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神话陨落与争抢狗饭

“随后他先后前往秦洲与玄洲。”

“两个大洲的武道界直接推举了最强的宗派与其中的各路天才和怪物们出来迎战。”

“同样是所向披靡，战无不克。”

“他只花了很短时间就压服了两洲。”

“随后，踏遍武道世界、登临绝顶的他把世间武道更进一步，进一步提升了凡品功法上限。”

“再往后，他就不再外出游历挑战，返回东沪珍山，做了一方安居乐业的员外郎。”

“娶妻生子，成家立业，生活的幸福美满。”

“平日里好善乐施、救困扶危。成为东部有名的大善人。人人敬仰尊崇。”

莺语清了清嗓子，嬉笑道：“说完了，怎么样？”

年轻男子笑了笑，“你只说了陈老爹年轻时的壮举，却未曾提起半分偶像的破灭。”

莺语闻言默然不欲，女子亦是如此。

年轻男子笑着开始继续陈说未尽的故事：

“陈老爹巅峰确实很厉害但却也是无奈，毕竟巅峰某种程度上意味着极限。”

“不断攀登武道高峰是他的梦想和生存的意义。”

“他不断的研究凡俗功法上线，一次又一次的艰难突破。”

“但在他而立之年时，这世界仿佛和他开了个玩笑。”

“灵气复苏了，万物皆可修行。”

“唯独旧时武者不能摄入灵气入体，毕竟是用了凡俗法修习。”

“陈老爹和旧派武者很快就被世界给遗忘了，整个世界都热衷于超凡功法。”

“他似乎磨灭了心中气。”

“渐渐融入凡俗之中，抚养幼子，平淡度日”

“唯一令他欣慰的就是他儿天赋异禀。”

“于是就默默守护他儿成长。”

“虽然其子天赋异禀，胸含正气。”

“但少年意气，他儿的行侠仗义终给他带来了灾祸，惹怒了东沪权贵齐诺，给打得垂死。”

“而他用自己的武道本源救治了他儿子，彻底放弃了武道进步的可能。”

“大伤元气的也从儒雅帅哥变成了花甲老头。”

“齐诺让他儿子做乞丐，命令他儿子只能和乞丐打交道，也是算准了陈老爹会义无反顾地去陪着儿子做乞丐，救治儿子。”

“于是出现在你们面前的就变成了大小乞丐，事情就是这样了。”

年轻男子摇摇羽扇，莺语在他讲述时脸色愈发深沉了，女子也是皱起蛾眉。

莺语口直心快地问道：“你是什么人，你和我们说这些做什么？”

年轻男子摇摇晃脑：“在于好心为二位姑娘解答，却换来怀疑与敌意。”

“既然惹得两位不快，在下就告辞了。”

年轻男子漫步离去，蓦地一停，开口答道：“回答姑娘的问题，在下北鸿。”

莺语眨眨眼睛看了看离去的北鸿又看了看女子：“小姐，你是北大侠——‘北南苑’，他不就是跟你齐名的南大侠——‘南北鸿’么？”

南苑摇摇头：“确实是他，但不能确定他来的目的是什么。”

莺语抿了抿嘴唇：“小姐啊，那个陈森是不是因为小姐说喜欢行侠仗义的大侠才去行侠仗义的啊。”

“现在沦落成乞丐，还害的大善人也跟着沿街乞讨，真是太可怜了。”

去年，南苑与北鸿声震东沪，被誉为东沪新生代最杰出的双子星。

二人大名广为流传，尤其是北鸿俊俏非凡、南鸿靓丽无双，引得无数年轻男女倾慕。

陈森也是过江之卿中的一个。

当时陈森表达出喜爱之意，南苑因敬仰其父，不便拒绝，便提出自己喜欢行侠仗义的大侠。

而后不久就传来了陈森做区法官的消息，再往后就是北鸿所述故事了。

见南苑轻叹了口气，莺语赶忙开口：“小姐，我记起来了，原来他们是先前饭馆旁的父子。”

“陈森还是和之前一样痴傻，陈老爹怎么撑得住呢。”

“我们能去接济一下他们么，可以引他们加入我们执墨？”

莺语说的是之前的旧事。

数日前，两人一同游街，途径一家炎武饭馆时。

看见门口垃圾堆旁一群小孩子和大人们杂在一起的人群嘻嘻闹闹，店家的家犬也在呜呜吠叫，很是热闹。

两人驻足仔细看去，发现这群人是在调笑一个年轻乞丐取乐。

几个小孩子们排成一列半围着乞丐唱道：乞丐乞丐，奇奇怪怪，又聋又哑，疯疯傻傻。

调皮的孩童拿着掉在地上的食物和一些厨余垃圾扔向乞丐，有的直接扔到了乞丐脸上。

而这年轻乞丐似是痴傻，呆呆的张嘴咀嚼，口角流出诞液。

南苑仿佛看到这乞丐眼神略过自己的刹那有些颤动，身躯也微微发抖起来。再看时，却无异状，应是错觉。

莺语义愤填胸，正想上前阻止众人拿欺负痴傻丐子，被南苑一把拉着不得进退。

扭头看向南苑，南苑隐蔽地指了指人群中某个方位。

莺语顺着方向看去，却是两个穿着皂衣高冠的城防军的治安队员，不禁一惊，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看着事态进展。

正当看时，忽的一个穿着破旧的老者小跑过来，给在场众人举了个礼：

“各位老乡中午好啊，我儿子给大家添麻烦了，可真是对不住，我现在就带他走了。”

原来这儒雅老者竟也是个乞丐。

围观众人有些似是面带羞愧，掩面而去，一些则是面无表情的离去，还剩一些就是嬉笑的小混混和两个治安军成员了。

这俩治安队员，高个子的挎着腰刀，打着笑脸，对老者说：

“你儿子痴痴傻傻的，还真是有福气啊！”

“做乞丐都能做的这么幸福，整天不用动弹，还张嘴就能吃到东西。”

“我们想衣食无忧也最不到嘞。”

老乞丐弯腰，点头哈腰的谄笑道：“哪里哪里，全是托了长官鸿福啊。”

另一个矮个子的则是啧啧称奇：“你家小子这么有福气，我也给他添一点福气。”

伸手将旁边家犬的食碗拿来托在手里，嬉笑道：

“这碗狗饭还热乎着，我做主了，就送给你儿子做中午饭了。”

年轻乞丐毫无反应，依旧在原地呆呆傻傻，只是偶尔晃晃身子。

矮个儿立马变了面色，勃然大怒：

“我好心给你喂饭，你不吃？不给我面子，是不是瞧不起我？”

看着似要拔刀的矮个和旁边目光移开的高个，老乞丐立马抱拳求饶道：

“长官恕罪啊，我儿子脑子给打坏了，不知道您说的什么意思，这样吧，我来吃我来吃。”

老者伸手要拿，矮个退后一步：

“哎，不行，今天爷做善事，给这傻子吃的，关你一个老头子什么事？”

“你这当爹的可别跟你儿子抢饭吃。”

矮个儿晃了晃狗碗，又轻飘飘的说道：“你儿子不会是在……装傻吧！”

老者谄笑道：“长官您真会开玩笑，我儿子要是装傻我就要开心死了。”

老者又上前去夺狗碗，旁边黄狗因为被夺了食而不停狂吠。

矮个儿似是不耐烦，将狗碗塞给老者：“真是怕了你了，怎么这么想和狗抢狗饭吃。”

老乞丐正要抓吃狗饭时，似是被黄犬惊醒的年轻乞丐也学着吠叫起来。

直扑老乞丐，将老乞丐手中狗碗抢走，大把抓吃。

老乞丐大呼：“不要啊阿深，你不能吃啊，这是狗饭，你不能吃啊！”

见老乞丐径直冲上去也抢狗碗，年轻乞丐就蹲在地上缩成了一团儿，紧紧护住狗碗，狂塞猛吞。

老乞丐与小乞丐推搡缠作一团，又抓住机会，从小乞丐腋下伸手去抓狗饭。

一把塞进嘴里，大呼：“怎么这么好吃！”

“阿深你不地道啊，自己一个人吃独食，也不给老爹分一点！”

两人又扭打成一团。

高个儿看着眼前闹剧，蓦然转身离去。

矮个儿笑嘻嘻的评议道：“我手气可真好，摸到这么好吃的狗饭。”

“看你们抢的，这么大口也不怕噎着。”

“小心点儿，慢慢吃，以后有机会路过再赏你们几碗。”

随后便随高个儿一齐儿离去了，留下仍在看热闹的众人和在围观中抢食狗饭的父子，黄犬依然在旁吠叫不止。

南苑也转身离去，莺语跟上，走出百步开外，轻轻问道：“小姐，我们放着不管了么？”

南苑面色凝重的回道：“他二人定是深陷我们碰不起的大漩涡了，能调动城防军治安队员来刻意折辱。”

“方才我又发现后边儿远处有夜猫子在。”

莺语惊呼：“暗夜猎手夜猫子？可真是骇人！”

二人回头望了望那处，仍是继续着热闹，两人竟是不约而同的感到悚然。

回忆至此，南苑轻摇皓首：“我们现在需要执行任务，不能分心，丝毫不慎即有可能死无全尸。”

莺语一脸失望与茫然，南苑又开口道：“我会通知墨内长老教他们过几日，引他们加入执墨。”

莺语又恢复了明媚笑容，南苑也微微一笑。

远处栏杆旁，北鸿捏着摇扇道：“三十之期，明日将至，却不知这步棋效用如何。”

长街集市内，一老一小老乞丐并一个躺在地上年轻乞丐如同往日在乞讨。

一处高阁内，正用鹰隼监视乞丐父子的矮壮男子百无聊赖。

院楼理事室，面容邪逸傲然的青年男子端坐在暗红漆楠木桌前饮红茶，目光投向窗外。

岸边港口中，满载而归的货轮已经卸完货，准备启航执行任务。

生死抉择，一切皆在明日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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