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有风有雨也有彩虹

这一夜无比漫长，当然，这是站在周耀的角度来诠释的。

之前发生的一切确实是一场梦，不过醒来时周耀还是心情复杂，所有至亲之人接连死在了自己身边。

不过他还是没能控制自己的肢体，他发觉自己的脸和手贴在画上，像是在拥抱它一样。想挣扎着脱离这个动作却始终不能如意。

该死，又遇到鬼压床了？

随后，剧烈的疼痛从心脏开始，沿着血管在身体中蔓延。

这种痛苦是折磨人的，周耀恨不得马上原地去世。

他没得选择，只能默默承受这种来之“容易”的痛苦。

不仅是控制不住身体，这种疼痛的消散，让他渐渐和身体失去了联系，所有地方都变得模糊起来，甚至连自己的嘴巴，喉咙在哪他都感觉不出来。

周耀哭了，有的人哭是表面上的，有的人是在心里哭泣的，而周耀是后者，外表看上去，他还是癫狂的模样，热情的亲吻水墨画。

相比较之下，房间里存在的另一个少女就幸运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房间之中，熟睡在房间边缘，时不时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好在周耀除了没有失去痛觉以外，其他感觉都模糊了，听不见，更看不见，不然这份煎熬是要翻倍的。

这种情况一直在持续着，直到破晓之前，周耀总算结束了苦难，刚开始那是无比难熬的，时间简直放慢了无数倍，哪怕是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可痛苦触及灵魂般撕裂着他。

令周耀欣慰的是自己还好还能再一次能够感受外界的一切，他几乎沉浸在喜悦之中，忘记了一切烦恼，只是努力的将空气吸进自己的肺部。

尤其是看到画上的异物已经莫名消失了，这比他的痛苦得到缓解还来得快乐。

他想这应该是画的原因吧。心里的疑问没有人为其解惑。

思索中，强烈的困意涌上心头，眼睛也盖上了沉重的被单。

他并不曾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少女躺在房间角落。

在这期间，周耀的父母曾在他房间门口敲了两下门，不见回应，知道他还在睡觉，也就离开了屋子。

将一些早餐做好摆在了客厅餐桌上，冷了的话可以用厨房里的微波炉加热一下，这些日子休学在家，周耀就是这么过来的，甚至有时候中午也是如此。

这样的日子按道理来说，要等到明年复读才能有所改变，可谁又能想到这一天马上就会到来呢？

就这样，一间小房间，周耀躺在床上，而少女静静的熟睡在房间的角落，由于周耀的家在一楼，偶尔会有一些过路人发出声音，以及窗外树因风而摇动引起的鸟叫声，一切是那样静谧，倒是别有一番幽寂之美。

这样的情况足足持续了六七个小时，直到周耀的手机响了，一条微信消息。

“中午，我和你爸都不回家了，你自己出去买点东西吃吧，或者把冰箱里的东西热一下”

周耀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扫过着这条消息，便疲惫的放下了手机，又过了一会才拿起手机回复了个“好”

父母不回来已经是常态了，父亲是个工作狂人，又处于事业的上升期，没什么时间空余，母亲就在教完课后去照顾他，至于我吗？哎，苦逼的单身狗啊！

周耀情不自禁摇了摇脑袋，先去洗漱一下，再出去买东西吧。

正当周耀起身后，才发觉自己的房间里竟然多了个人！

这给周耀差点吓出心脏病来，一瞬间以为是歹徒的同伴找上门来。

见她没动静，又不像穷凶极恶之人，这才斗胆瞧起她来。

怎么会？！

怎么会是她？！

她似乎在看着周耀，可周耀觉得她的眼里是另一片灰色，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她已经失去了一个人应该具有的防备，她的窗户是虚掩着的，站在边缘往里一瞧，她的世界全能看清，越是清晰，却又觉得模糊，越让人心跳加快。

这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令周耀有些压抑痛苦，甚至感到胸口都有些闷痛了。

有那么一刻，周耀认为眼前的这位已经不算活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为她的情绪所感染，周耀心里更觉得难受。

他心里清楚的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

此前所经历的一切，是她的过往？

诡异的经历，望了一眼墙上的画，周耀有些不敢相信昨晚的事情是真的，这个女的跟画有关吗？

绞尽脑汁，周耀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唯一能让他猜测的点就是昨天呕吐在了画的上面，这个房间所有东西都那么普通，唯独这幅画有着几百年的来历。

惶恐不安再一次注视她的眼睛，什么都存在着，却又什么都没有。

大雪掩盖的不只有一条鲜活的生命，还有她破碎不堪的心灵。

感觉房间的气氛格外压抑，忍不住率先开了口。

“我叫周耀，你好！”

“你...饿了吗？”

“我还是先去给你拿点吃的吧。”

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看他一眼的动作都没有，死气沉沉的坐在那里。

周耀急冲冲的走了出去，一点也没有想待在房间里的意思。

“接下来靠你自己了。”

然而周耀并不清楚，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梦里的六师姐曾经这么嘱咐过梦里的自己，也就是这个女孩吧。

和梦里最后的画面一样，尽管白雪掩盖了她的容颜，但仍旧能够清晰的认出，这个人就是梦里的自己——掌心的水映下的脸庞。

她微微颤抖，几滴热泪从眼角流出，滑过她的脸颊。

等到周耀把食物端进来的时候，这少女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没有任何情绪样子，世界只剩一片灰白。

“吃点吧”

“……”

“饿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法子了。”

周耀认真思考了一会，说出了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带着点试探的味道。

而这句话的确触动了她内心，眼睛开始微微变红，泪水不争气的从眼睛里流出来，又很快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迅速蒸发，留下许些白雾。

“我不需要”

这是周耀听到她说的第一句话，尽管声音挺好听，但不带感情的话语，终归是没有灵魂的，听来只有伤感。

然而比较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周耀绝对没想到她的肚子竟然会戏剧化的配合自己发出咕噜声来反驳她的话语。

这种反差，让周耀差点笑出声音来，可好巧不巧正好再一次瞧见了她的眼睛，原来她也不是那么毫无生机，也会有羞愧和恼怒。

见了她这副样子，再笑就真的要凉了。

周习惯性的动作，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将门轻轻关上。

接下来还得靠自己啊！希望你能好起来。

我也能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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