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师父照顾

聂小凤眨眨眼，居高临下的罗玄青丝如墨，白衣胜雪。两个身影重叠在一起，她不由得伸出手臂在空气中晃了晃，喃喃呓语：师父是你吗？你来接我了吗？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说完缓缓闭上双眼，嘴角扬起个完美的弧度，似乎是正在做着一个甜美的梦。

当她再次醒来却是在罗玄的房中，聂小凤想到两个还在发热的女儿猛的坐起身，刚下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脚下一软眼看就要跌倒，端药进房的罗玄不假思索的接住她下坠的身子，拧眉搭上她的手腕，发现她脉象除了虚浮无力，身子也隐隐发烫，想来是因为在冰天雪地太久感染风寒所致。

他将聂小凤放在床上，斥责道：“你就这么想下山报仇？为了报仇连命都不要吗？明知以你的情况闯关必死无疑还要去闯？”

聂小凤听得火冒三丈，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她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不是为了下山给两个女儿请大夫，她何必要自讨苦吃！重生而来她虽不再执着于罗玄但看到他这般冰冷的对待自己心中难免有怨，她扭头瞪着罗玄咬牙切齿的说：“是！我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不用你管！”聂小凤用力推开他，脚步踉跄的往外走。

罗玄呵斥道：“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聂小凤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满是冷漠，是罗玄从未在聂小凤脸上看到过的神色，她曾狡黠的看过他，曾含情脉脉的看过他，曾愤恨的看过他，却从未又一次似这般漠然的看过他，就放佛在看一个不相干、不认的陌生人。

聂小凤按捺下心中的厌恶，冷冷道：“如果不想你的两个女儿烧成傻子就拿上药箱跟我去石屋。”

这语气可以算是命令了，一个徒弟这样跟师父说话可以说是大逆不道了，但是罗玄没有心思理会这个，他心下惊诧：高烧不退？难道小凤闯关不是为了偷跑下山？

他沉声问：“她们在哪里？我看你的房间什么都没有。”

罗玄抱着聂小凤回来就去了聂小凤的房间，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聂小凤的房间就像是被洗劫一空一样，连个床都没有，无奈之下他只好把聂小凤带回自己的房间。

聂小凤自嘲一笑：她就说自己怎么会在罗玄的房间，原来他早就去过自己的房间，无可奈何之下才把自己放到他的房间：“她们在石屋。”

罗玄皱眉道：“你在这里休息，我去看看。”

聂小凤道：“我要跟你一起去。”罗玄面无表情的说：“不用了，我自己过去，你好好休息吧。”

聂小凤担心两个女儿的安危哪里能休息，她不理罗玄大步往外走去，罗玄见她根本不理会自己，自然恼怒但是他也深知聂小凤生性倔强，他深吸口气端起药碗道：“等一下，这是退热的药，你先把药喝掉。”

聂小凤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情况如果不吃药别说照顾两个女儿就是走去石屋恐怕都很难，她转身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然后种种放下道桌子上，歪歪斜斜的往外走去。

深山的夜晚，寒气逼人，借着微弱的月光聂小凤一路狂奔，就连浓密的树枝划伤她的脸、挂烂她单薄的衣衫她都浑然未觉。好几次罗玄想扶她，她都一把推开，此刻的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快点再快点这样才能回去救孩子。跟在她身后的罗玄不动神色的打量着聂小凤，他总觉得今天的聂小凤哪里不一样了。

行至石屋附近，隐约听到两个孩子微弱的哭声，聂小凤一个踉跄，差点跌倒。罗玄伸手欲扶，聂小凤却飞奔到门前，颤抖的打开铁锁。罗玄收回手，跟着进去。

聂小凤慌乱的抱起绛雪和玄霜给罗玄看，罗玄先是摸了摸孩子的头，又摸摸食指，叫聂小凤找来笔墨写了一个药方。他煎好药两人费了好大力气才给哭闹不止的两个孩子灌下苦涩的药汁。她们吃过药后终于不再哭闹，慢慢睡熟。

聂小凤松下紧绷的神经，只觉得脑中昏昏沉沉的，她强撑着说：“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罗玄看她脸色潮红，知道她的烧经过刚才的山风只怕有加重了，他没有理会聂小凤，转身出去。没多久就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递给聂小凤。

聂小凤看了一眼，撇撇嘴道：“为了防止我下山害人，你不会在里面下了什么药吧？”

罗玄怒视着聂小凤说：“喝不喝随你！我罗玄还不屑与此！”说完拂袖而去。

聂小凤看着他的背影嘲讽一笑，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要故意气走他，因为她不想看到他的那张脸。每次看到他的那张脸总是让她忍不住想起临死前他决绝的样子。

天蒙蒙亮，聂小凤就被孩子的哭声吵醒，她吃力的撑开沉重的眼皮，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坐在桌前给怀中的孩子喂着什么，那神情专注而又温柔。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前世自己生下孩子后罗玄从未抱过她们甚至连正眼都不曾看过几眼，即使后来在血池，面对她们也是冷若冰霜，不管不问。以至于让她以为像罗玄这样潜心向道，无欲无求的人，根本不懂亲情、爱情，从未想过他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罗玄喂完两个孩子转头看向聂小凤，微咳一声又恢复了以往楞肃的神情：“你醒了？两个孩子饿了，我刚才给她们喂了些米汤。”

聂小凤回过神来，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气。罗玄见状淡淡的道：“你身体亏虚又得了风寒，眼下烧还未退，还是躺下休息吧。”

聂小凤并不想与他过多纠缠以免自己再次沉沦依旧挣扎的坐起身，倔强的道：“不用了，师父有解救天下苍生的大事要做，我的女儿我自会照顾。”

罗玄见她还是如此倔强有些气恼却并未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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