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之路 第七十六章

调和酒是鹿角公国最常见的一种酒精饮品，一直以来作为鹿角公国的特产颇有名气。所谓的调和酒其实就是一种浓缩的高纯度酒精原液，众所周知鹿角公国南部的席梅尔地区出产艾欧里亚最优质的酿酒葡萄，这种名为夕阳眼泪的葡萄只有在席梅尔地区松散的沙石地上才能种植，这种地质的存水性十分低，因此即使在雨季种植在这里的葡萄也不会因为吸收了过多的水分而降低含糖量，再加上这里的日晒充足，因此才能出产这种甜度极高的葡萄，而调和酒的原料也正来自于此。

调和酒的酿制工艺与其他烈酒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的区别在于调和酒需要反复数次的蒸馏提纯，最后得到的原液有着明亮的金黄色，而本身则像稀释后的蜂蜜，以酒来说已经是相当浓稠了，而本身的酒精含量也十分高，并且含有大量的果糖。因此一直以来没有人会直接饮用。调和酒一直以来都是装在密封罐里出售，饮用时用酒匙舀一勺到杯中，一般情况下会用冰镇的泉水来稀释，除此之外也可以兑各种茶或者果汁，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饮用习惯。这种源自与鹿角公国的饮品到了现在早已经在官方的经营下成了人所共知的商品，其中最大的品牌来自于六大商会之一的席梅尔商会，而商会所生产的这种顶级的调和酒被命名为黑加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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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宁闭上了双眼，虽然心有不甘，可是此时的他却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听着身后同伴们的咒骂和惊呼，瑞宁在这一瞬间突然竟有了一种莫名的幸福感。自从爱莎死后，他几乎断绝了与其他人的来往，天才祭司的冷酷与不善言辞是在神庙中有目共睹的，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是多么的渴望着别人的关心。

短短的几十天里，自己竟然就交到了这么多的朋友，此时他的脑中竟不自觉的回忆起了与他们相识的点点滴滴。铁毡城的宿醉，克劳德圣堡的比试，圣杰尼斯学院的挺身而出......，突然回忆起来，瑞宁感到这段时间的经历竟然比自己在范斯克生活的十几年要精彩的多。

想到这，死亡似乎变得不再那么可怕了，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就在此时，面前的红衣主教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每次都要我做这件事，你下次能不能换个人啊，不能因为你是大主教就让我们必须配合你的低级趣味吧。”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每次都是这么好笑，这个梗我可以玩到死，哈哈哈哈。”约瑟夫放肆的笑声突然传到了瑞宁的耳朵中，他急忙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身上的锁链已经被打开了。

瑞宁面前的红衣主教这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指着瑞宁向其他人说道：“嘿嘿嘿嘿，你们刚刚看清楚了吗？就是那个回忆过往，从容赴死的表情，哈哈哈看来是我赌赢了，回去后别忘了给钱！”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看到他们的样子，瑞宁感到自己之前似乎被骗了。

约瑟夫此时与他之前表现出的气质大不相同，看起来就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般，他捂着肚子笑着拍了拍瑞宁的肩膀，看样子极力想忍住自己的笑，在做了几次深呼吸平复心情后他说道：“你的表情实在是太完美了，你应该看到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要杀你们，被吓成这样只是你们的一厢情愿罢了，哪个行刑者是会将行刑时间告知的？不过作为使用恶魔之力的代价，稍微惩罚你们一下也是必要的。”

“你，你真的是约瑟夫大主教？”瑞宁有些结巴地问道。

“小子，你们要学的东西还多得很呢，不要那么相信你眼睛看到的东西。”约瑟夫笑着说道。

“作为圣封教的白衣大主教，你难道不将我们作为异端吗？”劳伦斯此时问道，他与其他人在刚刚也已经被解开了束缚。

“不不不，你别误会，你与瑞宁是不折不扣的异端，这一点从来没变过。”约瑟夫突然止住了笑声回答道。

“那究竟是为什么要放开我们？圣封教对于异端一直以来实行的不就是完全抹杀的态度吗？”劳伦斯问道。

约瑟夫笑着看了看他，那眼神就像看着一个小孩子提问一样，但是他还是回答道：“除了那些屠杀的传闻，告诉我年轻人，你几时亲眼见到圣封教将人处刑了？”

劳伦斯被约瑟夫的话弄得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约瑟夫却继续说道：“别忘了现在可是政教分离时代，圣封教的势力在圣封省之外，除了一个华美的外壳外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而且到了现在，谁会信奉一个崇尚死刑的教派？”

“可是这解释不了你为什么放了我们。”爱丽丝此时说道：“就算不杀我们，以你们的一贯做法也会将我们囚禁在艾尔兰迪，不会这么轻易放了我们。”

听了爱丽丝的质问，约瑟夫竟然不住地点了点头，他笑着说道：“你说的很对，如果只是刚刚那个用召唤术的小子，那么我一定会将他送到艾尔兰迪关起来。可是现在你们却不行。”

“因为有我？还是因为我的背后有谁？”瑞宁此时突然问道。

“你的思维真的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约瑟夫侧面回避了瑞宁的问题，可是看着盯着自己的瑞宁，约瑟夫知道眼前的这位年轻精灵不是这么随意就能搪塞的，他叹了口气说道：“你不用拿这种眼神看着我，如果我不想说，你们做任何事都没用。”

“私放异端罪犯这种罪名你不害怕吗？”爱丽丝问道。

“噢，爱丽丝小姐，收起你这蹩脚的威胁吧，如果我没有得到允许你认为我会这么轻易地放了你们吗？”约瑟夫回应道。

约瑟夫转过头来看着瑞宁说道：“告诉我，恶魔之力的感觉如何。”

“我必须承认，那是我从未有过的感觉，我感到全身的每一丝血液都在沸腾，每一处皮肤都在欢快的跳动，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一直对那时的感觉回味无穷。”瑞宁说道。

“你还仅仅只是三等祭司啊，想过吗，如果你以后的力量越来越强，那么恶魔之力将会带给你多大的快感？”约瑟夫继续问道。

“你是怕我对恶魔之力上瘾吗？”瑞宁反问道。

“不是怕，而是你一定会。”约瑟夫在说这句话时眼神坚定无比，他看着瑞宁继续说道：“所以我将你的恶魔之力暂时封印了。可是这只是暂时的，如果你的内心一直在渴求它，那么我的封印总有一天会被冲破，到时候你就是这股力量的奴隶了。”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放走我，把我关起来或者直接杀掉我不是更好？”

约瑟夫没有理会瑞宁这略带挑衅的话语，他看着众人谈谈的说道：“你们总有一天会知道，在这艾欧里亚大陆上并没有什么法师，骑士，国王，教宗。所有的人，不，应该说是所有的生灵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商人。”

“你的说法挺新奇，可是我们可不贩卖什么。”瑞宁说道。

“商人的意思，是商量的人。利益，情感，善恶，好恶等等等等，在这无尽的纠缠中，我们所有人都必须与其他人商量着来，谁都无法将自己完全的意志贯彻始终，当你们感到自己的渺小与那深深地无力感时，正说明你们已经成长了。”

约瑟夫撂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便走向了船只停靠的地方，随行的红衣主教们将瑞宁等人的武器与行囊留了下来便跟着走了。

“刚刚那老头的话是什么意思？”克鲁勃不禁问道。

“有着宗教信仰的人说起话来总是这么莫名其妙，别管他了，先确定一下我们现在的位置。”帕帕西诺此时从死亡的边缘被拉回来瞬间又充满的活力，此时他找出了地图开始确定目前的位置。

“约瑟夫将我们放在了涌金河的对岸，这样我们离鹿角公国的国境线就更近了，还好我的指南针没有坏，接下来我们只要继续向西就能进入鹿角公国，只要大方向没有错，那么接下来我们只要能在沿路找到村落应该就能确定我们的位置了。”帕帕西诺过了一会说道。

“可是食物怎么办？我们现在身上可一点吃的东西都没有。”克鲁勃说道。

“瑞宁可是德鲁伊，这里可是森林，有他在还能让我们饿肚子吗？”爱丽丝笑着说道。

“食物不成问题，只是在找到村落之前可能吃不到肉了，对于你来说应该会有些难熬。”瑞宁看着克鲁勃说道。

“噢！而且还没有酒！还不如刚刚就给我一刀来个痛快呢！”克鲁勃一巴掌拍在了头上。

“这一路上如果没有这些人，也许现在我们早就死了，你真的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劳伦斯此时突然问道。

瑞宁摇了摇头，劳伦斯的话他何尝不知，只是他自己现在也还是一头雾水。“按照原定计划吧，如果真的是有人在指引我，那么我们现在做什么都没用。还是尽快去鹿角公国吧，狮心公国是待不下去了，现在我的力量被封印了，如果再碰上石魔护卫我们可真的没有反抗能力了。”

众人点点头，各自收拾起自己的行李上路了。有点出乎瑞宁的意料，对于他的恶魔之力，他们任何人没有问过一个字，从他们的表现来看，似乎在他们看来恶魔之力与瑞宁的德鲁伊法术没什么不同，他们也绝不会因为瑞宁使用恶魔之力而对他产生惧怕和疏远。瑞宁觉得自己有些太过谨慎了，现在他感觉到，这些聚集在自己身边的同伴们就像他的家人一样值得信任。

跟着众人踏入了这未知的密林，虽然恶魔之力的诱惑还在内心深处回荡，可是此时的瑞宁却有着十分轻松的心情，对于前方未知的道路，他的心中多了一份自信，少了一份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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