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心疾

宝福斋，只是京城里一家不起眼的小茶楼，但茶楼里出售的点心，却堪称京城一绝。

茶楼角落处，摆着一张小桌子，三人团团围坐。

“原来石少侠和湘儿是旧识，真是太巧了。”慕容曦已恢复淡然，微微笑道。

连湘自然不好说出齐云城里和石伊同行之事，只含糊地点了点头，又问道：“曦儿和石……石少侠也是早就相识吗？”

“不算早，但石少侠可是救了我一命的恩人。”慕容曦正色道。

连湘怔了怔，恩人？石伊救过慕容曦？蓦地恍然，难道慕容曦上次说的侠士……

“举手之劳，容公子不必再放在心上。”十一淡淡道。

慕容曦笑笑，也不再多说，只道：“今日碰上，算是有缘，这宝福斋的点心，名扬京城，石少侠该好好尝尝……”又转向连湘，挑了挑眉，“湘儿，你怎么又在出神了？”

“啊？”连湘回神，忙笑笑道，“没什么……”

“客官，点心来了，慢用。”小二正好送来了点心，满满地放了一桌子。

慕容曦热络道：“这几味点心，算是最出彩的，这是松子花糕，核桃糕，清甜可口……这是云雀酥，尝起来咸辣一些……还有豌豆黄、金丝甜饼……少侠不妨尝尝。”

十一不好推拒，捡了一块云雀酥尝了尝，淡淡道：“果然不错。”

“这云雀酥虽然味道重些，但吃着爽快，”慕容曦道，“难得也入了少侠的眼。”

连湘也伸手拿了块云雀酥，咬了一口，忽然咳了起来，脸都涨红了。

十一和慕容曦同时转头看过来。

“快喝点茶！”慕容曦忙端过茶杯给她，又抚着她的背，诧异道，“你怎么吃这个，你不是一向吃甜的吗？”

连湘喝了茶，缓过气来，微微蹙眉：“我只是想尝尝看，谁知居然这么辣……”

慕容曦失笑，道：“那是你吃不惯，你还是好好吃甜食吧。”

连湘讪讪一笑，眼神却不自觉闪过一丝落寞，十一瞧在眼里，神色微微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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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湘儿也跟他们在一起？”慕容轩脸色一沉，追问道。

一个穿着太监服饰的人跪在地上，回道：“是，连小姐、庆曦公主和那男子一道在‘宝福斋’坐着，相谈甚欢，必定是早已相识。”

“你说的这男子，就是上次跟庆曦公主在‘闲茗阁’见面的那个？”站在一旁的付白尘，忽然也开口问了一句。

“正是。”那太监道，“上次奴才一时大意被他发觉，虽然只是匆匆一瞬，却瞧清了他的脸，奴才肯定，就是同一个人。”

付白尘略一忖思，忽然向慕容轩使了个眼色，慕容轩会意，挥手道：“你先下去吧，给本宫继续留意着，有什么消息速速来报。”

“是，奴才告退。”那太监应了一声，飞快地退下了。

慕容轩皱着眉，看向付白尘：“先生怎么看？”

“当日在市集上，就是此人救了公主，但几经查访，却可断定他并非庆曦公主的暗卫，救人之举只是巧合，”付白尘沉思着道，“庆曦公主有拉拢此人之意，倒也罢了，但……此人竟然与连小姐也有瓜葛，这……”

“他到底是什么人？”慕容轩沉着脸，问道，“可叫探子查过了？”

“探子查出，他是城里‘藏月轩’掌柜的远房侄子，来京城不过半个月。”付白尘道。

“藏月轩？”慕容轩想了想，“是京城西街的那家古玩店？”

“不错。”付白尘道，“那‘藏月轩’已开店近十年，掌柜名叫石有玉，此人长袖善舞，为人精明，‘藏月轩’在京城也算是根基稳固。”

“古玩店的掌柜，收留一个会武功的侄子？他想做什么？”慕容轩冷然道。

付白尘垂目思索一阵，缓缓道：“他倒是未必想做什么，也有可能是他侄儿来京城投奔于他……若是真有什么目的，在京城里行事如此张扬，无疑是自寻死路。”

“哼，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漏过一人，”慕容轩冷冷道，“他侄子既然跟慕容曦扯上了关系，那就不能留！寻个由头，收拾掉便是！”

“殿下要杀要剐，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付白尘道，“不过，此举并非上上之策，与其突下杀手，惹来非议，倒不如……好好利用一番。”

“利用？怎么说？”慕容轩疑惑地看着他。

付白尘忽然淡淡一笑，道：“若殿下信得过付某，便暂且不忙着动手，待付某先作安排，若事情可成，付某再来禀告殿下。”

慕容轩挑了挑眉，看付白尘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禁也生出了兴趣，嘴角一勾，道：“难得见先生打哑谜……好，那本宫就静候先生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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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檀木精雕细琢，天蚕丝锦被厚厚铺垫，精致的小床上，两个粉嫩的婴孩睡得正香。

虽然闭着眼睛，也瞧得出来两个孩子的容貌有些相似，是一对双生儿。

微掩着的房门忽然被推开，一个人缓缓地走到小床前，凝视着两个小小的孩子，忽然伸手，将其中一个抱了起来，另一只手，在孩子的脸上轻轻抚过。

风，将房门吹得咯吱作响。

抱着孩子的手忽然缓缓举起，猛地将孩子重重地掼在地上！

“啊！”凄厉的女人尖叫声忽然响起，将屋里的人吓了一大跳，拥到床前。

床上的女人猛地坐起，伸手紧紧攥住自己胸口的衣襟，似是喘不过气来。

“皇后娘娘，怎么了……”

“来人啊，宣太医！皇后娘娘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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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宫，下了早朝的皇帝换了一身便服，正端坐在桌案后批阅奏章，神色凝重。

站在一边伺候的太监总管察言观色，小心翼翼道：“皇上，进一口参茶吧。”

皇帝伸手揉了揉眉心，放下朱笔，接过太监总管递过来的茶盏喝了一口。

门口忽然隐隐传来说话声。

“门口怎么了？”皇帝随口问了一句。

“奴才去瞧瞧。”太监总管应了一声，快步走到门口，不一会儿又匆匆回来，禀道，“皇上，奴才来报，皇后娘娘心疾犯了，刚才晕过去了！”

皇帝神色微微一变，一挥手道：“去景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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