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噩梦

罗玉姮在花园里赏花，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她，可仔细看四周，除了她并没有第二人，罗玉姮继续前行。

“三小姐。”

声音由远及近，罗玉姮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谁在装神弄鬼？”罗玉姮问道。

“三小姐忘了我吗？”嘶哑的声音响起，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你到底是谁？”空气骤冷了几分，罗玉姮四处打量。

“你答应过我要安全回家的。”

罗玉姮愕然，难道是赵阳？

“为什么你要骗我？”

有东西从身后飘过，罗玉姮回头，只有一阵冷风拂面而过。

“为什么你不回家？”

罗玉姮后脊背发凉，赵阳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三叔在骗她，赵阳没死？

“堂堂罗家三小姐，为什么要出尔反尔？”声音冷了几分，也多了几分愤怒生气。

罗玉姮总觉得身后有东西，可每每回头，却什么都不看见，但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让她胆战心惊。

“为什么要欺骗一个信任你的人？”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这让气氛变得更为诡异。

“你是赵阳？”罗玉姮鼓起勇气问道。

“呵呵呵，三小姐还记得我。”

“你还活着？”罗玉姮有几分欣喜。

“我已经死了。在你去了旌阳县时，在大家寻找不到你的踪迹时，我就已经死了。”

罗玉姮手心滑腻腻的，她觉得呼吸都变得沉重了。

“三小姐，我那么信任你，那么听你的话，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你明明不准备回家，却骗我你要回家，你知不知道，就是你的谎言、你的出尔反尔让我丢掉了性命！”

罗玉姮跟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住的转身，只希望看到赵阳的身影，可是她什么都看不到，赵阳的话让她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她只能不住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这样会，这样会让你丢掉性命，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乖乖的回家，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的。”

“不知道？”冷笑声响起，罗玉姮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是罗家的三小姐，有多少人关注着你，你的随心所欲，你的无所谓，你的言行举止，能要多少人的性命，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的无心之过能害死人，赵阳，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早知道，我一定不会这样做的。”罪恶感占据了罗玉姮的思想，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暴怒声响起，“你一句不知道，一个任性就可以改变你杀人的事实吗？罗玉姮，我是因你而死，是你杀了我，是你杀了我！”

“我没有杀你，我没有杀你，我没有杀你！”罗玉姮努力为自己辩驳着，她害怕，她捂着耳朵，声音通过指缝清清楚楚的传进耳朵里，她想逃走，可那声音就像长了腿，紧紧的跟着她。

“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杀了人，你杀了人，你杀了人！”

一个人的声音，变成两个人的声音，两个人的声音变成四个人的声音，无数人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像魔咒一般缠着她，穿过她的耳膜，直击她脑海深处最薄弱的地方。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罗玉姮跪在地上紧紧的捂着耳朵，她不想听到这个声音，这个声音让她害怕，让她天旋地转。

声音戛然而止，罗玉姮慢慢抬起头，四周静悄悄的，世界变成了黑白色，随风摇摆的花定格下来，她多想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可是那定格在空气中的泪珠和脸上的湿腻，以及她发软的双腿告诉她，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罗玉姮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她想逃离，刚走出两步，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让再她迈不开双腿，她颤抖的转过身，泪眼朦胧中，一个人影在她前方出现，她重重的闭上眼睛，泪水在她颤抖的睫毛下流出眼眶，她努力的睁开双眼，那个人影慢慢变得清晰，当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时，她惊愕的张开嘴巴，竟说不出话来，赵阳满身是血的站在她面前，四周一片灰白，只有他身上的血是红色的，红的刺痛了她的双眼，在她清楚的看到他的样子时，原本满是鲜血的脸立刻变得狰狞起来，他向她飘了过来，像一阵风，更像一把利剑从她的身体中穿了过去，罗玉姮只觉得心口一疼，骤然倒地。

“小姐，小姐。”

罗玉姮睁开双眼时，看到了谨言关切的眼神，又是一场梦，她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梦到赵阳了，罗玉姮无力的撑着头，身上已经被冷汗打湿，脸上的水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冷汗还是泪水了，罗玉姮缩了缩身子，赵阳满是鲜血的脸印在罗玉姮的脑海中，她忍不住小声哽咽起来。

“小姐。”谨言将一条毯子披在她的身上。

罗玉姮胡乱的抹去脸上的泪水，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狼狈，她这才意识自己是坐在颠簸的马车里，马车里有谨言，还有一脸担忧的看着她的罗荣皓。

罗荣皓伸手理了理她被冷汗打湿的头发，“又梦到赵阳了？”

罗玉姮躺到罗荣皓的怀里，她蜷缩成一团，罗玉姮搂着她，哽咽的说道：“我看到赵阳了，他浑身是血，他说是我害死了他，三叔，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死谁，从来没有要害死谁，我真的没有。”

罗荣皓轻拍着她的后背，“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

罗荣皓也不舒服，这也是他不想看到的结果，罗家把这唯一的女儿保护的太好，他们在乎这个女儿的程度已经有些变态，他们想让她永远生活在罗家的羽翼下，不用经历风雨，便能看到彩虹的美丽，不管是刻意还是无意出现的一些小意外，成为她生活中的点缀，也成了她以为的风雨，而这些风雨，有多少是她家人为他安排的，她以为的历练，也是被人拿捏权量过的，就连罗荣皓都不清楚，他所看到的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早已经不想去计较，他只想他疼爱的小侄女能看清现实，能迅速的成长，不说承担起罗家的责任，最起码能学会自我保护吧。

如果赵阳的死对她认清现实有所帮助，那对赵阳见死不救的那份内疚感，他愿意独自承担。

“我已经让人给赵阳的家人送去了重金，也算是对他的补偿吧！”罗荣皓安慰罗玉姮。

“给再多的钱，也买不回他的命了！”

罗荣皓说：“他们这样的家庭，即使他活着，生活也不一定会有所改变，用他的命换他家人的衣食无忧，虽说对他是不公平，我想，他在天之灵，也能得到慰藉的吧！”

罗玉姮将脸埋在罗荣皓的怀里，用生命去换一家人的衣食无忧，他会得到慰藉吗？如过他真的愿意，为什么他还会来梦中找她？

逝者已逝，她永远也得不到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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