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堂中。
杜战君静静的坐在正堂的椅子上,轻轻的问道:“你们是不是十分不服,明明我们有机会一歼武当少林华山三派的高手,我又为何放弃这样的机会?”
薛梦尘冷声道:“是,我们都不明白。”
杜战君轻轻的一笑,突然拉开了胸前的衣衫,胸口之上一点腥红十分显眼。
阿若脸色微变,叹声道:“好掌力。”
“是的,天底之下,有如此掌力的人并不多。武当‘先天无上太极罡气’可以说是天下最厉害的内家功夫,我受天道人一掌在先,倒并无大碍,可是我却偏偏不能示弱,拿下天道人和人道人之时,就已经损耗了不少的内力。”
阿若慢慢站起身来,正要上前,杜战君却笑道:“阿若不必为我担心,以我的武功,最多不过七个时辰,就能化解留于我体内的这股真气。”
“可是,,,,,”
“阿若,你是我教中圣女,你我情如兄妹。对于我来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可是损耗你的真气为我疗伤,必伤你元气,又让我于心何忍?”
言厉行站起开要说话,杜战君眼角一探,冷声道:“言护法是想替我疗伤吗?只怕你们的内力,还远远的不够吧!”
阿若叹道:“少主,我只是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带回苏逸和苏九小姐。”
“因为他们十分重要,不管残指箫在不在盒中,我绝不能有任何的失误。”
“按照我们的原来的计划,少主是根本不应当救他们的,也不应当杀了那么多人。”
“阿若,如果我告诉你,我只是还苏九小姐的人情。而我也真的没有杀人,我虽然也有那样的剑术,可是我真的没有出手。”
“我相信,可是出手的人究竟是谁?”
“这些人一定和武威镖局十分的熟悉,这些镖师也认识他们。所以他们才吃了如此大的亏,而且连任何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们?”
“天地人三道人。”
“怎么会是他们?”五人齐齐愣住,以他们这样的老江湖,也万万想不到。
“我想是的,天底之下,若单以剑术而论,恐怕除了剑神沈逍,武当梅鹤真人,青城余长空和我最强。我自问剑术不在天下任何一人之下,可是我也没有一剑能杀了他们那么多人的能力。除了我,其它三人都不在这里,天地人三道人的剑术你们都见过,而且他们的剑术同出武当。”
“可是,,,,”
杜战君轻轻一咳,叹道:“没有什么可是,若不是看不清他们的目地,刚才以我的性子,早就杀了他们。”
五人眼中闪过一丝苦笑之色,战君一怒,又将是何等神威?
高深莫测的杜战君,若真的要杀人,就一定会杀人。
有些人杀人不需要理由,因为他们本身就掌握了人世间的生杀大权。杜战君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那盒子的机关真的只有苏大少爷能打开吗?”
“是的。”
“难道不能用其它方法打开,或者请一些另外的能工巧匠,打开这盒子。我们就不相信,天下之下就没有人能打开这个盒子。”
“难道你们没有听过江南武林十三家,苏雷两家世家交好。而雷家精通药石,而这盒子这上的锁却是‘七巧妙玲珑’,共有十三道安装顺序,除了上锁的人,没有人能打开。”
五人的脸色已变得十分难看,因为所有人都听过‘七巧妙玲珑’,这本是皇室权贵用来保藏贵重物品用的锁。后来经一位宫中巧匠传到江湖,若是机关之中安上药石,一但打开不慎,就会物毁盒烂。
良久,杜战君才叹道:“只怕,他们本就是要我们来夺盒。”
“什么?”阿若脸色疾变,似乎什么东西都打动不了她的心,可是听到了这个消息,她的脸色却变得十分难看。
“以我猜测,这就是江湖中的侠义道。什么侠义,他们这些年已经太寂寞,没有我们这此所谓的邪魔外道的血来为他们撑起侠名,他们就不会有风光的日子。若没有邪魔外道,他们就没有机会成为大侠,就不可能侠名流芳百世。”
阿若叹道:“世间江湖,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已经很难再分的清清楚楚。教主常叹说:‘人世无常,人心更无常’。只怕也是如此吧。”
外边突然轻轻的一点声响,杜战君脸色一变,寒声道:“苏三少爷,进来。”
门轻轻的一晃,苏逸踏步进前,冷冷道:“我听到了你们刚才的话,你们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杜战君冷声道:“是的,可是天地人三道人杀人,我只不过是猜测。”
苏逸冷声道:“谢谢。”说完这两个字的时候,苏逸如若是一只燕子般穿出了窗户,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言厉行等四人急忙站起正要招呼,杜战君却轻轻的叹道:“你们的轻功根本比不上他。”
这是实话,江南苏家的三少爷,最出名的不是武功,不是智慧,而是轻功。
言厉行薛梦尘箫墨齐无殊四人的武功也许比苏逸高的多,可是轻功却绝对不及他。
“他一定是去找天地人三道人去了。”杜战君叹道:“只可惜我身上有伤,不宜动武,阿若,你的轻功武功现在是我们六人最强的,你一个人去,带回苏三少。”
“我们一起去吧,天地人三道人的武功十分厉害,只怕,,,,,”四大护法同时道。
话没有说完,可是他们却都很明白,阿若一人,根本不是三道人的对手。这次,一但撕破脸皮,三道人也绝不会再对苏逸手下留情,阿若再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
“各位护法不必为我担心,阿若一定能带回苏逸。”阿若轻声道,说完,追着苏逸刚才消失的方向急射而去,,,,,,,,
良久,杜战君才叹道:“只是,阿若能不能找到苏逸。”
是啊,茫茫大漠,怕只怕阿若根本不能找到苏逸,,,,,,,,
杜战君慢慢的踱进了一间充满了香气的房中。
房中胭脂水粉,荆钗首饰应有尽有,无论是任何人一眼就能明白这是一间女子的闰房。苏仙儿坐在床边,脸上焦急之色尽显,可是她现在却偏偏连动都动不了。
因为被杜战君带回的时候,她已被点了穴道。
杜战君屈指一弹,一股劲气传出,苏仙儿只觉身上一阵酸麻,穴道却已被杜战君凌空解开。
苏仙儿脸色急变,失声道:“是你。”
“是我,我就是那天你见过的那个小乞丐。”
“我实在看不出,你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我那时候也根本没有必要救你,你一定在笑我,做了那么蠢的事情。”
“我没有,因为我觉得,你不错,本来我打算救你和你哥一次,可是我万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我只有带你回来。”
“那么我是不是应当谢谢你,谢谢你把我和我哥抓回来。”
“我是为你们好,这凶险四伏的塞北小镇,若是你们走出来,要杀你们的人实在太多。”杜战君脸色铁青,在他面前,还从来没有人敢明知他的身份仍如此的无礼。若眼前不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弱质女子,杜战君早就出手给对方一点教训,,,,
“我不相信,别忘了我是武威镖局的九小姐,江湖中人就算是要对我不利,我爹和我三个哥哥,六个姐姐也绝不会放过他。”
“在这里,无论谁杀了你,都绝不会让其它人知道。若没有真凭实据,谁都有可能,那时就算是有人为你报仇,也无从出手。若是你不信,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说完这句话,杜战君就让开了路。
杜战君冷声道:“你现在随便到那里去,都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糸。”说话之间,杜战君身子一晃,早已射至门外,,,,,,
半响,苏仙儿才喃喃骂道:“有病。”
可是她现在就真的希望杜战君有病,因为她想马上离开这里。
只到她跃出房门四处观看,发现没有人时,才知道杜战君真的已经走了,急忙施展轻功,如若穿花蝴蝶般的向远处而去,,,,,,
等到苏仙儿远去,杜战君慢慢的从墙角边踱出,叹声道:“唉,苏仙儿就是苏仙儿啊!”杜战君身法闪动,远远的跟随在苏仙儿身后。
约行了十余里,苏仙儿的身法渐慢。
可是杜战君却已发觉不对了,像他这样的绝顶高手,任何的危险都绝对瞒不过他的耳目。总觉得背后似是有一道目光在盯着自已,让自已觉得全身都不舒服。
猛然间杜战君身子突然一闪,如若鹰游鹤翔,一掌急拍向背后。
背后‘咦’了一声,一袭黄袍闪过,一名年约六旬的黄袍僧人落在杜战君身前数丈。黄袍僧人叹道:“阿弥陀佛,老衲天相。公子武功即然如此高明,却对一个女子如此,不知是何用意?”
杜战君脸色疾变,沉声道:“原来是少林天相大师,晚辈杜战君,见过大师。”
天相脸色也是一变:“杜战君,我观公子武功,似是出于魔,,,光明圣教,公子莫不是杜君候先生的弟子?”
“是。”说完这句话,杜战君就有些后悔了。
也有些头痛了。
光明圣教一向被武林人氏称为魔教,是武林中人人得而诛之。
少林一向是白道武林之首,天相身为达摩堂首座,这时遇到,无疑等于是碰到了不共戴天的仇敌。
“你受了重伤,是武当的‘先天罡气’。”天相涩声道。
“是的,大师好眼力。”说完这句话,杜战君身子突然如若是一只苍鹰般跃起,转眼之间杜战君已远去,天相一时也未料到杜战君不战而退,更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应不应当追去。
天相略一犹豫,急向苏仙儿追去。转眼天相已追上苏仙儿。天相不由分说,只当苏仙儿也是杜战君一路人,伸掌就向苏仙儿肩头抓去。
苏仙儿听得风响,早已知道有人来,听得天相出手风声,已抽出长剑,一剑急刺向天相。
这一剑又快又奇,天相虽有防备,也万想不到此女竟是先出了手。天相变抓为指,急伸出两指,已在瞬间将苏仙儿的长剑夹住。
苏仙儿急抽长剑,可是长剑坚若磐石,那里还能抽得出来半分。
天相叹道:“好毒的女子,这是少林‘多叶指法’,姑娘还是少费些力气吧。”说话之间伸出另一只手,点向苏仙儿的肩头要穴。
那知天相的指劲刚点出,突觉得背后有人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边塞小镇,万里风沙,就算是有任何人,也绝对瞒不过天相这等高手的耳目。可是天相却明明白白的感觉到了有人拍了一下。
天相不由一惊,这一惊却是非同小可。心中明白若是那人有意暗算,就算是有十条命也早就死在这里,点出的一指却是再也无法点出。
一道人影闪过,天相只觉眼前一花,苏仙儿早已不见了踪影。数丈之外,杜战君将苏仙儿挡在背后,轻轻笑道:“大师追踪过我一次,杜某再暗算大师一次,算是扯平。”
“阿弥陀佛,施主刚才若是想取我性命,老衲只怕早已死了数次。”
“大师言重了,大师身怀‘金刚不坏神功’,在下就算是要伤大师,也是无能为力。”说话之间,杜战君微微而笑,天相一时更是看不出杜战君的深浅。
“杜公子武功卓绝,只怕是早已练成‘谐天九式’,要破我的‘金刚不坏神功’,对于杜公子来说,也是举手之劳。”
杜战君微微一笑,并不言语,可是他一笑之后,突然张口吐出一口血水。然后慢慢的弯下腰,以手支地。天相看在眼中,叹声道:“公子身受内伤,早就不应当动武,如此一来,只怕,,,,,”
话还没完,杜战君却笑道:“轻即残废,重则丧命。”
这话语淡淡的说出,天相和苏仙儿却是同时变了脸色。
生命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十分的重要,每一个人都只有一条性命。
无论是王公权贵,还是卑微百姓,都是一样。
性命,是用什么东西都无法换取的。
无论是金钱权力名利都绝对换不到。
以杜战君的武功,刚才要离开早就可以离开了。苏仙儿轻轻的扯了扯杜战君的衣袖,叹声道:“杜公子,你走吧。”
杜战君慢慢的回了头,轻笑道:“现在你还恨我吗?”
“不恨了,我终于明白了。”
“你可不可以对我笑一笑,阿若痴心于武,教内女弟子从不敢跟我言语,我从来还没有见过女孩子对我笑过。你可不可以笑一笑。”
苏仙儿笑了,可是笑的简直比哭都难看,眼中却是眼泪慢慢的淌出。
杜战君伸手为苏仙儿擦了擦泪,轻笑道:“我不会死的。”话音刚落,杜战君突然一拳重重的击在地上。他一拳落的很重,可是落在地上,就好像根本没有力道一样。
天相脸色疾变,失声道:“施主竟然用上了‘破伤拳’。”说话之间,天相的身子已如一支利箭一样的射向杜战君。苏仙儿一咬银牙,正要上前阻挡,杜战君却是一笑,一只手已挡住了苏仙儿。
眼见天相扑至,杜战君却是动也不动。天相脸色却是急变,急忙停下身子,在丈余外一拳击出。
一拳击出,竟然有一种地动山摇的感觉。
赫然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百步神拳’。
这一拳无声无息,也无影无形,有形之力可破,可是无形之功呢?
百步神拳练到了一定的境界,就伤人于百步之外,杀人于无形之间。
无论是谁,都绝不可能对百步神拳小视,四年前曾有数十名拳脚高手齐上少林,被练过百步神拳的一名小沙弥惊退。
无相身为达摩堂首座,百步神拳又将会练到何等的境界,何等的威力?
一拳重重的击在杜战君的身上,杜战君身子一晃,又吐出一口血来。无相脸色一喜,连接连击出三拳,也就击出三拳。每一拳击中杜战君,杜战君就吐一口血,可是杜战君每吐一口血,脸上反而有一种血色红润的迹象,,,,
天相不由一惊:这是什么武功,难道,,,,
百步神拳的威力奇大,可是出手之人也极损耗内力。就算是以无相之能,连击四拳,也不得不停滞休息一下。
杜战君却已慢慢的站起身来,叹声道:“多谢大师的神功,我的体内之伤,实是因为天道人的一掌留下的真气,刚才我将这股真气逼到了手心。‘破伤拳’虽可自疗其伤,可是若不借外力,就无法圆满,我引大师出手,实是出于无奈。”说这句话的时候,杜战君吐字圆润,那里还有半分受了内伤的样子,,,,,
天相脸上变得没有半分血色,冷哼一声,又是一拳击出。
杜战君微微一笑,也是一拳击出,赫然也是百步神拳。
两股拳劲相交,地上黄沙被激起,一时如若两条缠绞在一起的蛟龙。
天相脸色大惊,失声道:“你怎么也会百步神拳?”
“是大师教我的。”说话之间,杜战君又是一拳击出,天相只有挥拳迎击。可是天相与那拳劲一碰,身子不由自主的退后四步,虽有金刚不坏神功护体,却仍是觉得一阵难受。
可是杜战君的第三拳又已击出,天相只有迎击。可是这一拳相交,天相只觉自已如若一片落叶般倒飞而出。天相心中大惊,虽是同样的拳招,可是在内力一道上,杜战君已远胜于自已,就算身怀金刚不坏神功,对上杜战君这样的高手,天相却也自知仍是毫无胜算,突然一声长啸,如若是一只猛虎,瞬间已奔出数丈,不一会儿消失在远处,,,,,
杜战君却是一声苦笑,身子突然却如一滩软泥般倒下。
刚才还神威不可一世的孤傲少年,这时却突然似是变成了一个连路都不会走的小孩子一般,,,,
苏仙儿急忙将杜战君扶起,泣声道:“你,,,,,”
杜战君苦笑道:“你真相信世上有那么高明的内功心法吗?破伤拳虽有,却只是伤人杀敌,我也不会百步神拳。只是强运内力,仿着天相依葫芦画瓢,想不到却如此轻易的就惊退了天相。”
“可是你根本可以不管我的。”
“因为我喜欢,所以就做了,这根本与你没有关糸。”
“谁说跟我没有关糸?”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伤心?”杜战君问道,突然间,杜战君心中似乎很想知道这相问题。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让杜战君如此的在意,就算是情如手足的阿若,也没有与苏仙儿的别样情愫。
“不会,刚才若你死了,我也根本活不了。”
杜战君不由心中一甜,心中却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阿若现在,是不是带回了苏逸,若是连阿若也无能为力,那么他又将用什么去向眼前这个女子去交代?
若是带回了苏逸,他又该如此的对待她?
就在杜战君想起阿若的时候,阿若正在追着苏逸。
无论谁要追上苏逸,都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一个男子的体力远胜于女子,若不是阿若内力深厚,边塞中风沙迷漫,任何痕迹都有可能随时消失,要跟上苏逸几乎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兵器交击的声音。
然而,声音一闪即逝,极是短暂。
阿若不由的心中一惊,她知道苏逸一定找到了天地人三道人。
也已知道了结果,以苏逸的武功,必定已被三道人制住。否则,以苏逸现在的性子,绝不可能会住手。想到此处,阿若不由的加快的脚步,远远的看见苏逸倒在地上。三道人冷冷而笑,正围在四处观看。
良久,天道人冷声道:“杀了他。”
“不能杀,若是现在让他死了,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地道人沉思道。
“可是现在他来找我们,必定是发现了我们的计划,若是不杀,我们的声名将毁于一旦。”
“苏三少明明是被杜战君带走,现在回来也必是受了杜战君的指点。我们杀不杀他,都已被杜战君知道了。除非,,,,,,”说到此处,地道人不由的略一沉呤。
继而三人异口同声,不约而同的道:“让所有知道的人都不再知道。”
三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阿若的身子不由的一震。多年的江湖生涯已让她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让所有知道的人都不再知道。
只有死人才什么都不知道。
也只有死人才什么都不会说,将秘密保守到永远。
天道人正要说话,突觉背心一麻,急忙运起护体神功。可那酸麻之感传来,仍是让他不由的身体半边麻木,几近动弹不得。可是他的神功尚未运转,背心又是四处穴道被点,不由的摔倒在地。
天道人这是猝然受制于人,心中大惊,回头之时,阿若却是一手抵在天道人的背心要害。地道人与人道人两人一时大惊,长剑齐出,如两条毒龙般急攻向阿若。
阿若冷冷一笑,两条流云袖急抽而出,将两位道人手中的长剑缠住。
‘叮’的一声轻响,地道人与人道人两人身子倒射而出。阿若却是身子一闪,将地上的苏逸一把提起,若穿花蝴蝶般急向远处射去。
阿若的轻功极高,可是她却太自信。
她和地道人上次一样,都犯一个致命的错误。
太轻敌。
地道人与人道人手中的长剑急划而过,两道剑气急射而出。阿若一时只顾向远处而去,两道剑气重重的击在阿若的背心。阿若一张口,‘哇’的吐出一口血来。可是她的身法却丝毫不滞,反而身法更快,转眼间已奔出了十余丈。地人两道人要追却也是再没有办法,只余满腔怨怒,,,,,,
茫茫大漠,苏仙儿扶着杜战君,慢慢的向言厉行等人所居住的客栈走去,,,,,
烈日似是故意和苏仙儿过不去,只晒的她粉汗淋淋。
苏仙儿生于江南水乡,那里吃过这等苦头,若不是为了身边杜战君,她真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方躺下休息一会儿,,,,
可是苏仙儿知道不能,也不可以。
杜战君已身负重创,若没有高手为其疗伤,就是必死无疑。
现在,她只有带着杜战君回去找阿若和薛梦尘等人。否则,杜战君就会步入万劫不复之地,那时,她的心中也永远都会觉得欠着杜战君。
远处突传来一阵马蹄声,来者竟是不下百余骑。
杜战君脸色微变,向苏仙儿一示意,两伏在一块沙丘之后,,,,,
马蹄声渐近,二十余名青衫道人急向远处而去。这时他们似是在赶路,根本没有注意在一块不经意的沙丘之后,杜战君和苏仙正潜伏在身边,,,,,
然后二十余骑道人过后,接着又是三条马队急奔而过。为首的三面大旗,上面赫然书写着‘南宫,慕容,唐门’。这三队人马约有四五十人,严阵以待,似是出征的军队一样肃严,,,,,,
跟着却是三十余名衣饰杂乱的锦衣人,为首数十人神色居傲,背负长剑,一看就是江湖中的用剑高手。
最后却是数名黄袍僧人,这数人竟然是走的。
奔马行动,是何等的快捷,可是这数名僧人竟然丝毫不落后。
等到这些人渐渐的远去,杜战君的脸色却已变得十分难看。
无论是什么人都看得出来杜战君的脸色已变得十分震惊。不管杜战君如何从容不迫,苏仙儿仍是看出杜战君眼中猝不及防的那份震惊,,,,,
等到那些人过去,苏仙儿奇道:“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杜战君叹道:“你知道不知道中原武林的名门正派,三大世家,还有七大剑派。”
“你是说武当少林,南宫慕容蜀中唐,还有华山青城峨嵋恒山南海点苍终南七大剑派吗?”
“是的,而且这些人就是这些门派的精英。”
“精英?”
“那些青衫道士,为首的一人是梅鹤真人。其后的二十余名道人,却是武当中与梅鹤真人平辈的鹤字辈好手。那最后的几名僧人,却是少林寺中‘藏经阁’中的几名玄字辈长老,其身份更在天相天通天达之上。”
“三大世家来的是谁?”
“三大世家南宫世家的宗主南宫远痕,据说内功外功均至化境,其武功称雄岭南。慕容世家的宗主慕容若寒,袖中的四支‘惊神引’鬼神莫测,天下之间少见敌手。而最可怕的还是蜀中唐门的掌门唐九霄,据说此人不但精通暗器,而且毒功也极是厉害。更可怕的却是这个人的心机,天下少见。”
“七大剑派似乎极为低调,他们又是什么人?”
“那十余人,都是七大剑派的高手,不是掌门就是长老。而那些其他的人,却也都是七大剑派的高手。尤其是峨嵋雪丰神尼剑术专走偏锋,少见敌手:恒山定逸师太性子偏激,剑术专走快字一诀:点苍掌门归楚道人号称‘飞剑客’,剑术曾于十步之外击杀天山飞鹰,武功深不可测:青城余长空剑术之强,据说已不在当世任何一人之下,其它几个也是不弱。”
“难道,,,,”
“他们本就是因为我而来。”
“因为你而来,为什么?”
“我想,他们本来是想引我父亲出来,以残指箫作饵,然后聚集中原武林的各大门派高手。最后在这漠北之地将我光明圣教一网打尽,可是他们万万想不到,来的是我而不是我父亲。”
“可是,他们不怕你们不来吗?”
“残指箫是光明圣教的圣物,一向由圣女而持。当年一战约定,只要残指箫不出少林,我们便十年一战。如今他们将残指箫送出少林,等于就是向魔教宣战,我等就是明知龙潭虎穴,也必定要来。”
“但,你们怎么知道这次押的镖就是残指箫?”
“因为,这次有人给我们送信。”
“谁?”
“梅鹤真人。”
苏仙儿不由一时愣住,若不是杜战君亲口说出,就是打死苏仙儿也绝不会想到梅鹤真人竟然和魔教有任何的联糸。
“为什么?”
“不知道,但是以梅鹤真人的身份,绝不会说谎话。”
说完,杜战君叹道:“也许,梅鹤真人本身就是一个大阴谋。”
也许,梅鹤真人本身就是一个大阴谋。
可是,如果真是一个阴谋。以梅鹤真人武林泰斗的身份,那么这个阴谋只怕会翻天覆地。
良久,杜战君叹道:“我只是奇怪,还有一个人没有来。”
“谁?”
“你爹,苏威武。”
“我爹,为什么他要来,这件事情与武威镖局有什么关糸?”
“天下七十二路镖局,以武威镖局为首。你爹在武林中的地位并不比少林方丈武当掌教的身份低。而且这个局,你爹是绝对是少不了的主角色。若是他来了,我倒是不奇怪。可是他为什么没有来,这样的镖据我所知也是最大的一单镖。”
“不知道。”
“所以我才奇怪,难道你爹也不知道这次的镖究竟是什么东西吗?”
远处却是数道人影渐渐而来,苏仙儿识得正是薛梦尘等人,不由眼前一黑,几乎晕了过去,,,,,,,
一棵胡杨树下。
薛梦尘言厉行坐在石桌边,苏逸苏仙儿却是在石桌边踱来踱去。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的心情十分的焦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言厉行轻叹道:“你们能不能坐下来静一静?”
苏仙儿急道:“言前辈,你说杜公子他,,,,,”她没有说下去,因为下面的话,她实在想都不想说下去,,,,,
言厉行叹道:“其实说出来也没有关糸,我教中弟子从来不信那些不吉利的言语。放心,少主的武功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绝不会任何事情。”
“可是他们已进去了好几个时辰了。”
“放心吧,箫墨的精于内功一道。而齐无殊却精于医理,少主和阿若也绝不会什么事情的。”
苏逸突然问道:“现在杜战君和阿若是救我们兄妹而受的伤,你们为什么不杀了我们?”
“杀了你们有什么用?杀了你们,少主和阿若的伤就好了吗,即然少主和阿若为了救你们而伤,若是杀了你们,他们的伤就没有任何的价值了。”
“可是,,,,,”
话音未完,薛梦尘突然在石桌上一拍,大怒道:“你们能不能少费话?”说话之间,须头皆张,如若怒目金刚一般。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箫墨和齐无殊慢步走出。
这时候的箫墨和齐无殊两人就像是刚刚大打了一场还没有恢复元气一样。
薛梦尘急站而起,沉声问道:“少主他怎么样?”
“少主内伤颇重,我与箫墨以内力打通了少主的任督二脉。而阿若却是只怕,,,,,”
薛梦尘和言厉行不由齐声急道:“阿若她怎么样?”两人神色焦虑,那里还像是名震天下的魔教护法。
苏逸突然上前,一把抓住齐无殊的袖子,急道:“阿若她怎么样?”
齐无殊脸色一变,冷哼道:“阿若与你什么关糸?你有什么资格如此问?”说话之间,不屑之意极是明显。
苏逸却是心中暗惊,暗自后悔。
是啊,我与她是什么关糸?
正邪两派,本就是生死相对的仇敌。纵算她是为了救自已而伤,又能怎么样?
可是,江湖人氏本就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这样算是什么呀?她若是死了,我的良心又怎么能安心。
想到此处,苏逸却暗自低头,说不出半个字来。
箫墨却是拍了拍苏逸的肩,叹声道:“以少主的盖世神功,定能救得了阿若。”
说完这句话,箫墨额上冷汗渗出,几乎软倒在地。薛梦尘急忙将箫墨扶住,言厉行扶住齐无殊,四人急向另一间房中而去。
言厉行却是远远的道:“苏公子,你们走吧。”
说完这七个字,门‘碰’的一声关上。
苏逸不由的心中一震,这时候绝对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不但是成名的机会,也是洗清所有罪名的大好机会,更是离开的大好机会。现在杜战君和阿若已是身受重创,而箫墨和齐无殊也是元气大伤,单是余下薛梦尘和言厉行,他若要走也没有人敢在这时候追出去。
可是言厉行却先行道出这样一句话,就好像是在苏逸的身上突然泼了一盆冷水。
只让苏逸的心情沉到了底处。
现在是应当留下来,还是应当去找那些江湖中正派前辈们?
若是杜战君等人的行踪让梅鹤真人等高手知道,他不但可以洗清罪名,而且还可以在这些江湖前辈们面前大大的露脸。
可是,他能这样做吗?
苏逸突然给了自已一耳光。
这一下,反而把他自已给打清醒了。
同时他也做出了一个决定,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卖杜战君。也不可以,若不是他们再三出手相救,现在他们一定被那些江湖中的侠义道当成了杀人凶手。
铁证如山,亲眼所见,有那天通天达和天地人三道人的做证。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那时候就算是以武威镖局在江湖中的地位,也绝对不可能保得住他。
门突然又是‘碰’的一声响,这时候却不是他们所居小客栈房间门。而是客栈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边塞客栈的门为挡风沙,无人进出时都是栓住,而且都是用的坚硬的木头,就算是刀剑也难以砍开。
但在这时却被人一脚就踢开了。
而且门是好好的,门栓却已变成了两截。
齐中两断,就像是用刀剑砍断的一样。
一名黑衣老人慢慢踱入,黑衣如墨,尘埃不染。
黑衣老人走的很慢,就像是一个饱尽苍桑的老人,无论从什么地方都看不出,这个人就是刚才一脚踢断了门拴的人。
苏逸大喝道:“你是谁?”
黑衣老人微微一笑,并不言语,却是大步的向杜战君的房门走去。苏逸一声怒喝,突然抽出长剑,急刺向黑衣老人。
剑至中途,突然一晃,似是变成了三柄长剑,剑势再加快三分。
黑衣人老人却又是轻轻一笑,连连三指弹出,正中苏逸剑尖。剑指相交,竟隐隐有一种金铁交击的声音。
苏逸脸色急变,只到这时他才知道这个黑衣老人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在这个人的面前,苏逸自知他的武功就变成了三脚猫的功夫。
苏逸却并没有退,长剑变成漫天剑影,急罩向黑衣老人身上的所有要害。
黑衣老人轻笑道:“潇湘剑法,苏传鸣的弟子,不错。”可是说话的时候,黑衣老人的身子突然一变,一时间场中竟是突然幻化出无数个黑衣老人,一时让人分不清究竟那个是实,那个是虚。
苏逸却不能不知道。
也不可不知道。
现在不知道的结果连他自已都知道十分的严重。
他不能败,一但失手,杜战君和阿若等人就十分危险了。
苏逸突然长剑在地上一点,身子如若弹丸般向天弹起。可是苏逸的身子刚升起丈余,突然足踝一痛,黑衣老人不知何时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然已扣住了他的双脚。苏逸手中长剑急刺向黑衣人老人双手,黑衣老人一指弹在剑尖之上。苏逸只觉得虎口发麻,手中长剑一时握不住,脱手飞出三丈之外。
黑衣老人却是伸手一拉,苏逸只觉咽喉一紧,已被黑衣老人锁住了咽喉。
只要黑衣老人的手指稍稍用力,苏逸就知道他一定完了。
他太明白这黑衣老人的指力,就算是以指法成名的江南雷家雷玉堂,也没有这黑衣老人的指力可怕。
突然一个声音急道:“不要伤他。”
杜战君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口,脸色仍然苍白。
黑衣老人慢慢的松开了扣住苏逸咽喉的双手,叹声道:“你受了伤,阿若呢?”说完话也不等杜战君问答,就向房中走去。
苏逸正要说话,杜战君却是眉头一皱,示意苏逸住口。
等到黑衣老人走进房门,突然将门关上,这时候竟是连杜战君也被这黑衣人赶出了房门。可是杜战君却一点生气的样子也没有,好像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
良久,苏逸才问道:“他究竟是谁?”
“我父亲,你们眼中的魔教之主,万恶不赦的邪魔。”杜战君轻笑而谈,似是根本不在意任何的东西。就好像在杜战君的眼中,被人称为邪魔也是一件十分光彩的事情。
“我们现在是不是应当走了。”苏仙儿突然问道。
任何人都想不到苏仙儿在这个时候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连苏逸也不由的一愣。
杜战君脸色微变,叹声道:“为什么要走?”
“因为你们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杜教主即然亲临于此。无论是你杜战君,还是圣女阿若,都绝不是任何人容易应付的。你们现在留下我们也是多余,只会浪费你们的精力,暴露你们的行踪。”
杜战君叹道:“你们走吧。”
说完这句话,杜战君却是慢慢的向外走去。
有些事情,本就是不能强求的。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下。残指箫的盒子纵只有苏大少爷能打开,可是武威镖局却跑不了,日后要找苏大少爷有的是机会。
更重要的一点,杜战君当然也知道留下苏氏兄妹的结果。
杜君候向来不喜与正派人氏相交,苏氏兄妹若是留下反而说不定会引起杜君候的不喜。偏偏苏逸又是孤傲自负,说不定反会受到杜君候的伤害。
若是一但苏逸受到了伤害,就像他再怎么做,只怕苏仙儿一辈子也绝不会原谅他。
苏仙儿一手拉起苏逸的手,大步向客栈外走去。杜战君喉结滚动,欲言又止,等到两人的身子已消失,杜战君才将目光收回,低头看了看自已的双手,暗思道:“我又何必想着她?她终究是武威镖局的小姐,而我却将是魔教之主。我们之间,终会是站在相对的立场上,我又何必自寻麻烦,,,,,,”
杜战君静静的站在石桌边,杜君候一脸凝重,两个人就像是两尊石像。
也不知道他们在那里静了多长时间,杜君候才轻轻的问道:“战君,你有心事。”
“是的。”
“你应当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若是有什么分心,说不定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明白。”杜战君叹道:“如今天下武林英雄辈出,三大宗三大世家七大剑派都已到此。尤其是武当派近些年来可以说是江湖正道第一门派。天地人三道人武功卓绝,江湖少见敌手。更可怕的是梅鹤真人,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可是他绝对是江湖中最难缠的敌人。”
“那你是应了那句古话呢。”
“什么?”
“为爱神伤,为情苦。”
杜战君微微苦笑,叹道:“我还明白我们应当做什么。”
“可是我们绝不能有任何的危机了。”杜君候冷声道:“自古情之一物害人害已,我们这些人中,只有你练成了‘谐天九式’,也就是你的武功最高。所以,我绝不能让你分心。”
“你想怎么做?”
“杀了那个小丫头。”
说完这句话,杜君候的身子突然像一支箭一样的射出院外。杜战君急忙追去,因为他绝不能让苏仙儿死,若是杜君候要杀一个人,那个人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只有死路一条。
更何况苏仙儿那点微未武功,根本不会放在杜君候的眼中。苏逸的武功虽胜苏仙儿,可是若要阻拦杜君候,也只能是膛臂挡车的结局。
现在,杜战君知道除了自已就一定不会有其它人能阻止杜君候这样的绝顶高手杀人。就算是杜战君知道现在这样做也许会让自已等人的处境陷入绝境。杜战君也必须这样做,因为他知道现在绝不能让苏仙儿去死,否则他的心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已,,,,,,,
或许,他真的已喜欢上了那个女孩子。
喜欢有很多种,可是杜战君却知道自已是那一种。
自古正邪不两立,就算明知没有结果,也绝不能容忍苏仙儿死在杜君候的手上。
远处一道孤烟升起,苏氏兄妹坐在一堆火边烤着野兔肉。
肉香四溢,可是两人却没有半点的食欲。
良久,苏逸才叹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走?”
“因为我们是武威镖局的人,而他们却是光明圣教的人。他救了我们,帮了我们,我们可以感激他谢谢他。可是,我们却永远不可能是同一种人。”
“可是我看得出杜战君很喜欢你。”
很少有人说话会这样的直接,苏逸说话向来如此。
苏仙儿脸色一红,叹道:“我承认,我所见过的男子之中,从没有一个人能像他一样的让我心动。说实话,我也很喜欢他,可是,他是杜战君,我是苏仙儿。”
有些人,他们的名字就能代表了一切。
杜战君无疑是那些人中间的一个,苏仙儿就算没有这个资格,可是苏威武却有这个资格。就算是苏威武的一个女儿,也一样的受到江湖中的尊重。
就像刀和剑一样。
刀就是刀,剑就是剑。
他们的本身已让他们无法再改变。
就像刀剑可以溶之再铸,刀可以铸成剑,剑也可能铸成刀。
可是人就是人。
人不是刀剑,刀剑也不是人。
人是永远无法改变第二次的,就像是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苏逸脸色微变,叹道:“我们是江湖中人,即然你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我也不必再给你解释。我只能告诉你,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可是我们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已?”
“九妹,无论是什么人,都会有自已的烦恼。人的一生就是因为麻烦而活着,无论是高高在上的皇室宗亲,还是卑微无比的百姓都是一样会有麻烦。尤其是情之一物,自古以来,江湖流传‘为爱神伤,为情苦’之言。”
“我明白。”
“你真的明白吗?”
“真的。”
苏仙儿话一说完,苏逸不由的一笑,轻轻的拍了拍苏仙儿的肩头。突然一把将剑抓住,立身站起。苏仙儿急道:“哥,你要干什么?”
“仙儿,我观察过附近的地形,再向北十里,就可以找到驿馆,那时候你就可以随着商队回中原。”
“难道,你不随我一起离开吗?”
“不,我还有事情。”说完这句话,苏逸突然身子在地上一点,如轻烟一般的向远处射去,转眼间就只留下一个灰褐色的人影。
苏仙儿急起身追去,可是她才追出数十丈,苏逸早就没影儿了,,,,,
天地之间,只余漫天黄沙。
苏仙儿知道她已绝对追不上苏逸,在中原高手之中,苏逸的武功就算在百名之外。可是若是论起轻功来,苏逸绝对可以排入前十名。
当然,苏仙儿更知道就算他追上了苏逸,苏逸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这里的。镖物失手,镖师死伤殆尽,更背上如此的罪名,任何人都绝不会容忍的。
更何况他是苏三少爷,,,,,,
就在这时,远远的两道人影急射而来,如若鹰游鹤翔。苏仙儿不由的脸色大变,武功高强的人她见过不少,可是轻功比得上这两个人的却并不多。就算是苏逸,以轻功独步天下,也难比之其项背。
等到两道人影渐近,苏仙儿已认出当先一人正是杜君候,黑衣黑袍,说不出的诡异邪门。背后一人却是杜战君,两人一先一后,竟似是在缠斗一般。
他们在做什么?
苏仙儿不由心中一惊,魔教行事向来诡秘邪异,这对父子究竟在做什么?
无人知晓也并不奇怪。
可是杜战君却突然大叫道:“苏姑娘,快走。”说话之间,两人的身影已纠缠一起,杜君候身子如若蛟龙游海,左冲右突。杜战君的身子却幻化出万千影子,将杜君候困死在一个圈子内。任杜君候如何变化,竟是根本摆脱不了杜战君的纠缠,,,,,,
为什么他们父子俩会动手,难道他们,,,,,
苏仙儿想到此时,几乎脱口呼出:“不,不会的,杜战君绝不会是那样拭父夺位的卑郫小人。”这时,苏仙儿几乎忍不住要冲上前去问个究竟,,,,,
瞬息之间,苏仙儿却是发现两人虽是纠缠在一起,可是他们两人却已渐渐的在向这个方向移动。两人的攻势已渐凌厉,也渐凶险。
真气激荡起来,四周飞沙漫漫,渐成了一堵沙团,,,,,,
这时远远的一声长啸,数十道人影急射而来,来者数十人身法极快,竟全都是江湖中一流高手。
苏仙儿脸色微变。
在这种时候,这诡异邪密的边塞小镇,一切都不是她能理解的。
短短数日间的经历,已比她这十几年加起来过的日子还要精彩,更要可怕,,,,
为首一人玄羽高冠,青衫长袍,正是武当掌教梅鹤真人。其后却下是那日杜战君所点评的一些掌门之尊的人物。
他们来做什么?
杜战君突然一声大喝,一掌急拍向杜君候,身子急射到苏仙儿身边,将苏仙儿拉起直迎向梅鹤真人等人。杜君候微一迟疑,也是急迎向梅鹤真人。
众人相距不过二十余步,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杜君候一抱拳向梅鹤真人道:“梅鹤真人。”
梅鹤真人微微笑道:“杜教主,杜少主。”
所有人都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以他们的身份,已都不必再说任何话。
任何的话都已是多余,客气话在这种时候也变得说不出口来。可是梅鹤真人身后的其中几人已将手按在了自已的兵器上,就算他们没有说话,也是他们的意思任何人都可以明白了。
杜战君冷冷一笑,叹声道:“看来好像有人已经等不及了,真人此来,难道是来拿我们吗?”说话之间,真气充沛,声震数里,连梅鹤真人也不由的脸色微变。
突然梅鹤真人身后一人跃出,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苏仙儿识得正是那日所见的‘飞剑客’归楚道人。
杜战君没有回答,可是他却又回答了。
有些事情,本就不必用嘴来回答。无论是用手还是用脚,都一样可以回答。
可是杜战君却偏偏是身子一飘,如鬼魅般的欺近归楚道人的身前。归楚道人不由的大惊,急伸手向腰间的长剑摸去。
但归楚道人的手刚一动,杜战君却是随手一掌拍向归楚道人面门。归楚道人急忙向后射去,杜战君同样身子向后射去,可是杜战君的手中却已多了一把长剑。归楚道人脸色疾变,急摸向腰间,却只留下了一柄剑鞘。
归楚道人身子一闪,正要上前讨回面子,梅鹤真人却是身子一闪,挡在归楚道人身前冷声道:“道兄,这杜少主武功卓绝,贫道新悟出了一门剑法,就让在下一试宝剑如何?”说话间也不容归楚道人说话,已上前向杜战君道:“少主是否愿意赐教?”
杜战君轻笑道:“与真人一战,在晚辈生平之愿。”说话之间,将手中长剑慢慢扬起。
“想不到杜少主也用剑。”梅鹤真人笑道。
“道长的剑呢?”
“十年之前,贫道已人剑合一,三年之前,贫道就已弃剑不用。”
“原来道人竟然已达到了‘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境界。”
“不,是‘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
杜战君脸色微变,所有人都已跟着杜战君变了脸色。只有武功练到了一定境界的人,才能听得懂这样的深奥含义。
这里的人,除了苏仙儿之外,其它人就算不明白这样的含义,可是他们却都听得懂这样的话语。若是他们听不懂其间的境界,也根本不配站在这里。
杜战君却是叹道:“即然道长已练到了‘无剑’之境,又何必执着有剑无剑。”话间刚完,杜战君手中的长剑突然‘叮’的一声响,长剑突然寸寸碎裂。杜战君却是偏偏在这时候将自已的眼睛闭上了。
梅鹤真人听完杜战君之言,脸色本是微变。眼见杜战君闭上眼睛,梅鹤真人微微一笑,反而也将眼睛闭上了,,,,,
两人一闭上眼睛,杜君候却是向苏仙儿冷声道:“你武功太差,退到十丈之外去。”
苏仙儿不由一愣,正要说话,杜君候却是也慢慢的向后退了数十步。归楚道人本是怒气冲冲,这是也是不由的退后数十步,其它众人也是退后数十步。
杜君候眼见苏仙儿还愣在那里,上前将苏仙儿拉开,冷声道:“你不要命了。”
有些事情本来就很奇怪,杜君候本来是来杀苏仙儿的,可是现在他明明可以让苏仙儿死,偏偏又要保护她。
苏仙儿不由奇道:“什么?”
“剑意会伤了你?”
“什么剑意,没有剑,怎么会有剑意?”
杜君候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却是不吐一个字出来。
良久,杜君候才叹道:“你即是大家闰秀,当然应当知道‘上智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他们现在虽是六识不动,可是他们却在以心剑比试。”
“心剑,什么是心剑?”
“昔天下第一名剑华山剑神沈天君,与巴山剑奴一战。也是如此情形,虽是无刀剑利器,可是方圆十丈之内草木皆伤。那一战名传千古,难道你没有听你父亲说过那一战吗?”
“那么杜公子他不是很危险了?”
“我只知道现在你若是有什么闪失,战君一但分心,他就决不是梅鹤真人的对手。”
苏仙儿马上就闭上了嘴。
杜君候轻笑道:“六识不动,是因为他们现在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只凭着心境而感。”
“那么他们谁会的胜算会大一些?”
“梅鹤真人享名武林已五十余年,用剑已近一个甲子功力。江湖中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比梅鹤真人更有资格用剑了。”说完杜战君声音一停,淡笑道:“可是战君却无疑是一个天才,无论再难练的武功一到他的手中都变得十分容易。他至少已精通的天下的十七个剑派的剑术,就算是‘谐天九式’四百年从来没有人练到第七重的武功,他只用了两年就练到了第九层。胜负之数,却是难说的紧。”
场中之人,也只有杜君候才有资格谈论他们的武功。
就像是有些人可以坐大酒楼,住大宅子,有些人却只能吃萝卜青菜,睡街头,,,,,
约摸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突然场中一震,杜战君和梅鹤真人竟是同时后退一步,吐出一口血来。
惊天动地的一战,竟然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杜君候一步跃进到杜战君身边,轻声问道:“怎么样?”
“我败了。”杜战君神色沮丧,苦笑道。
“以你的武功,就算不能胜,也绝不会败的。”
“我败了,因为我根本没有办法出手。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我就算已经败了。”
“难道你们根本没有出手吗?”
“是的,梅鹤真人的武功实在深不可测。他的武功就像是一盆清水一般,根本没有任何的杂质。别说是找出破碇出手,就算是想全身而退都不能。”
杜君候已不由一愣,可是他却已十分明白了。
就算是一个瓶子,一直在向里面装水。可是水的开关却坏了。若是换个瓶子水一定会漏掉,可是若是不换,却终究也是会溢出来的一样,,,,,
梅鹤真人当然也会不好到那里去,无论谁对上杜战君这样的对手,都讨不到好去。
归楚道人与其同伴早已扶起梅鹤道人,数人已拔出刀剑要上前。梅鹤真人却是轻叹道:“我败了,我们走吧。”
说完这句话,梅鹤真人真的走了,挣开同伴的扶持,大步的向来的方向走去,,,,,,
其它众人个个脸色铁青,却是无一人反对,与梅鹤真人向远方走去。
杜战君脸色突然一红润,轻松的站起身来,轻笑道:“梅鹤真人果然是梅鹤真人。”
在这时,杜战君那里还有半分受伤的样子,轻弹身上的沙尘,仍旧是君临天下的魔教少主。杜君候叹道:“想不到你的武功又精近不少,对付梅鹤真人这样的绝顶高手,竟然还能私藏。”
“无论谁遇到过天地人三道人那样的高手联手一击,都会大有长进。示敌于弱,这本是兵家大谋。”
“若是刚才他们真的出手,只怕他们要对付我们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敢保证,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全身而退。”
苏仙儿却不由的心中一震。
处处的心机,处处的提防。
这难道就是许多人向往的江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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