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失常（2）

“这是什么？”张仲广拿起室哲明桌上的一叠文件，看了一眼，“海戈尔电影的主题曲？你要做这个？这不是安惠参演的那部电影吗？”他惊讶地看了看坐在办公桌后的那个人，“我以为你不会同意让她去演电影的，怎么现在连你都给卷进来了？”

室哲明苦笑了一下，道：“我只不过是她的音乐制作人，凭什么去干涉她的工作？”

“这可不像你啊！你一向都是很强势的，不听你话的人不是应该从此被列为拒绝来往户吗？”张仲广戏谑地说。

室哲明却没有嬉笑的心情，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狠狠地吸了口烟。

张仲广无奈地看着他，显然刚才的努力并没有起到调节心情的作用。

“你这又是何苦？既然爱她，为什么要把她推开？”他问。

室哲明沉默了很久，久到他差点以为不会回答了，才低声说：“跟我在一起，只会束缚了她的未来。”他叹了口气，伴随着深沉的痛苦、艰难的取舍，终于说出真正的理由，“她应该有着更广阔的天空，能够振翅高飞，而不是被我拘禁在这个狭小的鸟笼里。”

“什么鸟笼？你说得太夸张了！”张仲广皱起了眉头，“如果想要让她得到更好的发展，跟你在一起不是最好的吗？难道你没有帮助她爬到顶峰的自信？”

“不用对我使激将法，这跟自信无关。我还有点自知之明，虽然在国内看起来算是好的，但跟国际水平一比，差距可不是一分两分。她有着很多的可能性，我却只能发挥出她其中的一种，这是埋没乐她的才能！总有一天她会离开我飞向更高的天空，我不能自私地将她束缚在我身边。”

“可是……就算是这样，事业上的伙伴和生活上的爱人也可以分开来的呀！你可以成为她的爱人，当她想要高飞的时候相信你也不会拦着她。”张仲广无法理解他的想法。

“不要把我想得太伟大了！”他摇头苦笑，“如果跟她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放她走！”

张仲广张了张嘴，却发现根本无从反驳，毕竟室哲明的性子他是最了解不过的。

“倒是你，不是一向反对我跟底下的歌手纠缠不清吗？怎么这会儿又变得那么鸡婆了？”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室哲明努力振作起颓废的精神，开了个玩笑。

鸡婆？！

真是狗咬吕洞宾！

张仲广撇了撇嘴，道：“跟你闹出绯闻，对明星的形象有损，而且会影响你的注意力，我可不想忙了半天白费功夫！不过现在，我情愿去处理那些绯闻，也不愿被你这堆烟头给熏死！”

桌上的烟灰缸里，烟头已经堆积成山。

室哲明只能尴尬地笑笑。

张仲广再次把注意力调回手里的文件上来：“你真的要接这个工作？这不就是变相地承认安惠这部戏吗？而且你的工作表已经排得很满了。”

室哲明摇了摇头，叹道：“这是我欠她的。而且她只是生我的气才会接下这部电影，就当是发泄，让她好好调整一下吧！”

“你就这么有把握？万一她发现演戏比唱歌有趣得多，不回来了怎么办？”张仲广斜睨着他。

室哲明却没有半点犹豫：“不可能的！她是为了音乐而生的人，或许会喜欢上演戏，但终究还是会回到歌手的道路上来。对歌唱的执著，我们是一样的。”

“是啊，要不你们怎么搅得到一块儿去呢？”张仲广忍不住讥嘲了一句，然后拿出记事本写写划划，“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帮你把时间挤出来。不过希望你将来不会因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

将来吗？室哲明忍不住再次苦笑了，又点燃了一根烟。

他现在就已经开始后悔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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