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6月至7月中旬,郑鸣离家在法源寺暂住以来,白天在谭壮飞指导下读书,夜晚在佘法师监督下修行,倒是越发地明心见性,已经可以和谭壮飞探讨一些有深度的东西了,有时她那简单直线的思维反倒是给了谭壮飞不少启发。
这天,两人又在闲聊。
“复生哥哥,你说大清皇帝长什么样啊?”郑鸣问他。
“我也没见过他。不过康先生6月中被皇上召见过,你师哥前不久也被皇上召见过。但...”
“但什么?难道有问题?”
“我也说不好,总觉得他俩说的境遇有点不太一样,自从皇上召见完他们后,两人居然心照不宣地从不提及皇上的样子。只有康先生对他人言及皇上是天选之子,他见到皇上时被他的气势震慑了。你师哥对此却未发过一言。康先生见过皇上后只给了他个总理衙门章京上行走,你师哥见完他后便‘命进呈所著《变法通议》,大加奖励’,并赏六品衔,让他如前奏折所请专门负责办理京师大学堂译书局事务。似乎是康先生受到了冷遇,而你师哥则被皇上委以重任,破格从举人提拔到六品职衔,相比康先生的行走可是实在多了。我有时也想,是不是皇上更喜欢年轻人而导致康先生受冷遇呢?
但其实你师哥那糟糕的广东腔不比康先生更好,皇上在那么短的面谈中断不可能在他那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又因为面见皇上前他已经被总理衙门面试过,总理大臣们对卓如是一致的好评,和康先生之前的遭遇完全相反,或许因此皇上需要亲自见见康先生,看看和总理大臣们说的是不是一样的,但对你师哥其实已无面见的必要。所以我判断皇上对他的安排应该是在那时就定下来的了。那么其实你师哥是不是真的见到皇上了呢?此间道理我反复想也想不通。”
“复生哥哥,有些事想不通可以反过来想啊,你觉得是‘皇上要见师哥’,但也许是皇上‘要师哥见过他’呢?”
“嗯?你说的到底是什么?”
“就是皇上一定要让梁启超‘见到’他,而不是他一定要见到梁启超囖。”
谭壮飞还是不明白,愣了半天,转而和郑鸣聊《仁学》了,其实皇上长啥样又有什么关系呢?对吧?或许两人面圣时的心态不一样导致观感反差大也说不准呢?人没必要去钻牛角尖。不过,一种说不清楚又很怪异的违和感还是一直萦绕在他心头,时不时让他感到脊背发凉...
这期间的国家政事也乏善可陈,维新派或者说“康党”,和反对派一直在开制度局、废科举、开办京师大学堂等事务上反复扯皮论战。最终开制度局被彻底否决,废科举则分步骤暂缓进行,先责成礼部对废科举方案进行充分研究再定,京师大学堂和译书局则由梁启超会同相关部门共同办理。新政最关键处十之八九被反对派否决了。康有为震怒,称此乃“政敌把控所致”。他开始谋划新的方案了。这日晚,“康党”又在金屋开会,梁启超忙译书局的事去了没到会。
“唉!顽固守旧大臣都反对我们开制度局啊,制度局才是最关键之处。制度局开不得,那变法还有什么意义?”康有为在会上焦虑万分。
“康大人,制度局,无非就是个名字嘛,不开制度局就开别的,没什么可着急的。你再想想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是有过先例的,拿那个给皇上做名头不就显得没那么‘新’了嘛!”徐仁镜漫不经心地说。
“唉?徐大人,你这办法倒是可以!嗯,让我想想...对!可以开懋勤殿!懋勤殿在乾清宫西廊,屋五楹,为列圣燕居念典处。康熙皇帝小的时候,就曾在这里读书。曾经是南书房翰林作书的地方,现在应是空置。吾博览群书,依稀记得康、乾、咸三朝曾有圣训开懋勤殿召诸大臣议政的事。吾明日就具折奏请皇上开懋勤殿!”
康有为话音刚落,总管大人怀里的二爷忽然一声尖叫,原来是总管大人听完康有为的话后忽然紧捏了一把,二爷肩头剧痛所致。总管大人猛地睁开双眼,站起身头也不回地丢下在场所有人就离开了,连赛二爷也没带走。这下可把康有为吓坏了,他定在当场不知所措地看看左侍郎,左侍郎才缓缓说道:
“康大人,你此举太危险,太危险!”
“请左侍郎大人明示...”
“算了,算了。我再想法子。”
左侍郎说完也起身离去。
第二天,急不可耐的康有为在未经大人们允许的情况下便偷偷指使梁启超拟折,以李端棻的名义上奏皇帝,提议遵循先例开懋勤殿。但皇帝打着自己的算盘,要安排康去上海办报就没有听从,只是把开懋勤殿推给孙家鼐和总理衙门妥议具奏。康有为则多次表示学生梁启超能力不凡,建议由他代替自己去上海。
又过了两天,皇帝以“梁启超要负责译书局忙不过来为由”驳回了康有为让梁启超替自己去上海办《时务报》的建议,并要求《时务报》负责人康有为尽快依先前指示前往上海办报。紧接着总理衙门也回复皇帝,眼下大小办事机构繁多,开懋勤殿实没有任何必要。
康有为的两个请求全部落空。
当晚,康有为情绪低落,叫来谭壮飞来陪他饮酒解闷。
“复生,皇上是不是讨厌我了?他居然叫我去上海办报!办报明明是卓如的长项!我是要在皇上身边辅佐才对啊!他干嘛要我去啊?啊?你说皇上是不是讨厌我...”
“先生喝多了,话可不能乱说!这不是皇上讨厌您,是现在政局太复杂,他不好决定,让您去上海办报可能是有其他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上海那破地方,山高皇帝远,我怎么辅佐皇上?他一定是讨厌我了...呃!”
康有为边说边打着酒嗝。
“皇上现在势单力薄,怕您一介书生控制不了局面,所以想保住您,让您好在外面和他配合。”谭壮飞随便编了个理由安慰这个酩酊大醉的理想主义者。
“一介书生?还真是!复生说得对!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啥都做不了...唉?哦...我知道皇上要我干嘛了!”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复生,你不是结识不少会党的人吗?能否介绍一二倾心于变法或‘革命’的义士入京与我相识?”康有为问。
“有是有,而且也应该可以。问题是您有何打算呢?”
“因为吾之新政屡屡受阻于守旧派,现在想开拓视野,看看他们会党到底有什么主张,咱们可以携手保国保种啊!”
“先生终于想通了?如此甚好!想必他们也会乐意!我即刻修书召他们入京!”
“好!拜托了,复生!”
随后,康有为便用尽办法迁延不走,只等谭壮飞的消息。7月29日,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荣禄保荐袁慰亭参与变法,主要负责编练新军,肩负京师防务。皇帝暂未回复,但这一举动让左侍郎等维新派高层官僚感到警觉,只有康有为没有在意这事。他认为袁慰亭和他关系不错,而且以袁的能力未必就能掀起什么风浪,但后来的事实证明他又错了。
拖拖拉拉熬到8月中,维新变法总在扯皮中走两步退两步,“康党”上奏基本被打回原形,制度局彻底玩完,《时务报》又被张之洞釜底抽薪弄成了一个空壳子,等于是康有为最后的政治本钱也被掏空。康有为万念俱灰正准备收拾收拾去上海把《时务报》重起炉灶,忽听得谭壮飞的会党朋友已经秘密抵达京城,他马上又改主意了。
这天,郑鸣正在谭壮飞监督下读书,僧人通报有人来访谭公子。不一会门外有人说话:
“复生兄!别来无恙!”
转入门来,郑鸣一看,立即冲上去热情地搂住来人,欣喜若狂地问他:
“年哥!好久没见!义兄还好吧?”
来人也惊诧了一下:
“大小姐?你怎么在这?堂主在美利坚好着呢,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跟谭复生在一起?”
这场面三人都有点吃惊。原来,这人正是当年在龙穴岛上和郑鸣义结金兰的司徒美堂的得力助手,洪门阿年!
“当年我和堂主避至香 港后巧遇孙医师,大家很投契,然后相约各自分头谋划起义推翻罪恶的满清朝廷!孙医师准备在海外筹建一个反满联盟组织,堂主则让我隐藏身份在国内潜伏活动,一边办报办学会,一边发展会员,还暗中联络各地洪门分支和其他各路江湖豪杰,相约配合孙医师发动起义,堂主则返回美利坚负责筹款募捐。可惜乙未年广州起义失败,只能再接再厉了。这次听复生兄说康有为想和我们会党谈谈救国大计,便来了这里且先听听他的说法。”阿年先细说了此前的经历。
郑鸣和谭壮飞也各自说了一遍自己的情况。三人感慨万分,既庆幸缘分安排他们聚首,又哀叹国事之不顺,酸甜苦辣实难以言表。
“复生兄,不知康先生约我们会党要做什么呢?他不是向来与我们会党不对付吗?”
“康先生近来主持变法不顺,屡遭守旧派打压,遂萌生向会党求取共识达成变法的意愿。”
“这...估计难行。复生兄素来知道我们主张的是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而‘康学’则是要扶持满清,双方理想背道而驰,相去甚远,又如何能有共识?”
“年兄,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后来仔细转念,我们搞起义,搞革命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呗,若是发动反清起义导致战火连年,苦的终究还是老百姓,更可能导致列强趁机瓜分中国!而且会党无视当今时局变化,一味提倡‘驱逐鞑虏’也似为不妥。倒不如革命分几步走,可借用康先生的法子,先变法,开制度局或懋勤殿,最终让它成为议会。然后通过议会将皇族废掉。如此一来老百姓就不用被战火殃及。何乐不为?”
阿年想了想,觉得也颇有道理,便先答应下来,暂住广升旅店,等候着与康有为见面。
到了9月1日,发生了一件大事,让维新前途发生重大转机。礼部六品主事王照请本部堂官代递奏折,奏请“两宫巡幸诸国”。礼部尚书怀塔布作为满人近臣,深知皇帝不能出行的个中原委,遂找了个似是而非的理由将此折压下。后不知皇帝如何得知此事,在皇帝的压力下不得不重新呈上。
皇帝阅后,突然龙颜大怒,将礼部六堂官一并革职,又赏王照三品顶戴,以四品京堂候补。朝野一片哗然,在纷纷扰扰的大裁撤风暴中,小小的王照提了个荒唐的建议居然还被褒奖提拔!一时间,京城议论纷纷。不知者觉得新政时期两宫巡幸诸国取取经也未尝不可,但知情者自然知道此建议是绝不可行的,为何不可?康有为其实心知肚明,因为他见过皇帝...
王照还不是最关键的,更让维新派振奋的消息是皇上宣布“候补侍读杨锐、候补主事刘光第、候补中书林旭、候补知府谭壮飞四人赏加四品卿衔,军机章京上行走,参与新政事宜,四人有‘随时专奏皇帝之权’,9月5日立即去乾清门西边上军机处上班”。
由此,这四位新晋军机章京被朝臣们称为“四小军机”,四人虽然官阶不算高,但“随时专奏皇帝之权”才是最关键的核心权利。虽然专奏权几乎就等于是直接把一众朝廷重臣架空,但皇帝也嘱咐四人若有事上奏,也尽量通过原程序不要滥用专奏权。因此,四人也并不能随随便便就直入内宫去打扰皇帝,内廷也有些关节需要打点,只是少了朝廷大臣的阻力。
按规矩,当时只有一品大员可以站在殿内朝见皇帝,二品的可以站在殿门口外面,三品官则在更外面,三品以下根本没资格见到皇帝。四小军机只不过是四品的京官,不但入职军机,还有“无须二品以上上司代递”的专奏之权,是可以亲近皇上的炙手可热的人物。几位从无职务无俸禄的挂名候补一跃成为了如同皇上双手双脚的肱骨重臣,过山车都没那么夸张。
这四位也是一夜翻身,有点小兴奋,也有点小骄傲,所有的一切都被那些腥风血雨几十年混过来的老臣们看在眼里。四小军机履新,如此重大事件以及左侍郎有意聘用外邦贤达的情况被日本公使参赞林权助详细报告给了日本外相大隈重信,大隈外相密示“如教导得当将不无效果”。林权助和左侍郎私底下频频密会,为推动外臣入阁开始了下一步的计划。
如此一来,维新派终于算是正式的在朝廷枢机位置占有一席之地了。制度局也好,懋勤殿也好,不就是为了获得权力吗?如今四小军机的任命相当于一个简装版的懋勤殿了,算是维新派的一次重大胜利。但康有为反倒心里嘀咕了,这位置不应该由我来做吗?凭什么让四个乳臭未干毫无宰相之貌的小孩子来做呢?但恩主左侍郎私下再次提醒他:
“康大人,早就跟你说过,皇上不会按照你的想法来的,反正四小军机的谭壮飞也是听你的,你又何必执着于官职?”
左侍郎发话了,康有为不得不从,一口闷气只得暂时忍下。但四小军机中杨锐和刘光第是张之洞的门生,这显然是两宫反复协商后的结果,这也许是太后为张之洞进京做的铺垫。左侍郎似乎对张之洞并不太在意,但康有为自张之洞的《劝学篇》发布后就已经和张之洞势成水火。张之洞对康学恨之入骨,康有为也对张之洞嗤之以鼻。他不得不开始考虑早做打算,他不想再当别人的牌面了,他也要上桌当牌手,他必须为自己攒几手硬牌才行...
这段时间他好好的做了一番计划,他找来徐仁镜问他:
“徐大人,你和聂士成和董福祥两位将军可熟悉?”
“他两个都是行伍出身的大老粗,我一介风雅之士从未与他们打过交道,只是前年给太后祝寿时遇到过,算是打过个照面。王照倒是和聂士成关系可以。康大人是有什么打算吗?”
“吾最近在想,变法为的是强国,强国则要强军,为此,吾想约见一下军中武官,探寻下强军之法。徐大人能否替康某与王主事说说,代为引荐一下?”
“我试试吧!”
徐仁镜爽快答应,没过几天便来回复。
“王主事没答应,他说曾经劝诫过您变法要稳健,不要瞒顸挑事,此次他认为您肯定是想要通过他挑唆武毅军聂军门对付所谓的‘后党’,所以声言不作范睢。让他去拉皇上冒险他心更不安,还建议我也离你们远点...”
看来聂士成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康有为只好退而求其次,用尽平生所学,用一手传世的书法奋笔耕耘出一封万言密信,悄悄地寄递去了天津小站袁慰亭处...
数日后,袁慰亭回密信云:
“康有为大人:
日前接到大人来信,盛赞袁某出身将门,世代忠良,深娴军旅,于近代西方各国兵制及中国现在应行内政外交诸策无不深观有得,动中机宜。袁某所练新军不但在中国驻军中出类拔萃,还获不少外邦将领之赞赏,又云要在皇上那保荐袁某要职。真是令袁某深感荣幸,顿首拜谢。
今皇上以康大人为师,行变法之计......然袁某虽奉旨添练数营,徒军饷无着,无以为继。当此国际局势日趋变化、外交危机接踵而至之紧要关头,外邦夷狄随时可能架炮叩关,重演甲午!
故,袁某认为国家应加大军事投入,特别是袁某之新军更应早增数量,以备不时之需。袁某现位卑权轻,虽有心报国,却无力扭转乾坤,此时更需忠良提点,为国防设法筹谋,添人、添枪、添炮、添粮。袁某不为个人计,实一心只为皇上、只为国家而忧虑。若康大人有心变法强国,可代袁某禀明圣上此间关键。袁某,顿首再拜!”
袁慰亭的回复虽没有明确的投向康有为麾下的意思,但也算是有一定热度,至少他也愿意回应康有为,愿意依康有为的想法请他去皇帝那代为说情推荐。二人算是达成了一定共识,康有为感到自己很快又能掌控棋局了。
为了让自己的计划更有把握,他决定当晚便夜访广升店。康有为抛开谭壮飞,私底下找到了洪门阿年。一番客套后进入正题:
“不知康先生约洪门来是有何指教?”阿年问。
“义士一路辛苦,不知这次带来多少人?”
“只我一人。”
“啊?为何只来一人?”
“只是应邀赴约,又非沙场火并,何故要带百万大军?再说,洪门昆仲遍布各地,一旦有事只需以洪门切口应对,须臾间集结数百豪杰也不是大问题。康先生何故问起这个?”
“洪门素来主张反清复明,故担心你深入满清心脏会危及安全而已。”
“满清统治中原已非一两日,两百多年基业也不是旦夕间就能推翻,洪门并不急于一时。”
“嗯!有理!是以,康某打算联合洪门,逐步达到反满之目的,便是要请洪门豪杰共商可行之法!”康有为赶紧接上话头,语气越来越兴奋。
“康先生主张的不是扶清保满的新政吗?为何又想联合洪门?”阿年十分疑虑。
“康某最初之想法并非扶清保满,所谓新政只是手段并非目的,一旦开了制度局,便逐步形成议会,最后通过议会,占多数的汉人必然比满人更有话语权,由此达成鞑虏驱逐,恢复我汉人江山!相比洪门过去的办法,是个比较柔和的方案,对百姓伤害较小。是你们不理解我康某苦心而已...”
“如此...倒也是个办法,但你打算如何去做?听闻制度局已经被否决了,还能有何良策?”
“新政,乃至制度局被搁置、被否决,都是太后捣鬼,这个老妖婆在背后操控皇上,操控满朝文武抵制新政,皇上欲变法,她便横加阻挠!现又打算于9月皇上阅兵之时将皇上废掉!所以,欲使变法成功,则先要除掉阻碍...”
康有为压低声音,手掌还在脖子前形象的比划了一下。
“你是要杀后?”阿年吓了一跳。
“太后不除变法不得!”
“京畿守卫层层叠叠,你我不是鬼神,这太后如何除得了?”
“不瞒义士,吾已暗中联络了小站新军袁慰亭,袁已为吾所动,愿为吾之内应,新军战力大清国首屈一指,只要吾一声令下,袁慰亭便会举旗响应,届时小站新军长驱直入北京城,替天行道,围颐和园诛杀妖妇慈禧!”
康有为潜意识中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让阿年背后直冒冷汗。阿年心中十分别扭,总觉得哪不对,便继续问:
“那有新军便是了,何必要洪门来商议?”
“因康某也是读圣贤书之人,也心怀大明皇汉!希望在这种历史性时刻带上反清复明的忠义洪门参与进来,义士无须多虑。”
“此事复生可知?”
“呃...这个...那个...事涉机密,暂时未予告知,待时机到了,吾自会当面告知复生,也请义士暂勿声张。”
抱着一丝怀疑,阿年还是借口水土不服身体疲惫先把康有为打发走,独自关屋子里仔细推敲他的每句话、每个字...
不久,太后要废掉皇帝的谣言开始漫天飞舞,但没人知道谣言是谁放出的,是康有为?是皇帝?还是太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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