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大道所不能为

崇山峻岭之中的夜晚，冷风异常的冰凉。风吹过山谷之间，产生出类似恶鬼的哀嚎。除此之外，山间时常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兽传来嚎叫之声。

这一声声让人心颤的嚎鸣，无时无刻都在告诫着腾云商会这些外来者，这里的山中充满着凶险。

身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不免身体发凉的同时，不免也感到一阵心底发凉。若非商会的人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夜晚，或许遇到这样的夜晚，恐怕难以入眠。

腾云商会的临时营地，为避免野兽闯入，内外都有熊熊燃烧的篝火在警告着山中的野兽们。

营地里闪烁的火光，如同点点星光一般，与天空的星河遥相呼应。

这里的星空，是那样的广阔清晰，放眼望去可以清楚的看到群星之中，那条淡蓝色的星河，美的足以让人承担其中。

这是陈水前世怎么也看不到的景象，不管是在远离城市的大海之中，还是著名的高山之上，都看不到的景象。

陈水从完颜修的帐篷中出来之后，便悄悄溜出了营地。此时的他，正站在一座尖峰之上，望着星空之下依旧还能看到轮廓的群山。

“人杰地灵？人生来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一个人的成就多半是环境与个人的关系，这跟灵力又有何关系呢？”

虽然陈水当时对完颜修的说法嗤之以鼻，但事后陈水却总是无法解释这种说法。毕竟这个大陆所有人的认知都是如此，都觉得生活在中心的人生而不凡，不管怎样都高人一等。

这一点，从初见祀月帝国的那帮人的时候，陈水就已经有了清楚的认知。

祀月的那些人，当时看他们的眼神，似乎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个低贱的生物。

“完颜修说的其实是对了，洛河大陆上的灵力的确存在着异常。”

这时，夏宇泽的灵魂体，突然出现在陈水的身边，其突然的程度，着实让陈水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你是说禹国那边之所以灵力这么稀薄，还真的被大陆中心吸了过去？”

说着，陈水有些意外的望向夏宇泽。

原本一个完颜修已经让陈水感到真假难辨，如今就连从不无的放矢的夏宇泽，也认同这种离奇的说法，这让陈水不禁也开始往这个说法上面倾斜。

夏宇泽摇了摇头，如是说道：“是不是吸过去了朕不太确定，但是这个大陆的灵力确实是在朝中心汇聚。”

“这么说，灵力真的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先天资质吗？”陈水满含疑问的望着夏宇泽，希望对方能够给一个明确的说法。

但对于这种事情，即便是神通广大的夏宇泽的也不是太确定。

只见夏宇泽回答道：“关于这一点，虽然目前还没有得到过明确证实。但不可否认的是，灵浓郁的地方，出人杰概率确实要比别的地方要高出不少。”

虽然夏宇泽并没有说的很确定，但夏宇泽的观点，明显是认同这种说法的。

既然夏宇泽的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看法，但陈水更愿意相信夏宇泽之所以认同这种离奇说法，那相信是有它的依据在其中的。

比如，夏宇泽所在的那个世界，是不是也有这样的事情呢？

想着，陈水便脱口问了出来：“你的那个世界，也是这样吗？”

对于陈水的提问，夏宇泽几乎是直接给出了回答：

“不是！朕的那个世界，除了一些特殊的秘境中的灵气会比较浓郁之外，其余地方的灵气基本是平均分布的，绝没有洛河大陆这种离奇的异象。”

夏宇泽的回答，直接让陈水陷入了沉思。

在前世，陈水甚至都没有听说过什么灵气这一说法，有的只有浑浊的空气，还有机械的轰鸣。所以根本就不存在像洛河大陆这样的灵气异象。

而夏宇泽的所在的九黎八荒界，明显与洛河大陆的文化一样，可夏宇泽的回答，显然让洛河大陆的情况成为了个例。

万事万物，不管怎么变，都能追根溯源，那以夏宇泽对灵气的理解，应该可以对洛河大陆的这种个例猜测一二。

想着，陈水便问道：“那以你对灵气的理解，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一种异象发生？”

夏宇泽稍作思索之后，便回答道：

“自古历来，灵气都有自己的运行轨迹。而能够改变这种运行轨迹的因素有很多，如人为布置的聚灵阵，如强大的修炼者，如一个强大的妖兽诞生，太多太多的可能。但能够百年千年都维持这种状态的，朕也不敢妄下结论，或者这个洛河大陆的环境，就是这样的一个环境。”

夏宇泽虽然有很多的理由可以解释这一现象，但是却无法确定是哪个。加之夏宇泽又是一个外来者，在缺乏对洛河大陆了解的情况下，甚至觉得眼前所看到就是真实的。

“原来还有你也解释不清的东西。”

陈水听后唏嘘不已，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夏宇泽拿不定主意。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谁又能通晓全部呢？何况我等只是世间里的一颗尘埃，又岂能窥探世界之秘？”

夏宇泽也没有辩解，果断承认了自己在大千世界之中的渺小，并流露出了一丝敬畏。

陈水闻言，也心生惆怅。

正如夏宇泽所言，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陈水除了心里的那点事情之外，基本都找不到他存在的意义。

这时，夏宇泽忽然望向陈水，并慎重其事地说道：“若这是大陆特有的异象还好说，若不是，那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陈水你一定要记住一点，这其中一定有人为的因素。”

陈水不知夏宇泽为何突然这么一说，但陈水相信，夏宇泽一定是想到了什么，所以才会这么严肃的跟自己说这件事。

一时之间，陈水在夏宇泽的话中，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心惊，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你说人为的因素？”

夏宇泽点了点头，解释道：“大道推演万物，无私无情。万事万物看似不留余地，实则终有一丝生机尚存。所以此异象若是天地使然，则一切皆是注定。若非天地所为，那大道之下，是绝不会放任这种能够影响整个大陆生态的事情发生。”

听到这里，陈水顿时感到一阵不解，直接询问道：

“大道之下，众生不都在其中吗？若真是你所说的那样，那这天地为何不直接消除这个异象。”

夏宇泽回答道：“正是因为这样，可洛河大陆的情况却依旧没有改变，所以这让朕，不得不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听到了这里，陈水已经彻底被夏宇泽口中透露出来的事情给震惊了。

陈水问道：“另一个可能，天地大道何等威能，难道还有别的可能吗？”

夏宇泽摇了摇头，神色间看起来有些惆怅，道：“你有所不知，大道虽然无所不能，但有些事情，是它所不能左右的。”

还有什么是天地大道所不能左右的？

闻言之间，陈水心惊莫名，当下便忍不住心中好奇，开口问道：“何事？”

夏宇泽目光深邃地望着陈水，缓缓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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