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接头

在上海停留了半日，幸运号补充完给养后直奔威海方向而去。这段航程计划是取直线航行，不再沿海岸远路走。等直航过了山东文登才奔芝罘停靠，沿途也不经停其他港口了，人们要在见不到陆地的茫茫大海上度过相当长的时间。所以，在这期间外面发生的许多大事船上的人们也无法知晓，等看到了海岸后，他们才大吃一惊...

从上海启航后的好多天里，大副一直心神不宁，郑玄们当然也发现了他的情况，但是他们自己的情绪也并不轻松愉快。反倒是魏征和石川情绪大好，一连几日都在放松地大肆饮酒，偶尔也和船长伊萨科夫小酌几杯，聊聊世界大事，互相吹捧一下。而船长伊萨科夫依旧瓶不离手酒不离口，但休息前还要摸一摸他的金条才能心满意足地呼呼大睡。连塔莉娅都有点不满哥哥如此财迷心窍的样子。

不过现在状况已经基本清楚了，这个自称魏征的就是“东亚商贸学研社”的人，但他此行目的何在？凤鸣社在诱捕郭老板的当晚，同时也另外设计了陷阱，打算引诱一枝花的委托人来盗取圣母像，想趁机拿捕，但委托人并没有上当。

委托人会是魏征吗？

他故意暴露自己是掩护孙医师逃亡的同志，这又是否可信？按理说，他不可能如此好心，但一切看上去又那么自然，葛老头被杀当晚到底是不是他把门牌调换的呢？他现在亮明身份是日本的特命全权代表，又有船长袒护，已经不能强行拿他怎么样了，要把疑问弄清楚就必须另想办法。

一日晚餐时候，众人聚集餐厅用餐。酒过三巡，大副冷不丁来了句：

“顶阳牐棚摆丢子，是要鞭轰儿摆金呐！”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语无伦次的话显得十分突兀，人们都觉得是他喝高了说胡话，但是郑玄门清，知道这话中有意，等了半晌见别人都没有反应，他眼角微微一动，就也跟了句：

“莫非老合串山了？要不再搬个火山子咱就拖条团黄粱子吧？”

大副眼色微微一亮，又接了句话：

“合吾！我真是念招儿点了！可算醒了攒儿了，原来吃搁念的老合才是忠样点，给那月挂洒火的里腥啃使鹊摆了道，害我差点失托害了那响万儿的色唐汉门并肩子土了点。没想到啊，那姜斗和老荣，还有月鹰爪就这么土了点了，老合，句月时寻你盘道。”说完，大副也不管他人自回房中去了。

看来事情还有峰回路转之相，郑玄心定了些，踏实把晚饭吃完也回去歇下。魏征下意识地紧张了，他知道这两人必是在用某种他也不懂的方式交换了信息。中华大地上无奇不有，要把门道全部摸清学会是不可能的。要是这两人结成攻守同盟就不好办了！他向石川使了眼色，也默默地回去了。

郑鸣自然知道爹和大副是在团春盘道呢。此刻知道爹已经心中有数，心宽了不少。但她并不太清楚两人在说什么，春点这方面唐子兮比她厉害，她就问子兮到底他们说了什么。唐子兮悄悄告诉她：

“大副先用春点说天南边阴天刮风，怕是要打雷下雨。然后郑伯伯听出来了，就说是不是喝醉了，要不再喝点酒就回去睡觉吧。然后大副就知道回话的也是江湖中人，就说被人冒名顶替差点误了孙医师的性命，约定晚上12点找郑伯伯说话。”知道这大概意思后，两人也心有灵犀，准备定下心跟着郑玄一起等着探探此间虚实。

子夜，人们像往常一样各自歇息，船舱里异常安静。郑玄屋里的四个人却心潮澎湃，但谁也没有说话，安静地等着访客到来。三更过半，“笃、笃、笃，笃笃”，敲门声响起，郑鸣紧张地打开房门，把客人迎进来了。大副回身看看有无盯梢的，确定没有才进来轻轻把门锁上，左手食指和拇指弯起比成圈状其他三指伸直，小声念道：

“日出东方一点红！”

其他人都愣了。见大家没有反应，他又稍微大声点念了一遍：

“日出东方一点红！”

见大家仍旧不明白，他面带失望，露出为难的表情。这时，郑鸣忽然想起了什么，紧着跟了一句：

“秦琼打马过山东！”

大副眼神一亮接了下去：

“跨下一匹黄骠马，五 湖 四 海访仁兄！”

郑鸣也不客气了，一股脑往下说了一大堆：

“苏秦六国访张仪，文王渭水访太公，张良背剑访韩信，刘备关张访卧龙，敬德访的白袍将，天下英雄访英雄，地下豪杰访宾朋！”说完她也做了个一样的手势，然后还给大副丢了个拐子。

卓大副此刻激动不已又念了下去：

“惟有兄弟无处访，今日幸得遇仁兄，义兄之恩无处报，兄弟结交不到，过门不清，望祈海涵海涵！”念完后也丢回了个拐子问郑鸣：

“请问小姐隶属哪个山堂？身居何职？”

郑鸣回话：

“我哪个堂都不是，我们不是洪门的人。”

“那为何你懂洪门切口？”

“我爷爷丐帮长老苏灿教的。”

“哦！原来是苏老前辈！失敬失敬！想来丐帮和我们洪门关系匪浅，洪门公学堂邓三堂主[ 注：即邓荫南；]早年被朝廷鹰犬追踪调查时曾受过丐帮苏长老掩护，因时势所迫又念及江湖情谊也就打破门规教了他些许，那么你能懂得这些切口就不奇怪了。还是话归正传吧，我寻你们来是想搞清楚孙医师离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各位此行和他有什么关系？”

郑玄回话：

“感谢大副一路照顾，我们明人不做暗事，就实话实说吧。我们只是广东普通民间人士，此行目的就是为了组织广东医疗团队带上药品北上辽东，万一清日之间在北方发生冲突时好救济百姓和伤兵，并没其他打算。只是不知你和孙医师到底是什么关系，何故如此关心？一路发生这许多事情，在我们来说也不得不多加提防，可否请你也亮明身份？”

“哦，是这样啊...在下乃是洪门中人，受洪门郑世良委托，利用我是俄国船上大副的身份暗中一路掩护孙医师。”大副说道。

“那么，在暗中打乱房间牌号的其实是你了？”唐子兮问他。

“正是本人。我后来听塔莉娅说起当时情形，胆都气炸了！这个魏征假冒我洪门中人，偷梁换柱，肯定不是好人！他说受渠云兄委托，必然指的是辅仁文社的杨渠云先生。但是，杨渠云先生此刻也身处险境，根本无暇他顾，他绝不会对任何人交代孙医师去向的！所以，此人必然说的是假话！”大副忿忿地说道。他顿了顿又继续讲述：

“实不相瞒，孙医师此行是国内外各方反清志士的一致决定，由他携带‘海底’，就是名册，前往檀香山建立一个新的反清同盟，选定时日一举推翻满清统治。不知何故，计划中的一部分败露，清廷派遣杀手一路追踪至广州，幸得郑世良巧妙安排，又在各方友人协助下，孙医师才得以上了这条船及时脱走，世良又嘱咐我暗中策应。为了避免暴露，我们各自并不知晓所有底细，我这边也不知道洪门是否有安排其他人跟随掩护他，他那边也不知道到底谁会是船上的同志，只是约定了以唱戏为接头暗号，假戏词以传递信息。所以，他在船上唱戏其实是在寻找同志，但两个朝廷鹰爪临时起意的接戏可能让他察觉到杀手已经跟踪到，并知晓了所有情况，甚至他会考虑到有可能是接头的同志已经叛变！在局势不明朗下，我冒险接上的戏应该已经使他察觉出应该还有其他同志在暗中隐蔽，估计是他出于谨慎，所以一路上都未再主动与我联系。

第一次命案发生后，我就确定有人要铤而走险先下手为强了，便趁夜间巡查时偷偷将门牌打乱，祈求能瞒天过海。没想到还真的骗过了杀手，但千算万算没想到的是此计居然被魏征这小人给利用了！想必孙医师临脱走之时那么万分危急的环境之下也是没机会仔细考证的。唉，万一因我的疏忽导致孙医师遇难，可不知怎么向天下的义士们交代了！”

“那孙医师也是洪门中人囖？”郑鸣问。

“不，他不是，至少目前还不算是，但他确是洪门反清大业的坚实盟友，洪门当然要出手掩护。”

“看来一切都将水落石出了！现在阵营已然泾渭分明、此行的目的清楚明确，所以剩下来的魏征必是委托人无疑！而且可以肯定，魏征杀死两位杀手也是为封他们口，以便于冒名顶替你来欺骗孙医师，也让我们投鼠忌器不敢妄动。看来魏征和石川此行一定还有别的目的！下一步我们要好好想想怎样对付他们了。”郑玄说道。

“现在船长收受了他们的钱财，要对付他们可不那么容易。我也不便久留，免得打草惊蛇。我们之间最好也假装如初，好暗中配合。”大副说道。

“嗯，就这么办。有情况需要商量的时候就以春点和切口为暗号。”郑玄表示同意。

互道平安后大副匆匆离去。郑鸣问父亲：

“爹，这魏征难道不是为了交换咱们的圣母像来的吗？”

“不会的，你想啊，交易有必要在船上进行吗？最近日本在朝鲜步步紧逼，北方局势复杂，他们这么苦心安排乘船北上一定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交易圣母像只是旁枝末节，我估计即使郭老板不对一枝花下手，他们也早晚会下手灭口。郭老板这伙杀手突然乌龙地横插一杠肯定打乱了他们的预计，不过这魏征也是厉害人物，电光火石之间就定下计策，巧妙地杀死郭老板灭口，并成功冒充了洪门中人取得了孙医师信任，又利用给一枝花的委托款买通船长作为靠山。这一矢三鸟之计实在厉害，对方临机应变的能力超群，我们必须要小心应对，尽快掌握他们此行的目的！”郑玄解释。

“要探知他们的目的可并非易事。他们不可能自己说出来的，我们用什么方法才是呢？”冯境清问。

“把他们行李偷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郑鸣说。

“这当然是最直接的途径，但我们怎样才能偷出他们行李呢？他们几乎全天都待在房里呢，而且就算两人一起出来了房间也锁门，那样相当于一间密室，我们又没有一枝花钻舷窗的本领，根本没机会呀！”唐子兮也不无担忧。

“其实，我们不一定非要偷他们东西，也可以偷点别人的东西嘛...”郑鸣故作神秘，小声地和大家说了办法。

“不愧是全省城，不！是全国最野最哏的郑大小姐！真是狡猾与机智并重！阿鸣，你这‘诡计’真是太妙了！”唐子兮痛快地夸奖着郑鸣。

“我看可行，不如就按这‘诡计’试试！”冯境清表示支持。

“好！明天问问鲁本兄弟的意见，行的话我们就依‘诡计’行事！”郑玄做出了决断。

“哼！本小姐的‘诡计’哪还用问他意见？我说行就行！一句话的事，不行他也得行！”郑鸣毫不客气地说道。

和鲁本制定具体行动方案的旁枝末节就不一一细述。

……

自打航船离开上海没多久就进入了北方黄海海面，天色一片昏黄，海水翻涌着浊浪也一片昏黄，天空乌云低压，还时不时划过几道闪电，一早一晚也让人越发觉得寒凉。漫长的航程烦闷无比，时间仿似静止了似的，恍惚间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每日午饭前只要天气还算过得去，人们都习惯先去天台上活动活动，舒展下身体。这天除了下去休息的船长和驾船的阿吉外，大家都在天台上活动着等候塔莉娅的午饭。这宝芝林的梁宽也是闲的没事干，故意蹿去魏征边上没事找事。

“哟，全权那个啥表子先生，您好啊。有个问题我是一直没想明白，想请教一下。”

“哦？梁兄但说无妨，魏某必定知无不言。”魏征很高兴，这么多天终于有人主动找他搭话了。

“您说您一堂堂大清子民，怎的就给日本当代表了？您这是代表的啥国事呢？怎的天皇老子不派个日本人来代表代表呢？”梁宽语气显得十分轻蔑。

“是这样的，日本国一直认为日、清及亚细亚诸国皆饱受西欧列强欺凌，作为有担当的两大亚洲强国，应当各扬所长联手以抗衡西方诸国。为表示绝对的信任，日本天皇及内阁特委任本人作为特命全权代表，协助日本政 府公人襄理清国境内一切事务。能蒙日本国信任，乃敝人无上之荣誉也！”

魏征对梁宽的轻蔑态度并不在意，反倒是不知哪来的兴奋，难得有人找话，那必须好好说个够本。

“哦，那您这意思就是替日本人跑腿的呗！这小日本能算强国吗？日本海军在世界排行第几？心里没点底数？还和大清联手？我看啊，它不拖后腿就不错了！您还是悠着点吧！”梁宽接着怼他。

见魏征摇摇头笑而不答。梁宽又接着说：

“全权那个什么表先生，你说这日本要联手，那干嘛在朝鲜和大清对着干呢？这烟熏火冲的，都要打起来了！说出来谁信？你也不去调调，要是打起来了还联个啥手啊！小日本这不自打嘴巴吗？”

“既是联手，那么朝鲜之事一人掌握一半不是很合理吗？”魏征反问。

“人家朝鲜本来就是大清属国，一直处得好好的，何须日本插一脚？我看日本是想暗渡陈仓、鸠占鹊巢吧？”

梁宽不依不饶，一定要削一削魏征的脸面。

“呵呵呵呵，梁兄怕是平时不太关心时政吧？日本出兵朝鲜乃是根据日朝《济物浦条约》主旨以及《日清天津条约》之约定，此举属国家间以条约相互约定的分内之举动，是有法理可依、有根据可循、名正而又言顺之行动，无论清国怎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日本方面都不能违反国与国之间的约定吧？”魏征一番言之凿凿确实理直气壮，梁宽反倒被嘲笑为不懂国事了。

“我堂堂华夏神州的血性男儿才不管你如何巧舌如簧，日本想方设法吞并朝鲜早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中国一定会成为朝鲜的坚实依靠，抵抗日本蛮横侵略！”梁宽快压不住了。

“梁兄切勿胡言！中国？足下此言大错特错！清国乃满人鞑子一时得势取巧所建，满清乃窃取中原的夷狄，所谓‘中国’只是对边疆荒服而言，日本不是清国的荒服边疆，只能称为清国，不可僭越妄称中国！代表中国正统之大宋朝早已亡于蒙古蛮夷，‘崖山之后无中国，大明之后无华夏’乃世人尽知之理！难道你不记得‘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了吗？

要说神州、中华，其实日本才是继承了华夏的正统！看看你这脑后的发辫吧，尔满清之蛮夷自诩什么中国、中华、华夏、神州，真是荒唐之极！看来足下是既不知国事，也不懂历史，真不愧是忘根忘本没有骨头的三姓满奴啊，清国缺的就是孙医师那样的义士！真对牛弹琴，多说无益！奉劝足下就此打住，免得自取其辱、贻笑大方。”

说完魏征头也不回大步走去了另一边凭栏远望，只留下憋不出一句话的梁宽尴尬的抹着汗，干瞪着一双大牛眼无可奈何。

“爹，他说的是真的吗？怎么听起来好像那么理直气壮，那么有道理呢？”郑鸣问父亲。

“他说的是有几分真实，过去满人入关的确和汉人结了仇。这也是洪门中人一直耿耿于怀的。但之后国家相对来说比较稳定，战乱不多，百姓自然可以安居乐业。其实百姓要求不高，只要他们能有瓦遮头能有口饭吃，国家就基本不会有大风浪。久而久之人们也就接受满人当皇帝了，但后来又发生很多变故，使情况变得异常复杂，并不是如此简单几句就能说清楚的，其中很多关节爹自己也还未想明白，也不好和你解释太多。”郑玄解释道。

“管他呢，反正知道他不是好人就行了，这家伙和以前那个什么天国辅王是一样的，都是花言巧语而已。我们小心应对，打破他的如意算盘就一定不会错。”郑鸣反倒不会在这些扯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上钻牛角尖。

正在他俩谈话间，忽然船长伊萨科夫端着枪冲了上来，怒气冲冲吼道：

“是谁动了我的黄金！为什么会少了两条！”

“可恶的小偷！等抓到你一定挂去船尾冲浪！”伊萨科夫气势汹汹扫视着所有人。

大家闻言纷纷聚拢过来询问情况，又七嘴八舌的表示肯定与自己无关。

“抓到这贼人一定要严惩，大海茫茫他没处躲的！我建议全面搜查每个人的行李！为了证明我的清白，请先从我开始吧！”雪诺克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嗯？这是个好办法！就按照英国大侦探说的办！”

船长大声喊停大家杂乱无章的辩解。魏征立即紧张了，他说道：

“船长先生，我们奉日本国命令携带公文出差，您要开箱检查怕是不合适吧？会引起外交事件的。”

“外交事件？我才不管呢！我就是要找回属于我的黄金！一微末都不能少！你滚开，在找回黄金前彻底检查是必须的！先从搜身开始！”

船长怒吼着不依不饶。大副负责搜男乘客，塔莉娅搜女乘客。魏征和石川对视一眼，虽然满脸愁容，但他们知道黄金是他们给的，没必要再偷回去，所以并不紧张，只是担心开箱检查的环节怎么混过去，毕竟里面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正在魏征转着眼珠子想计策的时候，大副忽然喊道：

“找到了！就在他衣兜里！”

船长急忙赶过去大副身边，众目睽睽之下大副手里捏着着一条黄金指着石川向船长报告。石川脸都吓白了，没能作出一点反应。

“这不可能！我们不会把送出去的东西再偷回来！船长先生，您要想清楚，这一定是陷害！里面必有隐情！”魏征也紧张了。

“胡说八道！哪有人偷了钱反而塞在别人兜里的？人赃俱在！是不是嫁祸我不管！还有一条黄金在哪？你们赶紧交出来！我不要隐情，也不要什么真相，我只、要、黄、金！清楚了没有？”

船长恶狠狠地盯着魏征，双 管 猎 枪直接顶到了石川脑袋上。吓得一直冷峻的石川也不住地发抖，魏征也慌了神地钉在原地，但他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拼命想到底什么情况。

“船长先生，黄金好说，等到了目的地，我再拿十条，不！二十条黄金补偿您的损失，请相信我们。我们一起找出真正的小偷好不好？”

魏征点头哈腰陪着笑举着两根手指，意指二十条黄金，他战战兢兢说道。真不愧是全权代表，一下给他想到了办法。但是，彪悍的伊萨科夫船长比他更狠！

“那就多谢你的美意了！但是不见了的那两条黄金我也要找回来，现在你的人在我手上，另二十条黄金我也要定了！大副，立即给我全面搜查！”

这俄罗斯船长真是太狠了！又应了那句老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大副让阿吉先停船，下来和他一起不加区别地全部舱室行李搜查了一遍。他们自然是找不到黄金的。检查完所有人后来到了魏征房前准备彻底搜查他们的行李。魏征急忙跳出来拦住：

“船长先生，再次提醒您，这样做会引起外交纷争的！你要考虑后果！”

“看你这样肯定有鬼！”船长推开他下令：

“继续搜！”

大副打开房门，终于要搜查魏征们的行李了。其他人当然也聚在现场围观看热闹，郑玄和冯境清则用身位巧妙地把魏征和石川挤开去，防止他们抢行李反跳。但是，打开后并没有如船长心愿搜到什么黄金，却赫然发现的是一张标注了清军沿海各个据点的军事布防图、数份日文的情报分析报告、一份朝鲜周边形势报告书以及一份在清国潜伏的日谍特工名单！

趁众人未反应过来时，魏征赶紧给石川使了个眼色，悄悄从怀中摸出***枪突然劫持了身边的塔莉娅，石川也在电光火石之间以合气道手法夺了身后阿吉的手枪，紧接着一枪把阿吉当场打死！本来两人还处于劣势，转眼就逆转形势，塔莉娅沦为人质陷入极度危险之中！

“放了塔莉娅！黄金还给你！”船长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哟哟哟，船长先生，那可不行，现在这船上是我说了算。真是没想到啊，你居然还会在意妹妹？要不是你那无耻的贪婪和极度的傲慢，本来你我双赢的事又怎会变得如此尴尬？现在我要你立即开船，全速驶往芝罘。此期间塔莉娅小姐的生命就暂时寄存在我这里了。

鉴于塔莉娅小姐不便行动，就劳烦诸位来负责给我们端饭倒水了。当然，我很清楚那位唐小姐用毒的手段，所以请不要想着使用这种拙劣的诡计，我们一定会先让塔莉娅试吃的。”

说完，他用塔莉娅做掩护，和石川押着她进了1号房间，并锁上了门。他们似乎并不太在意那堆已经曝光的机密文件了，此时自身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冯境清迅速把装着机密的箱子抢回己方房间看管好，等候郑玄安排下一步行动指示。

就这样，他们破解了魏征此行的主要目的。这声东击西的计策正是郑鸣想出来的那条“诡计”，当然了，盗走船长黄金的只能是鲁本这个无所不能的大怪盗呀！他趁搜身前的混乱时刻将其中一条黄金塞到了石川外衣的口袋里让他们百口莫辩，又把另一条扔进海中，造成还有一条未能找到的状况引船长继续追查，借此发现了魏征的秘密。

郑玄吩咐凤鸣社众人赶快想想解救塔莉娅的方案，自己来到1号房门口扶着呆滞的伊萨科夫向里面的魏征喊话：

“魏征！此事因我们而起，与塔莉娅小姐无关！你放了她，我来做你的人质！”

里面传来魏征的回答：

“郑君，那可不行，你只是清国人，我要的就是一位俄国人啊，否则船长才不会听从我的命令啊！你请回吧！”

“郑先生谢谢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事是我哥哥没处理好，一时财迷心窍招来祸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告诉我哥哥，让他不要担心，保重身体！”

塔莉娅在里面呼喊着。

此刻船长已经泪崩，双手不住地颤抖着。

“里面的听好了！敢伤到我妹妹一根头发我一定会亲手捏碎你们每块骨头！”船长发出愤怒的吼叫。

“船长先生你不用担心，我们是文明人。只要你听从指示，我们一定保证塔莉娅小姐平安无事！”

双方无法达成一致意见，船长只能按照魏征的要求去做了。凤鸣社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解救人质，只得暂时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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