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穷途末路

夜已深，天下起了蒙蒙细雨，凛冽的寒风携带着雨雾，发出尖厉刺耳的呼啸。

街道上，一道落魄的年轻身影步履蹒跚，犹如一个没了灵魂的虚壳，漫无目的地飘荡。

突然，他听到前方不远处的酒馆里传来女子的嬉笑声，有些熟悉。他缓缓抬起头来，苍白木讷的脸庞上有多处淤青。

他就是刚才把刘家庄抵押出去输个精光，被棍棒打出快活楼的李子飞。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家叫做“悦来轩”的酒馆，李子飞伸头一看，酒馆里面热闹非凡，室内弥漫着诱人的香味，冒着白烟的香辣火锅，浓郁的酒香，无不让食客们胃口大开。

李子飞环顾一周，竟然看到了白天在快活楼里唱曲的那两位十五六岁的女子。

两人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酒菜，单牛肉火锅就有四个，还有其他羊肉、肥肠、龙虾之类的，有些菜李子飞甚至都叫不出名，只看菜色便知不便宜。

白天可怜兮兮的两女此刻正吃的兴许，喝着果酒也学着其他酒客在划酒令。她们双颊绯红，香汗淋漓，且还乐在其中。

李子飞想起嫂子还在家里等着自己买菜回去，这大冷天的她们还没吃饭。

在门口徘徊许久，他实在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向着两女走去。

“两位姑娘，还记得我吗？”李子飞脑袋低垂，声音羞涩的像是没过门的小娘子初次遇到自己情郎，尴尬而忐忑。

两女听闻声音，回头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陌生人站在那里，她们一时竟认不出李子飞，连忙对着店里老板喊道：“这店怎么回事，怎么让乞丐跑进来了，这饭还怎么吃的下？”

这女子本是唱戏出身，声音尖锐高亢，她这一喊整个店里的目光都聚焦在李子飞身上。

感受到满屋子火辣的目光，李子飞羞愧欲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急忙辩解道：“姑娘是我啊，我们认识的，白天我在快活楼还叫你们唱了一首曲。”

两人仔细端详片刻，这才认出李子飞来，心中有些诧异：这人白天还在快活楼里放纵逍遥，转眼间就成这幅光景。

“这不是是白天快活楼的李爷？您深夜找我们俩有什么事吗。”其中一个白衣女子说完警惕地捂了捂腰包，很怕李子飞把白天打赏的二十两银子重新要回去。

“两位姑娘，是这样的，白天我不是给了你们二十斤牛肉和三捆布吗？你们能不能给回我一点，我……我有急用。”李子飞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赶紧把想说的话讲完。

哦！原来不是来要钱的，女子脸色稍微放松了下来，只是那牛肉和布也都是打赏给她们的，哪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白衣女子紧接着不满的嘟着嫰嘴：“李爷，牛肉我已经叫掌柜全部做成火锅了，呐，全在桌上。”女子指了指了还冒着白烟的三个大火锅：“还有，那三捆布已经送去裁缝铺了，我们姐妹计算过，要每人做八套衣服，早上穿一件，晚上再穿一件，每天轮换着不同样式。”

“这……”

李子飞一时哑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愣在那里仿佛一个小丑。

“要不这样，你们给我打一碗牛肉汤，随便夹几块肉，我侄女在家等着还没吃饭，天这么晚了，我怕她饿着，可以吗？”

白衣女子顿时感觉这人怎地这般讨厌？像只苍蝇一样，死缠烂打，好不要脸。

“李爷，不是我们不想给你，而是我们也没吃饱，这么丰盛的食物我们也是第一次吃，都还没吃过瘾呢。”白衣女子不耐烦道。

另一个青衣女子感觉白衣女子说的有些过了，她停下筷子，用餐布抹了抹小嘴，出声道：“李爷，你站在这里也不太合适，要不你先出去门口等着，我们姐妹俩吃完了再给你打包一点汤，可以吗？”

……

李子飞默默退出酒馆，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天空上，仙古星发着淡淡幽光，这是一个比蛮荒大陆大好几倍的古老星辰，古史记载，九万年前，仙古星突然出现在世人头顶，遮天蔽日，如惶惶天威，俯视着整个人间。

仙古星亮起，蛮荒大陆就是白昼，十二个时辰后，仙古星逐渐暗淡，光芒内敛，蛮荒也就随之入夜。

周而复始，日复一日。

可以说，仙古星就是蛮荒的天。

李子飞拿起系在脖子上的玉牌，上面雕刻着几个奇怪的字符，李子飞不认识。

有一次他遇到一个游方道士，这种人见识多广，他便请教了一下。

不料那道士竟还真的对这种古老文字有些研究，他身上常年带着一本祖上留下的残缺古书，里面记载着九万年前蛮荒大陆的一些文字。

经过一番比较，老道士吞吞吐吐，有些不确定道：“这字符应该、或许、好像写的是……

：掌旗人李子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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