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夕

“我快死了。”我心里好像没有太多痛苦，千言万语和千回百转的情感之汇聚成一个紧紧的拥抱，我也没有哭。我的心理从没有这么温柔过，没想到这么甜美绽放的温柔竟然是对一个桃妖开放。

我没有忧伤，只是傻傻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固化，然后我的身体疼痛消失，我的极端深情就这么给了一个桃妖，曾有妖魔说我是神明，堂堂一个神明竟然爱上桃妖。

时间过得非常快，很快就到了十一点，家里人也追来电话，给我按掉好几次，最后没办法我只好回去了。

第二天白天我又开着摩托去市区的名胜古迹逛逛，路过彩票站的时候我进去兑奖，又一次灰心丧气，回家一再叮嘱家人要帮我继续好好保管这个彩票，还要去彩票站点查奖，千万不要把彩票搞丢了或者忘记兑奖。

我家人不当回事，还嘲笑我傻，中奖几率那么低，那么郑重着急干嘛，他们的态度可是气坏我了，我感觉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个彩票，我也不能告诉他们这个彩票是肯定会中大奖的，毕竟天机不可泄露，就算说出来，他们一定嘲笑我异想天开，我太了解他们了。

晚上的时候凡凡又如此前晚的时候来找我，我不能再说我去买药了，再说了我昨晚也没有买药，这次就说出去散步，他们也没有说什么，让我出去了，这么容易出门，我也挺高兴的。

我和凡凡又一次在那个树下车里依偎着，心里的舒适缓解了身体的疼痛，我认真问他：“人死后真的可以转世吗？然后妖可以转世成人吗？”

凡凡伸手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脸蛋，用薄薄的嘴唇吻了我的脸，“人死后是可以转世的，有些灵魂是直接消失，有些是游走在人间里，妖也可以转世成人，必须智慧和功德达到要求才能转世成人。”

我本来想问他话，他先问我了：“你想我和你一起转世成人吗？我的功德现在是负的，玷污神明在人间体验生活的人罪过非常大，这些会记在罪过功德本子上的，我一直诚惶诚恐怕着神明的世界派遣使者来抓我去酷刑，还好还没来，不过这是迟早的事情。”

我心里也是急了，连忙辩白：“不是玷污，如果以后谁问起，就说我是自愿的，我是为了救你自愿和你交合的，你没有错。”我不敢相信还有他说的那个事，一想到我深深爱的人以后可能因为我被抓去酷刑，我简直毛骨悚然。

凡凡忽然就哭了，两行清泪从眼里流下来，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功德本早就记下了，你就算做伪证也没有用，帮不了我。不过我也不怕，受刑然后魂飞魄散就注定的结局吧，我早有心理准备了，可是我现在放不下你，我怕现在过得不好，下辈子也过得不好。”

凡凡的泪水不住往下掉，我举手擦拭他的眼泪，柔声让他别哭，别想太多自己没法控制的事去。

“我爱你，为你死我都愿意。”他忽如其来地搂住我，深情款款地告白，我也呆住了。内心狂涌着巨大的悲伤，悲伤逆流成河。我也收到他的感情的感染，脸上静静地淌泪，一时两个人都相对着流泪。

“那我不去转世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他们要给你受刑我就拦着，我不要你魂飞魄散，我真的不要。我既然曾经是神明，说明我有点话语权吧，我求求他们放过你，再不济我所自己的所谓的功德转些给你这行了吧。”

我说出这些话更让凡凡哭得几近奔溃，几乎都在抽泣着，我一时手足无措，从没有见过男人在我眼前这么失态。

“傻瓜，别这么想。你过得好就行了。忘了我就行了，我忽然间旧觉得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我在想我活了四百年是不是为了遇见你，我还好遗憾离魂飞魄散不会太遥远是一件遗憾的事情，现在看来也不会太遗憾，和你相处的每一秒就像是永远，我真的好爱你，为你死我都愿意。”他抽泣地说完这一大段话。

他把嘴唇凑近我的眼下，吸着我的泪水，我问他为什么要喝我的泪水。

“我就是想尝尝你的眼泪的滋味，想知道你眼泪的味道，关于你的一切，不管好的坏的，我都想竭力知道。”

我效仿着他，嘟着嘴巴吸光的眼泪，泪水的味道在我的味蕾上绽放开来，是咸涩的味道，但我一点都不讨厌这个味道，我想喜欢这个味道，还想记住这个味道。

“明晚过来吧，我想死在你的怀里，在你的怀里安睡，然后你就离开这个身体，让这个身体的主人恢复原来的生活。”我吩咐他。

凡凡答应我了，说明晚一定会过来的。

第三天的时候，临出门的的时候家里人已经睡着了，我有点生气地微信发信息给爸爸妈妈，又叮嘱他们保管好彩票，一定要去兑奖。然后出去了，我和凡凡厮守一夜，后来他看见我很累的样子，送我到楼下，让我回家睡觉去。

我凌晨五点的时候躺在家里床上，但是一直睡不着，也不是有心事也不是怕死，就是精神亢奋，想凡凡想得慌，我都快死了，还那么放不下他呢。

我居然还活着到第四天，我困死了，在下午继续睡觉，还是睡不着，到夜里十点时候是在太困了，又累又睡不着，我吃了脑心舒褪黑色还有安眠药，最后才是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我以为自己死掉，结果还是想错了，我又梦见那个泰国男人，他要我醒来后写一封长长的后事交代，我惊讶极了，我要对家人交代什么事啊，男子告诉我，他想给我法力，让我成为天神，他觉得我有成为天神的资格和悲天悯人。

可是我不想成为天神，我想做人，只想和凡凡相爱厮守，共浴爱河里，天神的法力无边并无法吸引我成神。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我又问他：“成为天神的话，能否让一直和我在一起的桃妖免罪，那桃妖说他以后会受刑和魂飞魄散，成为天神能让他没事吗？”

我经过上次梦境，也知道他就是四面佛了，四面佛幻化成人形来和我对话。

四面佛又像一脸不悦，又像一脸严肃，“你对这小小桃妖用情可真深啊，可是我还是觉得他配不上你，你堂堂一个下界体验生活的女神何苦要情定在一个卑微的桃妖上，被他玷污，还要想办法为他洗刷罪名，你已经成为神界的笑话，但我看这个事件是有特别的看法，我也愿意帮助你恢复神明的资格，前提是你必须斩断和桃妖的情丝。”

我努力镇静下来，沉默下来，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对凡凡的感情那么真挚，他也说愿意为我死掉，现在要放下对他感情，我做得到吗？我抬头看向远处，一时迷茫了。

四面佛说：“你说一个你不可能喜欢的男明星吧。”

我惊讶极了，这问题什么意思呢，说这个又怎么样，我努力想了想，我最不喜欢面相线条生硬的渣男长相了，追忆起几部影视剧，想起一个专门扮演花心渣男或者反派的角色，报出一个男明星的名字：“肖云飞”

四面佛露出让我迷惑的笑容，“其实你爱的只是桃妖的外表，只要把桃妖的外表加以改变，我就不信你还会继续爱着他。如果桃妖的外表变成看上去就不像善茬的肖云飞，你还会喜欢他吗？”

我忽然就不畏惧他神明的身份，不客气地警告：“别把我的凡凡变成其他人的样子，别破坏我们的感情，我们之间是真爱。”

四面佛收敛笑容，略是不客气地回应我：“你的凡凡也是盗用了凡人的模样，那个人叫做林俊洋，别说什么真爱，等经过考验了再说吧，如果他变成了肖云飞，你还会爱着他吗？”

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我确实是先爱上凡凡的模样，再爱上他，只是如果他变成我讨厌的样子，我还会喜欢他吗？四面佛为什么要给我出这么个难题呢？

“如果变成神明就可以免除桃妖的罪名，那么我想变成神明，你告诉我如何变成神明吧。”我问四面佛。

四面佛无情嘲讽说：“别人当神明是为了免去轮回之苦，你当神明是为了区区一个小桃妖，你不配当神明，你还是好好当人吧。”

我有些莫名地生气，别人往往说我没法干嘛，我就偏偏要抬杠，证明自己能做什么，我一直都是这么样，超级容易中了别人的激将法。

“我怎么就不配当神明了啊？妖魔告诉我我就是神明下界体验生活，如果我有机会在做神，我肯定不会差劲到哪里去，你不是有办法让我继续成神吗？你就告诉我该怎么做才能成神，实在不行的话我就继续做人享受红尘的饮食男女生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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