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 入学典礼

正月二十五，到了开学的日子，从辰时开始，就有家长陆续送孩子来到学院，把孩子交给学院的接待后，有的家长就走了，有的留下来参加接下来的开学典礼。

大力送方文到学院后，便回到铁匠铺干活去了。严老板送女儿到学院，交给学院的接待后，就去了学院大厅，准备参加接下来的典礼。

这次学院的接待正是之前去通知各家的姜公子与屈姑娘。¬¬由姜公子和屈姑娘带领，学生及负责拿行李的仆从先到宿舍放下行李，男舍和女舍不在一处，相聚较远，因此，男孩由姜公子接待，女孩由屈姑娘接待。

放下行李后，就把孩子们召集到讲学堂，等人都到齐以后，就由姜屈二人带着参观学院各处。

他们依次参观了讲学堂、藏书苑、院长居、学生男女舍、帮工宿舍、演武场、仓库、天赋堂等处。

李狗蛋嗅了嗅鼻子，指着一处冒烟的地方问：“先生，那是什么地方？我闻到了香味。”

姜公子答：“那里是厨房，今天开学典礼要招待来宾，特地请来县里有名的游厨兰大厨，厨房那里正忙，你们就别去了，免得添乱。”

李狗蛋小声嘀咕道：“听说兰大厨做的鹌鹑蛋很好吃，我们能不能吃到啊！”

方文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子睁大，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姜公子笑道：“不要着急，自然是能吃到的。”

游厨就是没有固定工作地点的民间厨师。有哪家办红白喜事，若是不便去酒楼操办，就会请游厨到家中办席，一些大型宴会若是人手不够也会请一些游厨。一般没有名气的年轻厨师更倾向于到酒楼或者官家贵族府中谋一份稳定的活计。也只有那有些钱财和名气又不愿受拘束的人才乐意去当游厨。

参观过学院之后，姜公子就带着一众学生到了大厅，坐到了安排好的位置。

将近午时，开学典礼开始，首先是捐赠仪式。

各级官学的捐赠仪式是从天顺统一诸国开始实行，那时战事刚刚止息，国库不盈，欲在全国推行官学，只得要求各方捐赠，皇帝下令百官必须到相应的学院捐赠财货，以作为表率激励各地乡绅富豪捐赠。

当然受益的学生必要记念捐赠者恩情，尊这些捐赠者为先生。

如今，朝廷财货丰盈，督办官学不再依赖民间捐赠，但捐赠仪式延续了下来，各凭自愿。

最早来捐赠的是此地的县令的差人，辰时便到，县令并未亲自来，只是命差人人送了五十石粮食，便走了。

之后就是严老板，捐赠了不少银两，还有食材、桌椅等等，甚至还有一张成色不错的琴。

严老板不像县令的人那般只是来了便走，而是等到捐赠仪式正式开始，才命人慢慢地把东西抬出来，仔细地让众人看清他捐了哪些东西。

严老板心中暗喜，“想要财路长久，这名声也是很重要的，何况我也是真心实意的要捐东西。”

陆陆续续有一些人捐了些东西。之后，由小厮将各位捐赠者引到宾位。账房记完账目后，就命人去将捐赠者姓名镌刻铭文于铜器之上，好让学院的学生能够记得这些人，以后能知恩图报。

姜公子与屈姑娘正在学生们的坐席后方站着观看仪式，站着是为了能够照看到这些孩子，免得他们胡闹或者生出什么其他事来，这个年纪的儿童总是爱玩闹的，要好生看管才是。

屈姑娘微微踮起脚尖，凑到姜公子耳边小声的说道：“这严老板应该是为了他女儿才捐这么多，可这邹县令，算上这次，已经连续六年，捐这不多不少的俸禄，却不知为何？”

姜公子微微俯身答道：“严老板确实是为了女儿，听说这严老板自从女儿出生便连续七年都在捐赠，不过最开始的一次他是在县城的学院捐赠，而自从我们来到之后，便开始在这小镇的学院捐赠，必然是知道帝师来此教学，想为女儿谋个好前程。只是往年捐的不如今年多。当然他也不仅仅是为了女儿，还为了图一个名声，他每次捐赠都是十分张扬，这次捐的最多，就更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了。”

帝师曾是皇帝的太傅，后又为太子太傅，被人尊称为帝师，如今，虽然来到小镇上养老，地位与影响也是不减。这姜公子也是帝师的徒弟，现在奉皇帝命保护帝师安全。

姜公子又说：“至于邹县令，我觉得他应该是真心捐赠。

以前我也觉得他是有所图谋，每次都捐这些不多不少的俸禄，既能引起帝师注意，又不会因为捐的太多，而让帝师发觉他的谄媚，没有送什么贵重物品，也不会让人觉得他不清廉。

但是，之前师父派我去调查，得知这县令不仅在果儿镇的学院捐赠，而是全县的四个学院都捐赠，每个学院五十石，就是二百石，县令的年俸不过五百石，这也不算少。

而且，他从十年前刚到任时，就开始捐赠。师父想来这里养老也是临时起意，不太可能有人能预卜未来，提前十年就布局。我想这县令应该是心怀仁义吧！”

屈姑娘点点头，表示信服。

捐赠仪式过后，就由学院的先生开始讲演，道：“感谢各位乡亲的厚爱，学生们必定不忘各位先生之恩情，学院必不负各位乡亲之重托，定会好好教导这些孩子。

我们这个小镇学院虽说基本的各功课先生和设施都不缺，但却还是个小地方，教导不了过多的学生，其他镇子的家长还是把孩子送到各镇的学院为好。

只要学生天赋优异且好学，各个学院都能按照标准将其举荐到京城或者郡府的国学院，在哪上蒙学都是一样的。”

学院的先生是很乐意看到学院接受更多的捐赠，招收更多的学生，扩大规模的。但现在做院长的帝师本就是来养老的，还是希望能够清闲些。所以这次特地命讲演的先生劝说一下这些热切的家长。

大厅里就有一些人议论道：“这先生讲的不在理，这皇帝的师傅举荐和平常人举荐必是不同的。”

讲演的先生又说了一阵，便结束了。

开学典礼正式结束，便开始入席吃饭了。不仅是捐赠者和学生可以吃，凡是来观礼的人都可入席。平民是不会在午时吃饭的，吃不起的。有一些人来观礼，就是为了吃上这一顿。

学生席这边，孩子们吃的欢乐。李狗蛋饭量大，畅快地吃着，时不时拿几个鹌鹑蛋，剥了壳就整个往嘴里塞。

方文慢慢地吃着，又拿起几个鹌鹑蛋，准备用布包起来。

姜公子上前问：“田…… 噢！方文是吧？你这干嘛要把这鹌鹑蛋包起来？”

方文答道：“回先生话，母亲喜欢吃，我想带回家一些，不能拿吗？”

姜公子说：“拿是可以，但是现在已经开学了，你是在这住宿的，你们这几天是不能回家的，只怕到时这蛋就坏了。”

方文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不能回家了，便把那几个鹌鹑蛋放在自己面前，一个一个慢慢地剥好，都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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