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章:一点也不甜

钱塘江边。

寒露躲在一旁的灌木丛中，只见江边停着一艘商船。

从船上走出来一个瘦瘦的中年男人。岸边，竟然是回春堂的掌柜。

“周掌柜，你要的草乌都在这了，说好的银子呢？”中年男人问。

“关老板，这事实在是对不起，”回春堂周掌柜说，“今天恐怕是不能交易了。在药铺碰见个自称锦衣卫的人，我把这件事告诉他了。”

“锦衣卫？”中年男人不以为然，“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告诉任何人吗？”

“可他是锦衣卫啊，”周掌柜无奈道，“锦衣卫的手段，你也知道。”

“算了，”关老板说，“我们与官家人井水不犯河水，你回去吧，今天晚上酉时二刻，江边见。”

酉时二刻？

寒露越来越想不通了，正在江边踱步，忽然脚下一滑，掉下堤岸…

正是春寒料峭之时，河水冰冷刺骨，寒露几乎忘记了怎样游上岸，向河底沉去…

“寒露！”

寒露只觉什么人唤了自己一声，勉强睁开眼睛，只见一个清隽的公子…

晨英？

寒露一怔，连忙反应过来，他平时总是叫自己“寒姑娘”的，什么时候开始唤她名字了？

她只觉什么人将她揽住了。算了，管他是谁呢，先去会会周公吧。

再次睁开眼睛，却是在房间里了。周围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不对啊，刚才…晨英救了她吗？

按常理说，晨英救了她，就应该是还关心她，应该像影视剧中一样守着寒露直到她醒来啊！

好人为什么不做到底呢？

可晨英的行为，寒露就是难以解释。他这个人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况且晨英可不能被称为“好人”。

她看看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想到酉时四刻钱塘江边还有一笔草乌交易，寒露连忙披上外裳出门。

寒露依然躲在那丛灌木后面，关老板和周掌柜还不来。

“寒姑娘，鬼鬼祟祟做什么呢？”

这声音突然出现，着实吓到了寒露:“张大人，您又走路无声，吓死我了！”

“这些人打算秘密交易草乌，在酉时四刻。”寒露补充道。

“寒姑娘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晨英问。

“您都知道了才来的，况且上午还救了我呢。”

“我可没做出过那种事，况且，寒姑娘，是偷了我的制牌才知道的吧。”

晨英这个人怎么回事？难道英雄救“美”的事也要否认吗？还是他刻意不想承认什么？

“这不叫偷…”寒露说。

“这难道不叫偷吗？”

“张大人，那边！”

晨英向寒露指的方向看去，关老板和周掌柜都到了，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中年男人。

“关才哥，这个周掌柜可信吗？”那个人问。

难道关老板叫关才？跟“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里的男主角重名！

“不大可信，”关才说，“他上午刚把我们透露给了锦衣卫。”

“丁老板，我实在是没办法啊，”周掌柜说，“来的是锦衣卫北镇抚使张晨英！这个小白脸儿，别看他样貌不错，心狠手辣啊！”

寒露颇有同情心地瞅了一眼晨英。他在民间的名声比希特勒都坏。

“小声点，他知道这个地方，听去了怎么办！”丁老板说。

“好了，你要的草乌都在这了。”丁老板说。

“记住了，如果你还继续说草乌的货源，今天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次交易。”关才不客气地说。

“一定记得，一定记得。”周掌柜忙收下了草乌，忙不迭地离开了。

按照原计划，寒露假装摔倒在关才面前:“哎呀…”

“你谁呀！”关才不客气道。

“对别人这样霸道，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寒露说。

“你…”丁老板不高兴了。

此时晨英走了过来，寒露连忙去找他:“哥哥你也太不靠谱了，你哪去了？我都挨欺负了！有你这样当夫君的吗！”

晨英:“……”

夫君？不是说好了兄妹吗？

寒露不停地跟他使眼色，晨英于是应付道:“不用理她，她平时总这样。对了，我们有事要去应天府，可以搭个船吗？”

“我们的船岂是什么人都能坐的！”关才不客气道。

晨英从袖兜里取出一张银票，银票上的面额立刻让关才兴奋得两眼放光:“没问题，没问题。”

“不知，二位尊姓大名？”丁老板敏锐地问。

“这不重要。”晨英冷淡道。

“我夫君呢，性格有点冷，还是我来吧。”寒露一副好了伤疤忘了疼，记吃不记打的神情。

考虑到自己参加科举时是个风云人物，关才和丁老板又认识晨英，寒露只好改名:“我叫寒秋。他嘛，张银华，你叫他张公子就行。”

晨英好像是觉得寒露随便编的名字还算可以，至少不叫他张三了。

“寒姑娘，张公子，有请。”丁老板终于放心下来。

寒露到了给她安排的船舱，这里简直比火车上的软卧还好，帘子半遮着，架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装饰品，还有一个书桌。看来偷卖草乌还真是赚钱。

寒露看着晨英，只觉乐趣全无。她不安地瞅着晨英:“那个…张大人，今天晚上我打地铺如何？”

“还是算了吧，”晨英的语气夹杂着嘲讽，“寒姑娘不是说，是我的内人？”

“那是骗人的啊，张大人您可千万别当真。”寒露说。

“寒姑娘在吗？”门外面突然传来声音，那貌似是关才的声音。

完了，要是被发现了，一定会被扔到河里的！晨英还好，要是没人救她，寒露的人生就game over了！况且到时候晨英尚且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出于无奈，在关才进来之前，寒露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在晨英怀里，吻了他……

可别以为寒露因此就喜欢上晨英了，姑奶奶本露只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这…”关才揉了揉眼睛，“打扰了。”

说完，他忙不迭地出去了。

“寒姑娘刚才不是还说，这是骗人的吗？”晨英语气依然冷静，没有半点变化。

“迫不得已，迫不得已。”寒露赔笑着说。

“寒姑娘迫不得已，就做出这种事啊！”晨英嘲讽着说。

其实这件事，是晨英占便宜，寒露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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