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治疗师

清晨，天边露出鱼肚白。

孤儿院门外，少年裸露着上身，手上缠着白带，双手在身前摆出奇异的姿势，胸膛轻微起伏，一吸一呼，形成完美的循环。紧接是针对性的提升训练，包括拳法的反复击打、增力量的重拳训练、增速度的快速冲拳训练等等，对着院子中的树干反复击打。

腿法的反复击打、控腿训练、增加准确性的小目标击打训练等等。以沙包做假想敌，做摔法训练。

“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少年双眼乍然睁开。在这冰天雪地中，竟汗流浃背……

“要放松！高强度的训练会造成死肌肉，我需要的是灵活柔软的肌肉。”少年给自己边锤，边揉。

少年回到房间放松着身体，房间外传来口吃的声音：“羽……臣，戴……安娜让你也来大厅。”

羽臣所在的地方是圣教堂的孤儿院，他是弃儿之一。这里有数十个残疾孩子，刚刚喊羽臣的孩子叫卡尔，天生弱智，有些口吃。

“来了！”随口应了声，穿上衣衫，羽臣走出房间，对着房外的黄衫的孩子微笑道：“走吧，卡尔。”

望着羽臣稚嫩的脸庞，卡尔开心的点了点，那双呆滞的眼睛，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崇拜。这些残疾孩子在羽臣来之前是不敢出门的，会被别人喊作怪物或者杂种，当羽臣来之后，再也没有孩子敢欺辱他们了。

这来之不易的尊严，是羽臣一拳一拳打下来了，说出来只觉得无限的悲凉。

跟着卡尔从后院穿过，最终在迎客大厅外停了下来，敲了敲门，方才轻轻推门而入。

大厅很是宽敞，其实的人事也是不少，站在最上方的几位，便是圣教堂的检察官，他们每个拥有着高阶魔法师以上的实力，权力不比这处的执事小。

在四人的右手下方，站着的是一些圣教堂的成员，在他们的旁边，也有一些修女。

想来，站在最上方的四位检察官，想必便是昨夜惜夏口中所说的贵客了。

有些疑惑的目光在四人身上扫过，四人之中，有一位身穿白衣袍女子，女子满脸笑容，神采奕奕。羽臣的视线微微下移，最后停在女子的胸口上，心头猛然一凛，在女子的衣袍胸口处，赫然绘有一双手托着圣杯模样，圣杯周围点缀着金光闪闪的星辰。

“高阶治疗师！这个女子竟然一位高阶治疗师？真是人不可貌相！”羽臣心中大感惊异，治疗师极其稀少，而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治疗师正前方站着四个人，两个大人，他们穿着华丽。两个孩子跟羽臣年龄相仿，让羽臣意外的是，女孩就是李雪薇，她纤细的指尖正翻看着手中那本古朴的书籍，小小年纪，却有一种知性的美感，眨动着修长的睫毛在书中徘徊了片刻，抬头怔怔的望向羽臣的方向。

李雪薇身边的少年，相貌英俊，配上挺拔的身材，很是具有魅力，最重要的，胸口处所别的徽章，这代表着少年已经拥有中阶魔法师的实力。

看样貌十岁左右的年龄成为一名中阶魔法师，这说明少年的修炼天赋，很是不一般。

“这是犬女李雪薇，养子李天智，另外那位是李管家。”李雪薇身边的中年人就是城主了，他把身边的人介绍了一遍。

“城主大人无需客气，我等是来巡察的。”治疗师代表四人开口道。

正当他们交谈的时候，羽臣注意到一道视线，是那名叫李天智的孩子，从那微微眯起的眼睛中，羽臣感受到了敌意。

羽臣确定，双方是第一次见面，这股敌意从何而来？

“治……治疗师大人！您……能救治我们吗？”

眼见治疗师即将离去，磕磕巴巴的声音骤然响起，众人的视线聚焦到卡尔身上。

“放肆！谁容许你们这些说话了？”李雪薇身旁的少年，李天智平静的训斥道，城主等人脸上产生了些许不悦。

“抱歉！是我管教无方！”一名修女挡到卡尔身前，低声道歉，她就是戴安娜修女。

治疗师停顿了一下，面露难色道：“救治你们的代价太大，非常遗憾！”

代价大，说明还有救治的希望，羽臣站了出来，问道：“是什么样的代价呢？”

“大量的金币，数不清的药材。就连我都无法承受。”

听到这里，羽臣忧喜参半。知道恢复健康的希望，感受到有病没钱治等死的绝望。治疗师是非常富裕的职业，他们掌握魔法医药知识，从事疾病预防和治疗。

这个世界上治不了的是穷病，你永远治不过来。

大厅之中，气氛有些寂静。小人物最大的悲哀，无非是人微力薄。对于未知的世界实在不值得一提。羽臣所珍视的、在乎的、穷尽一生追求的，放眼望去，一毛不值。就算再惊天动地撕心裂肺的惨事，也丝毫掀不起一丁点波澜。

每个人都赤裸裸的来到这个世界，像一张白纸，对于命运的分配，无从选择。人会被环境塑造成了专属于环境的产物模型，至此被套上了枷锁；有的人打开了束缚自己的枷锁，而有的人终其一生，也未破牢而出，被永远困在了命运。

少年攥紧了拳头，任由尖利的指甲刺在掌心，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少年渴望冲破那命运枷锁，然而，他连努力拼搏的机会都失去了。

众人并未理会那些弃儿，离开大厅。李雪薇身边的少年，视线在羽臣和李雪薇身上游离，平淡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在即将离去之时，缓缓行至角落中颓废少年面前……

“杂种！当心你身边的人！”特地绕到少年身旁，李天智停下了脚步，眼神宛如蛰伏在暗处的毒蛇，嘴角微微扬起，居然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你什么意思？”望着面前这位天之骄子，羽臣毛骨悚然道。这股至深的恶意，像一根尖刺，令羽臣如芒在背。

“呵呵……你会知道的。”面对这位天之骄子不加掩饰的嘲讽，羽臣脸色沉了下来。站在原地望着李天智骄傲的背影，羽臣踌躇了一会，然后叹了口，落寞的回转过身，朝着内屋缓缓行去……

在李天智过来的那一刹，隐藏在角落中双耳失聪女孩，惶恐不安的退后几步。她穿得严严实实，轻轻拉动衣袖遮住手腕，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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