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夺嫡 第三十六章

最然狮心公国在建国之初就已经有意识的限制了十二领主的权利，可是权利等级的观念却因为长期的历史积淀而无法消除，这一点几乎在大陆上所有的智慧种族都无法避免。也许不管是人类还是精灵，亦或是矮人和地精，他们的心中都有着一种或显性或隐性的奴性思想，这就像是狼群会受最强壮的狼指挥一样，人们都习惯找一个自己认为最强大的存在依附，向往强大几乎是所有生物的本能，他们希望受到强大之人的庇护，然后在这巨大的羽翼之下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可是得到这份安稳的代价也是巨大的，那就是完全放弃属于同一物种间的尊严和独立的思考能力。在艾欧里亚漫长的发展史中，无数次人们选择放弃安逸而通过暴力来获取自己的尊严与思想，可是结果却让人失望，在这些人中失败者占了压倒性的比例，因为能够独立思考的人实在太少，而成功者则又成为了下一个庇护愚民的强大之人，这些成功者所做的事与他们的前任毫无差别。统治者与被统治者就像一对互相争斗却又无法分开的仇人，一直以来就在压迫与反压迫之间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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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精灵，还是德鲁伊，我明白了，你是精灵使团的成员吧。”看到瑞宁施展的法术，艾特法反而不害怕了，他的脸上又换上了那一副对待垃圾一样的表情，说道：“你们不过是我们狮心的仆役，在克劳德圣堡这个地方还轮不到你们精灵来为所欲为。我可是磐石家族的长子，你敢动我吗？你知道伤害我会带来什么后果吗？磐石家族的怒火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德鲁伊能够承受的！”

瑞宁微笑着看着艾特法说道：“如果你真的认为你的贵族地位可以吓住我那你就错了，我十分愿意和你一起到克劳德陛下那去，来让陛下评判一下这件事的对错。不过到时候为家族蒙羞的你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我是无法预测的。而如果你想与我动手我也随时奉陪，一切的决定都来自于尊贵的你”瑞宁一边说着一边以一种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看着艾特法，瑞宁的眼神让艾特法十分愤怒，正要发作时却被身边的另一名同伙拦下了。

“这个精灵可能就是三天前在顶层比试中与爱丽丝老师战成平手的人，如果真是那样我们在他面前根本没有反抗能力。”

“和战斗法师爱丽丝打成了平手！对了，我好像也听说了，你确定就是他？”艾特法向一旁的同伙问道。

“难道你想验证一下这个问题吗？如果我是你今天就先算了，毕竟精灵族只在圣堡呆几天。”听了同伙的话，艾特法强行将怒气压了下去，他瞪着眼盯着瑞宁说道：“你赢了，但仅此一次！下次如果你再多管闲事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的。”

“我对你和你的家族是很尊敬的，我很高兴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瑞宁点头回应着，一边松开了身后的人。

艾特法接着看向了缩在地上的男孩，说道：“小贱种，你知道该怎么解释你的伤吧，这种事不需要我教你吧。”

男孩惊恐地回答道：“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伤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艾特法轻蔑地看了男孩一眼便和他的两名同伙走了，临走时他说道：“垃圾永远都是垃圾，你早晚会明白你救这样的垃圾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他的存在就是要被人欺负的，这是他作为人仅存的一点点作用。”

瑞宁不再理会艾特法的嘲讽，他蹲下身对男孩使用了自然滋养，这种法术会加快他身上伤的愈合，之后瑞宁扶起了男孩。男孩感激的看了瑞宁一眼，站直了身子对瑞宁深深地鞠了一躬，之后什么也没说便跑远了。

这样的孩子瑞宁从前在自然真理学院曾见过不少，他们基本都有一些共同的特征，家境贫寒，胆小，缺乏自信，内向。这样的孩子即使在精灵族也是别人欺负的对象。那时为这些人挺身而出的人是爱莎，而瑞宁往往是躲在一边无视的人。唉！瑞宁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要我忘记你，可你不知道的是我的一言一行早已充满了你的痕迹。瑞宁抬起头看了看天，深深吐出一口胸中的浊气。

这样的孩子如果不自己从内心强大起来，那么以后还是会被欺负，但这已经不是瑞宁该管的事了，毕竟他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改变一个人的内心。他继续自己的计划，来到了学院图书馆内。

学院的图书馆内有不少人，从老师到学生都在此全神贯注的学习着。爱丽丝的证明只能借阅三层以下的资料，但是这些资料也已经多到恐怖的程度了。

这里收藏了狮心公国近九成的药理学著作和几乎已知的所有植物图册。在草药学的研究上人类与精灵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分支。在精灵族内草药一直是与自然元素混合使用的，所以每位精灵族的医生都有着德鲁伊的身份。而人类则不同，草药学只是医生们与炼金术士会学习的学问，而这项技能在魔法师中几乎无人问津。

人类的著作果然有着独到的观点与见解，瑞宁捧起书找了一个僻静的位置便读了起来。一直到黄昏时分，图书馆亮起灯的时候，瑞宁才发觉他已经不知不觉的度过了整个下午。

“你的学习结束了吗？”一个声音在瑞宁耳边响起，一转头，瑞宁发现爱丽丝正坐在他的旁边笑着。

“抱歉，一旦碰到好书我便容易忘记时间，让你等很久了吧。”瑞宁略带歉意的说道。

“还好，现在刚刚五点，我才来了不到一小时。”爱丽丝笑着说道。

瑞宁看了看窗外即将落山的夕阳，开口说道：“照你说的，我们现在应该离开学院了吧。”

“那就走吧，再晚一点学院的大门就封上了，到时候谁也出不去。”爱丽丝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说道。

瑞宁跟着爱丽丝走出了学院，来到了迅捷巨蛋在这层的站台。

“埃隆院长和我说了，通行许可就送给你了，如果以后有机会欢迎你随时到学院来。”爱丽丝说道。

“那就替我谢谢他了，如果你以后有机会去范斯克也请让我一尽地主之谊。”瑞宁说道。

爱丽丝看着瑞宁，眼中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伤感，苦笑着说道：“作为王室魔法师可能我一生都不能自由的生活了，范斯克可能我以后也只能在梦中去了。”

瑞宁奇怪的问道：“据我所知魔法师可是等于半个贵族啊，难道行动还会受到限制吗？”

“魔法师为什么会在人类联盟得到优待？王室为什么愿意花大笔钱供养我们？原因恐怕并不是为了什么魔法的发展。人形大炮，这个称号不就已经是最好的说明了吗？一个战士会允许自己的武器不听命令吗？”爱丽丝说道。

“难怪会有民间魔法师协会这种组织，看来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卖身给王室的。”瑞宁摇摇头说道。

爱丽丝笑着说道：“你可真不会安慰人，非要说的这么直白吗？”

“无论你承认与否，现实会永远摆在那里。隐喻的表达或苍白的安慰不过是一种高级的自欺欺人。”瑞宁拍了拍爱丽丝的肩膀继续说道：“一只鸟被一直关在笼子里，时间一长即使取下笼子它也不会飞走，希望你不要像那种鸟一样，在心里给自己编织起一个看不见的笼子。”

瑞宁在爱丽丝的带领下来到了位于三十六层的商业区的一家餐馆。此时餐馆刚刚开始营业，两人便点了些饮料闲聊着。闲聊中瑞宁说起了下午在图书馆前救起的那名男孩。

“你救的男孩应该是高等学徒中的劳伦斯，他可是高等学徒里出了名的人物。”爱丽丝摇头苦笑道。

“看来他的出名不是一件好事情。”瑞宁说道。

爱丽丝喝了一口红茶，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劳伦斯是个很特别的学徒。在平常的学院生活中，他给人的感觉是个极度封闭而不自信的孩子，成绩在所有学徒中也名列倒数。你要知道这在贵族子弟云集的圣杰尼斯学院，他所表现出的状态是十分容易受到伤害的。从他入学不久他就成为了任人欺凌的差生，连续被欺负了多年让他的废物名号传遍整个学院。包括老师在内都把他当做了无可救药的废物。”

瑞宁点点头说道：“从他今天下午的表现来看，你的话我并不奇怪。”

“当然，你作为一个外人有这样的印象十分正常，可是这个孩子我曾经希望帮助他，被他拒绝后我曾私下留意了他很长时间，结果却让人十分惊讶。”

“难道他还隐藏着什么秘密？”瑞宁十分好奇。

“这个孩子并没有明显的元素亲和度，所以他在学院的成绩一直是倒数。可是他的身上明明有着法力波动，这让我十分好奇。最终我才发现了他一直想要隐藏的事实，那就是他从一开始就不是魔法师。”爱丽丝看着一脸好奇的瑞宁继续说道：“他是一名十分稀有的召唤师，就在几个月前我在晚上跟踪他到了底层花园的某处，亲眼看到他召唤出了一只烈焰多头蜥。”

“已经能够召唤魔兽了？那他最少也是正式魔法师级别的了，如果他真的有这种实力为什么还被人欺负成那样？”瑞宁惊讶地问道。

“也许他有他的理由吧，你要知道克劳德圣堡毕竟离着圣封省不远，一个召唤魔兽的召唤师如果被教会知道，很有可能被当做异端处决，也许这就是他一直隐藏实力的原因吧。”

“这么隐秘的事你为什么会这么坦诚的告诉我？你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保守不了秘密的人。”瑞宁问道。

“可能我不像你看起来的那样坚定吧，我也需要个宣泄口，而作为精灵的你是个再好不过的对象了。毕竟再过两天你就要随队去圣封省，之后便会回到范斯克，我的一些小秘密告诉你不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爱丽丝微笑着盯着瑞宁，半开玩笑的说道：“我本以为你也会告诉我你的秘密，比如说舞会上的眼泪，晋升祭司的过程。但现在看来，你才是那个最能保守秘密的人。”

“是不是每个魔法师都像你这样有着旺盛的好奇心？”瑞宁的话中已经有一丝生气的语气了。

“开玩笑而已，你不会因为一句玩笑话生气吧。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话说出来与人分享对你会有好处的，虽然你的表现与常人无异，但你散发出的戾气却无法掩盖，在我看来一名沐浴在自然神教教义中的德鲁伊不该有这样的气息。”

瑞宁低下头将注意力放到了手中的茶杯上不再回答，而爱丽丝也识趣的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晚餐就在这略显沉闷的气氛中度过了，出了餐厅瑞宁便作别了爱丽丝，而爱丽丝也没有继续纠缠，两人就这样在餐厅的门口分道扬镳。

分享绝不会减轻我丝毫的仇恨，这只会让我的心更加的迷茫。她与爱莎很像，但这改变不了她只是是我生命中的匆匆过客这一现实。就这样吧，我不能被他的语言所迷惑。瑞宁一边想着，一边走上了去往卡里姆宫的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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