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因为季思安让季钧皓在放学后和佑在院中读书，所以当天在演武场，季钧成没有见到佑，心里有点淡淡的失落，也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玩，只能自己一人看季思博的训练，但是很快季钧成就沉浸在季思博的教学中，全然忘了其他的事，直到他母亲来将他带走，这才回过神来。

第二日，放学后，季钧成刚回到家，突然，季钧天带着几个人便冲进了季钧成的居住地。季钧成和他母亲没有和季三爷在一个院子，他们住的地方非常简陋，处在季家的下人居住之地，季钧成母亲原是伺候季三爷的婢女，一次意外使得怀上了季钧成，季三爷不得已只得将之纳为妾室，一直没让他们母子俩搬入三爷的宅院。

几人冲进来后，季钧天直接下令砸东西，季钧成母子听到动静，从房中出来，却见几个大汉搬起桌椅作势欲砸。“天少爷，您行行好，绕过我们母子吧！妾身跪下给您磕头了！”季钧成的母亲不过是个婢女出身，哪里敢反抗，只是走到季钧天身前欲下跪。

但是季钧成阻拦了他母亲，怒气冲冲地瞪着季钧天：“季钧天，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往日我任你羞辱打骂从不还手，上次只是个意外你何必纠缠不休？况且是你主动惹的事！”

看到季钧成开口，季钧天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到现在他的手还是个痛的，想起那天的事，那种剧痛他就有点后怕。但是一想到他爷爷，又有了底气，他出发前他爷爷可是点头了，这件事会帮他兜着，而且不过就是两个下人一般的人，本就不会有多大的事。

“季钧成你别拿你的贱命和我比！呵呵，母亲不过是一个靠勾引三叔怀了你这么个野种，季家没有把你们赶出去就是我们仁慈了！还少爷，下人的野种罢了！”

“季！钧！天！有本事你再说一遍！”季钧成声音低沉，面色极为难看，双手紧紧的握拳，季钧天毫不怀疑如果此地只有他俩，这拳头已经在他脸上了。但是季钧成终究还是没有动手，他可以不顾自己，但是他不能不顾他母亲。

“还愣着干嘛，赶紧给我砸！不给我砸个稀巴烂今晚都别想吃饭。”季钧天趾高气昂地说道。“季钧天……”季钧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母亲拉住，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季钧成，季钧成心里只觉委屈异常，但还是没有再度开口。

“季钧成，你不是很狂吗，怎么不继续了？我告诉你，你们母子俩，我就算杀了，也不会有事，他们还是好好考虑怎么让我开心吧！”

季钧成没有接话，如果眼神能杀人，此时的季钧天必然已被千刀万剐！待得几人将此地砸的差不多了，季钧天吐口唾沫，扬长而去。

“季钧天，总有一天我会将我受的欺侮尽数奉还！”季钧成眼中的杀意几近化为实质，死死的盯着季钧天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立誓。

季钧成本来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小男孩，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反抗，但是现在的季钧成有机会上位，实力也比季钧天强，他已经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与反抗能力，被比自己弱的人欺侮而无法反抗，任谁都会觉得憋屈仇恨。

“娘，你放心，现在我们受的耻辱，总有一天他们会偿还的！”

“我的儿啊，你要做什么？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娘一个人怎么活啊！”季钧成母亲还以为季钧成会被愤怒冲昏头，哭着劝季钧成。“放心吧娘，我不会做傻事的，我要变强，强到季家只能仰望，到那时，季家所有欺辱过我们的人，都会得到惩罚！”季钧成看着他娘心中暗道。

当晚，季钧成母子的住处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季三爷！母子俩很疑惑，以为哪里触怒了自家老爷，可谁知季三爷说是听闻这里被季钧天带人砸了，觉得亏欠母子俩，来这看看两人，并怒斥季钧天此番行为太过于不将他放在眼里，告诉母子二人放心，这笔帐他会替两人讨回来，而后在让两人跟着他到他院中安身，并且表示以后再没人能欺负母子俩。

这母子俩疑惑，季三爷向来不管二人死活，突然这番不知是何用意，但得知二人能够到他院中安身，都很感动，只道三爷是真的回心转意了。

次日，待得学堂放学后，季三爷便带着季钧成前往家主住处，向季钧天讨要一个说法。

“季思空，昨日下午，你的好儿子带人将我儿住处砸了，你不该给个交代？”季思空是家主的嫡长子，季钧天之父。“季思辰，别以为别人尊你一声季三爷我就怕你，至于砸你儿子的住处？无稽之谈！你的住处不是还好好的？”季思空冷笑着回应道。

“我说的是季钧成！虽然我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管这母子俩，但是依旧是我妻儿！你们将他们住处砸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季三爷！”季三爷怒道。

“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这妻儿了呢，原来你还记得呀。”季思空满脸的嘲讽之色。“而且，季钧成是吧，他伤我儿之事我还没追究他的责任呢，你们是有什么脸来找我要交代？”

“哼，技不如人，想欺负我儿反被伤还反咬一口？这么些年你儿子欺负我儿多少次？别以为我不知道！成儿，你被欺负这么多年为何不来找我寻求帮助？”

“母、母亲不允许我告诉您，她说不能让您操心。”季钧成怯生生的道。

“她啊，儿子被欺负也不敢求助，真当我这季三爷白叫的？季思空，今天你不给个说法这事没完！”季三爷顿了顿，“而且，我儿子现在可是提前领悟了入道真意，已经提前入道了，可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们季家的未来可就被你一家毁了！我定要到长老堂定你不教之过！”

“什么？提前入道？怎么可能！我们这种小地方怎么可能出现提前入道的天才！季钧皓和我儿从小受到这般好的培养都无法做到！”季思空惊呼。“哼，若我儿没入道，会是你那不争气的儿子的对手？若我儿没入道，那日受伤之人就是我儿了！”

季钧成脸色带点潮红，被人单面夸赞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天才，难免会激动再加腼腆。

“难怪你现在要认儿子了，原来是因为天赋，这么高的天赋，进一等宗门都不会难吧，那你这当爹的，好处可就多喽。”季思空邪笑着，瞥了眼季钧成。季钧成闻言，这才明白昨晚为何季三爷突然对他们母子这般好，想到他父亲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看中了他的利用价值才好好对他，季钧成不由得大失所望。

“信口胡诌！我自是觉得亏欠他们母子，你又何须挑拨我们的父子关系，赶紧把你儿子交出来，我将他带去给我夫人磕个头，此事就算了，不然的话，我们长老堂上辩论！”季三爷立刻吹胡子瞪眼了，似是被人踩到尾巴的猫。

季思空收回那戏谑的笑容，道：“那就长老堂上见吧，希望你的夫人儿子那时候不会出什么事。”季思空面无表情，说的话却耐人寻味，而后直接吩咐下人将院门关上，从始至终都没让季三爷父子进去。

季三爷简直要气炸了肺，被人如此威胁，这让他堂堂季三爷的脸往哪儿放！季三爷一挥衣袖，带着季钧成转身离去，回到住处后那是越想越气，服侍他的下人们都噤若寒蝉，生怕被他们老爷抓着辫子将火撒到他们身上。

“成儿你放心，这件事错不在你，你们娘儿俩受的委屈我一定会给你们讨回来！好了，天色不早了，来人呐，准备晚膳，做一些补身子的，你们成少爷受了这么久的苦，得好好补补！”季三爷吩咐好过后，便到书房去了，整个大院终于像是松了一口气。

言计城，王家。

“禀告家主，季家那边的线人传来消息，似是季三爷的庶子季钧成提前入道，现在季三爷对这儿子宝贝的不得了，听闻是季思空的儿子想欺负季钧成然后反而被伤，暴露了季钧成提前入道的事，季思空的儿子气不过带人砸了季钧成的院子，季三爷为了给季钧成讨回公道和季思空都快闹到长老堂了。”

王家家主是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八旬老人，但身上气息深不可测，赫然是言计城为数不多的断流高手！

“提前入道……哎，他们季家好福源呐，先是出了一个季思安被三等宗门看上，年纪轻轻就成断流，好在他妻子出事他灵台开裂修为停滞，不然以他的天赋再度突破都不难，可这又出现一个提前入道的，这可比季思安天赋高多了啊。”王家家主叹气，季家有了一个季思安已经很让他头疼了，这季钧成天赋万年难得一见，如果被一等宗门看上，这言计城基本上就是季家的了，这能提前入道的，只要不中途陨落，最低也能达到大能者！

“家主，您说，这会不会是季家的计谋？这季钧成的天赋不过是他们口说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或许就是在故布疑阵呢？”

“嗯，有这个可能，等年会吧，年会时，如果他是提前入道，那就瞒不住我们，然后我们再见机行事，反正不能让他安全成长起来，不然我王家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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