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忆

他意识朦胧，像是来到另一个世界。世界的尽头是只有一束白光，刺眼灼目，林长渊试着在手指间缝隙中看清，而在白光极点之处，只存有一个小女孩，她背对着光，所以看不清她的面貌。这时，她的脸庞欣笑了起来，说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接我走？”

“这是…在等我吗？”

他不知道，但也觉得熟悉…

————

小屋内。

少女静宇端庄，坐在木桌旁，眼望着窗外沉思着。看向窗外，这屋子竟落在山峦之巅。

她轻纱遮面，双手托着下巴，眼眸深邃的看向林长渊，道：“很熟悉呢，但…始终还是感觉罢了。”

心中虽疑惑不解，但也掩盖下去了。

但一切就好像牵动着她脑海中的另一份记忆！

曾经的事：

迫寒狭小的洞穴中，只有一个少年和小女孩坐落其中。

“嘿，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女孩儿耐不住寂寞，用那小小的食指碰到少年肩上，问道。

“我吗？我叫…林长渊！”男孩看着眼前可爱极了的女孩，回道。

“长渊小哥哥可真厉害啊，还救了我这个倒霉鬼。”

女孩说完，还歉意缓缓低下了头。

“哈哈哈，你这么可爱的一个小丫头，谅谁遇见都会毫不顾虑的去救你吧。”

“是...是吗?”。女孩把手轻抵到红唇傻傻的问道。

“是啊，哥哥不会骗你的。”

“懂吗?”

“嗯！”女孩开心的直点头。

“那…小妹妹你叫什么呢？”

“我叫......”

女孩犹豫了，只见她双手紧紧的抓住衣裙，没有出声，但…更多的是心中的纠结。

“竟然是不能说的秘密，那我就不勉强你了。”林长渊调侃道。

听得这话，女孩更是埋着脑袋没说话。少年则是上前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小女孩却抬头故作生气道：“我娘说了，头可不能乱摸！”

“摸了会怎样？”

“会变笨的！”

“这…”

少年也是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哄了哄了小女孩。毕竟还小嘛，哄哄就没事了！

“那你…为什么会来到这儿？”

“我只是偷偷跑出来玩而已，王宫太无聊了…”

“额....这也行嘛?”

“那小哥哥你呢？”

“我爹的身体日渐消瘦，病情也越来越差，所以…就来这儿来采些灵药。”

“原来是这样啊！”

“或许这就是娘亲说的缘分吧，嘻嘻！”小女孩想起了娘亲少时给她讲起的那些故事，一样令人难以置信。

至此至刻，饥寒交迫的两人也只在火柴旁嘘寒问暖，就在寒风肆虐洞穴中，两个孤单的灵魂相互吸引，亦或是两人所能坚持下来的意念所在。

过不久…

“肚子好饿啊...”女孩轻撅着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还感想到会不会不久，就饿死在偏僻孤寒之地！

果然是皓月当空，也显然不是做噩梦的时候。

林长渊起身莞尔一笑，便说道：“丫头，我去外面看看，顺便找点吃的，你就在这等着我好不好？”

“长渊小哥哥，是要留下我一个人吗？这里那么的冷，空无一人，你…真的忍心吗?”小女孩扯着他的衣角，眼眶里是尽是含泪深情，欲情一瞥，似能洞穿他的心底，不久便颤起一道道涟漪。

“就算这样，我也不能将你置身危险之中，你能明白吗？”

小女孩抿着嘴唇，一二再三煽动着水灵的眼眸，兮兮哀求道说：“这不是还有长渊哥哥你啊，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我...”

“哎，是真熬不过你个小丫头片子。”

在女孩再三哀求之下，他也是没了辙只好同意。

“不过出去以后，我希望你一定要跟紧我，别离开我太远，好吗？”

“毕竟我也不知道深山里究竟有着怎样的野兽！”

“好好好！耶～可以出去玩咯！”女孩轻挑起脚步，随即和林长渊走出洞口。

“哎～”

这，显然只是小女孩耍的一手好戏，但他也的确也拒绝不了……

俩人离开了洞口自朝下流走去。

山峰上两个巨大的身影在月光下正默默地看着这俩小家伙。

一直往下，小溪清澈的水面映射着皎洁的月光，水流声“哗哗哗”发响，附近却安静到令人发慌，只能缓缓听到几声“咕咕”声。皎月全呈现在水中倒影，这时蹦出两只调皮的小猴子竟然在戏水，滑稽得很！

这时候可…真希望撞来一只兔，或者跑来了一只鹿，再不行蹦出一条鱼也行啊！可惜动物们这时早已溜得远远的，愁死人啊！

“看来今晚得饿着了，丫头你说呢?”

诉其言，却不闻其答声。

“不会吧，这丫头前脚答应的后脚就忘事了?”

少年一下慌了神，目夺四方再也不见，一人只好奔往四处搜去。

………

今晚的月光很温柔！

轻步跚跚，芊手牵盈着红裙，千羽红妆追赶着小兔子不放手。

小白兔古怪机灵，来回跳动，就是抓不着！

“别跑，别跑小兔子。”小女孩喊着嗓音，也不放弃，轻蹑着脚步追去。

等她再寻时，小兔子早就不见踪影，小女孩左寻寻右扒扒，奇怪了怎么突然间就不见了呢?

女孩停了下来，抓起裙角，轻咬红唇。草丛附近传来沙沙声，一声狼嚎惊醒了她，小女孩觉得有些后怕才想着自己已走远很久，身旁也空无一人。

夜晚，在空旷的山野，安谧的森林，只要有一只狼仰叫嚎声，其余的狼群也会跟着引颈长嚎，声震四野，听的令人惊心胆颤。

“嗷呜～”树林里传来一阵阵刺耳的狼嚎。

小女孩想跑，但为时已晚，数十只野狼早已将她包围，“呼呼…”一个个来者不善，尽露凶态！

霎间，狼群尽涌而上。

“啊～”

一段惊声，波及到正在树上搜查的林长渊，没错是她的声音，林长渊汇聚心神立马跳下树寻着声音奔去。

毕竟每一秒对于他都很紧迫，一定要快。

林长渊迅速找来，出身后剑将女孩护在身后，又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女孩躲在他身后，怕的不敢出声，侧着身子望着那一只只凶煞饥饿的狼。

“你们这群畜生，不是什么都是你们能动的！”

十狼的威慑力，对于这俩孩子来说，犹如大水淹犁，如若一涌而上，将无法阻挡。林长渊眼中尽是狠厉之色，绝不能坐以待毙，这个少年决定拼死一试。

狼群的静静凝视着两人，无形中慢慢的品尝恐惧所带来的快感。

“死吧！”

林长渊挥舞着厉剑，一只只饿狼相继扑来，一剑剑挥之于身下。

狼群涌进，以尖牙利爪为器，凶残至极。他每几剑挥出便有一头狼鲜血淋漓，可狼群密不透风的攻势下难以支撑下去。后身再继扑一只，顺势躲闪，越来越久的疯狂撕咬纠缠下，对于尚且年少的林长渊也剧落下风，随后也显得乏力了许多。但他却自命不狂，这些年随家父学剑舞枪，也不敢懈怠过。

这一次，他要拼尽一切可能！

一次次锋爪厉齿的袭来，刺痛已经快麻痹了他的全身。狼群也静静欣赏着这美妙的时刻，慢慢的将他折磨…致死。

很快，鲜血流动于身躯，无数血红的爪印布满全身，不明疼的他早已麻木了，布满血丝的双眼犹如死神般死盯着狼群，一切就要完了吗？

“长渊哥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这个倒霉鬼，害了自己也就算了还拖累了你。”女孩强忍着泪水泣不成声，她不希望他看见她自己这般懦弱无力的模样。

少年伫立在前，眼里神光微弱许多，大口大口喘气着，厉声道：“有什么话，等以后再说吧！”

女孩被他言语中那股坚定所怔住，眼眶里泪光闪闪。

狼群又攻来，少年摆脱开女孩，向狼群中冲去，定将厮杀较量。可一切都是枉然的，自不量力，随着意识的涣散，他颤动那湿润还未发干血唇，说了一声句：“对不起！”

“看来，我始终还是…保护不了一个人！”

剑身破碎！那掉落下的碎片，就如他的意志一般破碎，整个人涣散落地。

一切了然，女孩眼中竟没有了任何神色，再看她时，整个人像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只是抬手间天地便失色，周围的一切像被某种力量所静止，而身外势气也直接裹挟了这片区域。

她似从幼稚的女孩儿变成了一位妩媚、狠厉的女人…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整个人娇唇轻语道：“是你们...自寻死路的！”

随后两眼红光一闪，狼群霎时恐惧蔓延，身躯颤抖不已，想要逃跑但身体却不听使唤。一会儿间，狼群突暴躁狂怒，血红的双眼白森的利齿，原始的兽性大发，互视着眼前的同类。绵羊，将它撕咬咀嚼吧，顷刻间无数鲜血涌出肉碎在空中飞溅。

“呜～呜呜呜”

狼群的哀嚎在四方回荡，可怜的狼被同类撕咬成碎片，即使那些活到最后却已经找不到猎物的狼，自己也会落下个自伤自残的下场！

或许她出手了，也有可能没出手，但一切已为定局。待她回神之后，那凌人的威势也逐渐散去，小女孩也从空中虚脱落下，倒在他的怀间…

————

即使在当时面临死亡的威胁都忍住了的女孩，此时眼角也泛起滴滴泪花，或是想起了曾经的回忆，有些止不住。

林长渊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竟是如此温馨，整洁且朴素…

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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