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霍乱

“怎么样！”，吴依瞳看到萧轩回到广场，少不了受伤！“遇到只猛兽，只顾着逃命，死了两个人，抢到了四个印记！”，语气冰冷，或许自己的的行为给萧轩心灵留下难以愈合的创伤，她将自己疯症的缘由归结于己，承担不属于她的罪孽。

只要有吴依瞳在她旁边，即便圣人对她也是毕恭毕敬，他们怕吴依瞳毫无征兆发疯，而吴依瞳手中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剑，锋利到难以抵挡。

人与物趋离的孤单，时与秒静止的无助，梦与光破灭的绝望，或许自己存在便是错误，自我承认的死亡便是屈服，自己抗争的目的又是什么？又或者接受世间某些方面，继续那样虚伪的活着。

子文星的极季环境恶劣，厚重云层蔽日，大地染上墨色，白天接近黑夜，寒冷潮湿的空气中弥漫肆虐的电流，不似其他时节，绚烂明亮的电灯无法正常使用，烛火烨烨，天气更是令人烦噪，可笼罩人们的却是死亡。

病毒、瘟疫蔓延东域临海数十万城，无数修士入世救死扶伤，日夜轮替提防黑暗魔物，“又是一只病原体！”，一众修士弟子无奈，有些人连续十几天未曾合眼，人形魔物咆哮，类似活死人，有超越常人数倍的速度、力量，血肉腐烂携带大量病菌，普通人触及魔物身上散发的黑色气息，轻者狂躁不安，严重者身体出现各种病变，有的甚至有嗜人血的冲动……。

各地宗门投入人力、物力清理各地病原体（魔物），即便如此，仍然有大量病原体出现，开始是普通人，四月时间多次出现修士被感染成病原体，还进化出不输人类的智商，对付起来十分麻烦。

“师兄，那边有个孩子！”，旁边的师兄弟们闻言，心里七上八下，街道四周一片漆黑，哪有活的人，众人互相打趣，消除恐惧，继续巡察大街小巷，女子脱离队伍追随白色少年消失黑夜，“外面危险，赶快回家去！”，静止的白色身影转身，带上无法形容的诡异的微笑，女子瞬间毛骨悚然，“姐姐！你就要死了哦！”，说完如同鬼影消失。

这条巷道陈旧偏僻，很早便无人居住，脚步声渐近，女子倩影勾勒一层红色光晕，警惕着四周，手指飞舞，片刻画好百千个楔形符印，一个个符印就像蝗虫，扑向女子手中长剑，剑身契纹宛若流动岩浆，炙热的气流冲入电离的环境，剑周传出锐利的爆鸣声。

“别激动，是我！”，女子松口气，“师兄，你跟来做什么？”，“师父说过，在外不要独自一人活动，得亏我及时发现你不在！”，“你还说我，你也不是脱离队伍，刚才真的有个孩子，他还对我说了句话！”……

“行！行！行！我相信你！那就是你的天使！”，两人无法相信眼睛所看到的，“怎会如此！”，她们的同门兄弟姐妹们被病原体袭击昏迷过去，半天时间，两人冷静下来，“他们的身体已经病变，必须全部火化！”……

霍乱严重地区，高智商病原体形成初步聚集组织，它们之中有被病菌感染，依旧保持理智的免疫者，与此同时，这类人的身体十分诡异，波浪般的暗色系纹路遍布全身，其余皮肤白化如骨，无血无肉可接触的类实体（融进其他生灵身躯，甚至控制身体活动）。

见它们十天半月未进粟一粒，但身体表现出来的力量却不合常理的增加，徒手刨山开岩碎冰川不足为奇，有的甚至移山倒岳，东域各圣城派出大量伪圣清缴魔物。

疫病蔓延成灾，人群混乱不堪，烧杀抢掠，城内一片混乱，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是该做些什么！“呜呜！大哥哥！救我娘亲！”，四岁的孩子奶声奶气哭泣，青年男子将孩子递给身旁女子，毅然冲入火场。

“姐姐！你的胸很软、很舒服！”，女子面红耳赤，怀中的孩子挂在她脖子上，说这句话前，用舌头舔舐过她耳垂，它好像没有质量，幻觉！眼前尽是废墟，地上一具孩子尸骨！

“喂！醒醒！”，见女子茫然若失，“搞什么啊！你刚才差点死掉！”，女子反应过来，她们正在清缴病原体的一处据点，青绿长枪钉着一只免疫者，皮肤蠕动的纹路被枪尖符印搅碎，身体逐渐化作灰烬，刚才她若靠近一步，便会被它附身，伪圣没有同情心，她也会死。

“姑娘留步，我方队伍两百零八人，你何时进入其中？”，光线不好的情况下，突然多出个与他们同款修士服的陌生女子，而且大家都好像看不见她，见她愉快穿行队伍，遇到英俊潇洒之人，还特意仔细观赏，有时过于兴奋围着那人转圈，遇到邋遢颓废之人，在其面前张牙舞爪，做出一些古怪的表情，匪夷所思啊！“是吗？你仔细数数！”，说完眼前哪有该女子，就那样凭空出现、凭空消失。

“总感觉有双眼睛盯着自己！”，“我倒是感觉背后有人跟着！”，“得了吧！女人就是胆小！”，……，天气、魔物、环境的影响，有这样不安的感觉或是对的，毕竟只是一部分人。

一条火把长龙向下一个霍乱地区前进，路上似乎都是那样的有惊无险，山川、河流、魔窟，如果没有压抑的环境，当做游山玩水也不错。

“懦弱的人需要力量能做什么呢？”，“不知！如果那样，此刻我就可以不用仰视你！”，男子试着站起，却没有成功，他已经没有双腿，可恶的魔物，修炼数十年一刻尽废，女子蹲下，浅色长裙触地沾上尘污，蓦然而笑，“瞧你还是无法触碰到我，力量并不能拯救此刻的你！”

“所以是我错了？”，女子摇头，“你何曾想过对错，年少被人欺凌、嘲讽，那时的你不是接受？修炼之后可有改变？”，男子突然迷茫，思及过往种种，世间有太多相似之处，死似乎没有那么可怕！“谢谢你！”，女子擦拭男子脸上泥土，混乱的战斗仍在继续，没有人注意到她这个非人生灵。

人类开始正视本性的恶，便可找到病疫的根源，自由与和平的子民，内心深处藏着对战争的渴望，物质的富足、思想已经腐朽，九个阶级，普通人习惯上人为他们处理力不能及之事，上人之上又有伪圣，……，直到圣，因此，普通人最先肆无忌惮的寻找‘乐趣’。

穷苦人玩命，富人找到更为有趣的病原体，围绕病原体的鞭打、虐待、圈养、调教、赌战，他们相信即便病毒扩散下去也不足为惧，圣统治下的人类真实面目可憎，上善若水，风波逐之，人若溺水，焉能久矣！

破败残损的古城，万名伪圣前来剿灭最后的病原体聚集地，他们掠过古城的每寸土地，找遍街头巷尾的每个角落，却没有发现一个魔物，时间分秒流逝，人群躁动不安。

厌恶不堪的世界，谁会直面自己扭曲的灵魂，谁愿做社会体制下的淘汰者，堕落者的灵魂善恶不分，审判者的意志坚定不移。

没有人疑惑人群中出现的少年，尽管只有七岁，在墨色的背景中，少年白影如昼，衣袂如纱，纯善至此，纤尘不染，“你暴露了！”

古城中半数伪圣痛声嚎叫，身体皲裂，红色血液涌出，闪烁着点点金光，萤火之光湮于黑暗，血液散发缕缕黑色气息，似狂风席卷海面，浪涛声犹如魔鬼咆哮、呐喊，魔潮退去，洗漱如玉的皮肤留下浪汐痕迹。

魔物避开少年，大肆虐杀正常之人，最后一战的展开方式不对啊！伪圣即便入魔，力量提升不过两倍，伪圣人数虽多，并不是每个人都习武，这样的乱斗毫无章法，有个人持矛过关斩将而来，“你看得到我？”，少年没有惊讶，反而有点兴奋，“就你对我念念不忘，追着我来到这里，找我很累吧！不过还是要谢你帮我解决那么多劲敌！”

“猎手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猎物，当然也不允许它物觊觎，与我同化，让我带着你的血脉登临尊位！”

“信心满满啊！”，“这么说你同意了！”，主魂屈服的血脉灵性有损，虽然吞噬后提升有限，但整个同化过程无阻碍，甚至没有反噬。

“可惜你太着急了哦！”，黑夜中一点刃光将空间撕开大洞，物质灌入虚空产生无数泯灭光晕，剑雨如虹鱼贯而出，气鸣声响彻天地，魔物意识情况不妙，“你好像走不掉！”，伴随少年之语，楚琳缓缓走出虚空，随手数道流光飞舞，诛灭剑阵已成。

“此阵无需破之，本王来去自如！”，男子抽搐倒地，魔气出体汇聚一团，不知它本体如何，此番状态欲冲出剑阵空间，在场之人非它对手，但此阵非凡，介于楚琳身份，可引来人族诸圣，它不想过多纠缠，“你居然偷袭！”，一朵朵绽放的黑夜烟火，实为诸般禁制钩锁。

“我不喜欢一击必杀的，但是今天有点特殊，你委屈配合一下，不要喊的太大声破坏氛围！”，帝辛尘摇头，“真的以为凭你能找到我？”

“你想说什么！”，“嘘！这里不止我一个特殊生命体（穷极、归元、太初＼某种族血脉至强者＼顶尖生灵），除了我好像你一个也打不过！唉！你也不知道它们的存在啊！”，“工具、棋子！”，帝辛尘点头确认，你还不笨，顺手收了其本源将其练化成丹，白捡的经验包！

山丘无草，丝毫不影响晚风，晚风藏刃，丝毫未破坏薄衫，少年依旧无忧无虑，却指向远方，“璀璨烟火与诸圣的光相比如何！”

“韶华易逝！”

少年站起转身，两人四目相对，“我在你眼中看到它们的光影，你的心在动摇！”，楚琳沉默，注视古城上方的花火，等待着唯美落幕，即是生命的消失。

“从来没有生命可以永恒，有的困于时间，有的止于空间，有的限于规则，而大多数生灵凭执念沉浮幽海，……，我！”，少年挣脱楚琳怀抱，胸大闷死人，要不要这么热情，自己快喘不过气，如今的人类身体跑不过她啊！

“对不起！之前是我错过你了！你在生气对吗？”，魔物横行圣域，诸圣束手无策，藏在暗处的危险生灵环伺，帝辛尘借人类之躯化作此间少年。

本来可以瞒天过海，与她相处的那段时间，踪迹泄漏，魔物寻来，开始了子文星的噩梦，这段时间若没有帝辛尘暗中对抗，不出七天，整个子文星将成它身体养分。

在此期间，帝辛尘多次被人类当做魔物，她当时也是这样认为，最终逼他现出真身彻底暴露，灼照反攻星外九圣，帝辛尘带她远离魔爪，此后诸圣却没有动静，帝辛尘依旧为少年，好像那些没有发生，事实并非如此！随着魔物步步紧逼，帝辛尘提出自己作为诱饵，设好足以杀它的陷阱，自己用来迷惑对手，给帝辛尘布杀阵拖延时间。

“宅女都是这么自以为是的吗？”，“……。”，“好了！好了！我没有生你气啦！只是他们都看着呢？我怕你不好意思！”，帝辛尘望向头顶，穿过厚重云层，好几千个圣呢！与灼照完美配合，诸圣倒是赶上补刀，否则以他们实力，团灭很正常。

楚琳羞愧难当，自知云层无法阻挡他们视线，幸亏圣女已死，自己又遮掩面容，不过还真难以启齿，大圣境修士对个普通少年投怀送抱，着实稀奇，不少老家伙眸光更盛，对两人格外关注，甚至降下辉光偷听她们说话。

“丢下我自生自灭！凭什么说你是我娘亲！走开！我讨厌你！”，漆黑的夜晚，云层缝隙降下胜利的曙光，楚琳无语，帝辛尘演的无可挑剔，声泪俱下，转身就跑，不愧为叛逆期的委屈少年！只是自己好像有那么过分！切！又不是真的！楚琳怨声叹气，稍微配合一下，注视远处的孩子，目光的确有情！

天上星辰开始黯淡，已经少了许多，现在才明白，诸圣就是一群吃饱没事做的老混子，正事哪有如此积极，她确信明天的圣域，关于自己的八卦能传遍无数星域。

哎呀！忘了历阳宗赠送的徒弟，取出萧轩的圣文血纹，好在是绿色，可能有点虚弱，至少没死，应该合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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