，这顿我请客！”大功告成之际，肖洪豪壮说道。

众人也是欢呼一声，准备起身。

这时，苏若落一个人钻到肖洪身旁，小声道：“老大，没啥事，我就先走了啊。”

肖洪瞪她一眼，“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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