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年少轻狂

领导回家过后，林旭如往常一样把车送回公司，然后开上自己的车往家的方向疾驰，现在已经9点了，对于经常加班的林旭来说，这已是平常，他曾无数次的幻想，梦里的自己在一个深秋的静夜，开车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心怀期待，因为家里有等他回家的老婆孩子，生活虽平凡，但也自在快乐。

“其实人生并不一定要大富大贵，相反知足常乐或许会更好，每天柴米油盐酱醋茶，说不定又有别一番的风味。”林旭一遍开车一遍自言自语道。

回到家中，看着偌大的房间仿佛有着数不清的孤独与寂寞，自始至终都是自己一个人啊，他点了根烟，坐在沙发上，看着云雾飞饶的客厅，和茶几上数不尽的烟灰，想起了第一次学抽烟时的场景.................

那时的林旭还在上初中，说起抽烟，这里就不得不提的一件事——打架！

刚上初中的林旭，一直是一个唯唯诺诺老实巴交的孩子。因为知道这所初中比较乱，经常有打架斗殴之类的事出现，所以林旭每一天每一刻都过的十分谨慎，怕的是哪天或者哪句话惹得同学不高兴而导致别人大打出手。虽然说有在高年级上学的两个哥哥照顾，但是天生不愿惹事的他，还是一直低着头走路。可是说来也怪，当你越怕什么时，它可能就在你不经意之间来了。

当时的初一有十个班级，每个班都有比较出名的小混混，因为当时的条件相对简陋，没有专门的饭堂，吃饭都是蹲着，打饭没有秩序，用所谓的“饭场如战场”形容毫不为过，吃的馒头都是蒸了剩，剩了又蒸，主菜就更不用说了，每次吃过饭后，同学们都回去教师饭堂改善一下生活，这里的改善生活，可不是让你坐在餐厅里跟老师一样正常的打饭吃饭，而是等老师们吃完，把仅留的一些残羹剩饭分给同学们，不过还是要交钱的，因为老师相对较少，所以能剩下的并不多，但这仅有的一点伙食也会引起大家的疯抢，你推我，我挤你，谁混的好，谁有优势，这就是当时的生存法则。一般这种情况林旭也会上前凑凑热闹，但每次也都是无功而返。

这天吃过午饭，林旭来到教学楼前的水龙头洗刷碗筷，因为当时楼前只有一个水龙头，周边还都是泥水，所以水龙头前挤得相对厉害，这时林旭不小心撞了前面一班的一位同学，把他的鞋子弄脏了，这名同学叫王城，白白胖胖的，一看家庭条件就不错，他家也是镇上的，所以办理的走读手续，并没有住校。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这有纸，给您擦一下。”林旭赶忙上前道歉。

可是王城并没有领情，相反看到林旭这个样子，他更想在同学们面前刷刷威风，“过来！给老子舔干净！你眼瞎是吧，几班的？想死是不是！今天给我舔干净一点事没有！”王城趾高气昂的喊道，仿佛是怕周围的同学听不到。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真的，您消消气，我给您道歉，真的对不起。”林旭苦苦哀求道。

“我说了，让你舔干净，你听不明白是不是，今天这个事处理不完谁都别走！”王城毫不示弱道。

“对不起，我错了。”林旭话还没说完，就要被同学拉着回教室。

“小子，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给我等着！”王城气的脸通红。

回到教室林旭一直心事重重的，不安定，上课也打不起精神，在坐位上闷闷不乐。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课间大休息，王城带了一个个子挺高的人来到班里找林旭，林旭害怕极了，但没有办法，还是跟着出了教室门。

“就是他，牛的很，鸟都不鸟我！”王城添油加醋道。

林旭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那个大高个一个巴掌打在脸上，当时正巧，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孩从旁边路过，这个女孩林旭暗恋了很久，但始终不敢跟她搭话，此时无助感和自卑感油然而生，自己所谓的面子早已经荡然无存，现在在他心里仿佛刻上了两个字——丢人！林旭都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在喜欢的女孩面前抬起头。

“你给我记着！以后老实点！别没事找事！”大高个男孩指着林旭道。他叫王宇航，是跟王城一个班的同学，仗着高年级有个大哥罩着，所以经常没事就帮别人打架，出头，在同年级也出名的豪横。随后王宇航和王城潇洒的走了。

回到班里，同桌宇子问：“刚才那俩哥们找你干啥，我听见他们骂你了，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都过去了”林旭抱着不想惹事的心理回答。

“他们是不是打你了，找你哥去，打回来！”宇子还是不依不饶。

林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在课桌上趴着，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哭，但现在又必须强忍着泪水，否则他丢掉的不仅仅只有面子了，或许还有属于男人的那份坚强，他感觉很无助，更感觉自己真的很倒霉，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晚上放学，林旭正准备去食堂吃晚饭，说是去吃饭，但此时此刻的他更没有什么胃口，只能故作坚定的去走一下流程。

“林旭！走！去找他们，一班的是吧，来我们班打人，还是我同桌，给他们脸了！”宇子带着同班的几个小混混走过来。

“算了吧，我不想惹事。”林旭低着头说。

“你不惹事，别人惹你，你一直这样就会一直被欺负！都是男人你怕啥？咱们又不是不认识人！听我的！走！”宇子继续说。

“对呀，你还在想什么！我们都帮你，这事你哥也知道了，他马上就过来。”王宁接着说道（王宁我之前介绍过，林旭一个宿舍的同学）。这事不用想肯定是王宁说的，林旭的哥哥跟王宁的哥哥关系不错，应该是王宁去高年级的时候提了一句。此时林旭想了又想，想了又想，仿佛在这一刻时间都静止了，这几分钟好似过得有一年那么长，这一刻林旭在做他人生中一个重大的决定，他在心里默默念道：“或许真如宇子说的那样，真的不能再忍下去了。”“走！”林旭攥着拳头回答。

就在这时林旭高年级的俩个哥哥（同村一个家族的在这里简称为政哥和宁哥）带了十几个人跑过来了，“人在哪！”政哥急着问。

“这个点，饭应该吃的差不多了。”林旭低声回答。

“好，就去他们教室门口等着！”宁哥接着说道。

接下来，林旭带着几个同班同学和高年级的十几个小混混来到了一班门口等王城和王宇航两人。此时此刻，林旭的内心十分紧张，不，应该说是激动、害怕并伴随着紧张，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带着这么多人参与打架斗殴，以前的他虽然成绩一般，但还算乖巧懂事，从没经历过如此大的场合。他怕出事，同时他更怕被老师发现请家长，所以内心有种莫名说不出的感觉。

这时刘希（睡在林旭下铺的哥们，就是之前林旭感觉有黑社会潜质的黑胖子）递过来一根烟说：“兄弟抽根烟就好了，没事，别紧张。”

“就你烟瘾大！你想死啊！这是教室门口，有摄像头，一会厕所再说。”王宁赶忙说，

没过多久就看到王城和王宇航两人有说有笑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过来，他们两人也不是傻子，一看门口情况不对，赶忙掉头。“他们在这！”就在这时王宁跑过去一个飞踹正中王城的屁股，接下来的场面就十分混乱了，只见一群人拼了命似的挤上前去，这感觉就像是福利彩票的兑奖现场，去晚了就没了，这种场面更不亚于在教师饭堂打饭的场景，谁都想着去分一杯羹，当然不用想，林旭肯定是最后一个跑过去的，心里拿捏不定的他，感觉现在的场面已经不可控了，大家你一拳我一脚的拥呼而上，而王城和王宇航两人则是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什么了，只希望这痛苦地蹂虐能够快点度过。

一波打完，政哥抓着王宇航的头发提起来问道：“兄弟你很牛X啊！我听说你有个大哥也在初三，叫什么，去问问他认不认识我！我的弟弟都敢动，谁给你的勇气！梁咏琪吗？”“哈哈哈。”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王宇航心中恨不得弄死王城这个王八蛋，惹谁不好偏偏惹到个硬茬子，他赶忙道歉赔不是：“对不起，哥，是兄弟不对，我给您道歉，您消消气，给个机会行吗？哥。”而王城则是紧紧低着头不敢说话。

“现在知道错了？当初......”政哥话还没讲完宁哥赶忙说：“去厕所，这里人太多。”

用他们的话说：就这样一群人带着两个小鸡崽子来到了厕所（和宿舍、楼梯间一样被称为打架根据地，一般大事小事都在这里解决）。虽然王城和王宇航一路上不停地赔礼道歉，但大家一样都无动于衷。

政哥拿出来烟分了一下，跟林旭说：“这事交给你解决，谁打的你，谁挑的事，你只管出气就行！”

刘希拿出一根烟递给林旭，林旭抽了一口赶忙吐出烟气，接着说道：“真不明白你们为啥抽烟，这感觉一般啊。”

“你得往肺里灌才有感觉。”刘希说道。

“先忙正事，抽烟的事回去再研究！”宁哥赶忙说。

林旭来到王城面前：“我不想惹事，明明我都已经道歉了，你为什么还找我？为了耍威风？还是你气性真就那么大？”

“哥，我错了，兄弟有眼不识泰山，我给您道歉，对不起。”王城弓着腰说。

“还有你，我招你惹你了，上来就给我一大嘴巴，都没听我说什么原因”林旭手指向王宇航说道。

“哥，这事是我的错，实在不行您也打我一巴掌出出气，对不起，哥，没想到您这么低调，今天这事我活该。”王宇航赶忙赔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王宇航，林旭非但提不起恨意，反倒心里还有些欣赏，敢做敢当，是个男人；反观王城就不一样，一看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

“跟他们啰嗦什么，干就是了！”政哥看的有些着急了，赶忙说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再老实也不能没有底线啊！你怕什么，咱们家从不惹事但绝不怕事！”

听到这话林旭再也顶不住了，立刻上去抓住王城的衣领反手就是一拳，紧接着一脚踹了过去，王城趴在了地上，不敢还手，因为大家都在看着，他也没有还手的机会。接下来就是王宇航也挨了一脚两巴掌，此时的林旭忽然感觉到也没那么紧张了，反到此时此刻有种突如其来的兴奋感。

“从今天起我们无怨无仇了，以后谁都不认识谁，这事算平了！”林旭说道。

“我叫林政，他叫林宁，今天这事就算了了，如果不服的话，大可以带着你们的人来初三找我，随时恭候！”临走前政哥说了一句。

“我先走了，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去我们班找我，别自己一个人扛着，记住咱不惹事但绝不怕事！”政哥拍着林旭的肩膀说道。

“好！”林旭露出了久违的笑脸回答。

“林旭，你小子今天带着咱也风光了一把，哈哈！爽！这种感觉真爽！”宇子揽着林旭的肩膀说道，接着几人有说有笑往教室的方向走去。之后这件事也没有再翻，据说王宇航跟他哥说过这件事，反倒被他哥骂了一顿，具体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晚上回到宿舍，刘希又递给林旭一根烟，这小子烟瘾特别大，他可是宿舍里的大财主，基本上承包了舍友们每个星期的烟草钱，父母都是做生意的，自己也从来不知道差钱是个什么感觉：“来，抽根！你得学着抽烟，不然别人会感觉你好欺负的。”

林旭不明白这究竟是哪门子鬼道理，但反观整个事件，的确是混的好的好像是都抽烟，很少受欺负。于是林旭点了一根烟，可是怎么抽也抽不出他们那种感觉，像鼻子里吐烟啊，嘴里吐出来再吸进鼻子里，像这种在当时类似于绝技的秘术，怎么也学不会，就是感觉特别的呛鼻子。

“你得跟呼吸一样把烟吸进肺里，等一会再吐出来。”刘希接着说道。

“那我再试试。”林旭笑着说。

按照刘希教的方法林旭又试了一遍，可谁知刚把烟吸进去，就呛的林旭赶忙咳了两声，还有点恶心呕吐的感觉，宿舍里的同学都哈哈大笑。宇子笑着说：“没事，慢慢来，我刚开始也是这样，后来才慢慢适应的。”

就这样在舍友的“悉心教导”下，林旭也慢慢习惯了这种感觉，成为了学校抽烟大队的一份子，每天过得与班主任躲猫猫的日子.....................

想到这里，林旭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空荡的房间，仿佛都能听到孤独的回声，在这种游走在回忆和现实的缝隙里，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孤独的压力。越是孤独，才有回想，越是寂寞，更为怀旧，就这样，作为成年人的林旭又陷入了另一段少年情愫般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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