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抱柱狂歌

很多在职场的人在一个公司呆久了总会有些不开心的事，总会在职场中碰很多钉子，然后再爬起来，把年少时那些枝枝蔓蔓、棱棱角角磨光了之后才会在适应中存活下来，曾经那些理想化东西全会被淹没，然后在随波逐流、联横合纵、勾心斗角中往上爬升以达到别人羡慕的位置。这些对于当时胖子白和少年帮主来说可不懂，他们只是没心没肺地在这个被称作二线城市中知名公司神气地活着，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仅仅是普通员工，对别人威胁小，领导让干什么二话不说，甚致为显示其能力，有好几个晚上通宵达旦，这当然会得到上层领导赏识，但只会让更多同事对他们恨之入骨，私底下会问他们：公司是你爹啊，有这么卖命的吗？年轻的没心没肺的胖子白他们不懂这些，不久之后在没命地干完活替别人数完钱之后，才发现他们被可爱的同事和领导合伙给卖了，才明白他们不仅是公司的活宝笑料、更是傻傻的炮灰。

只有现在的大本事跟他们不同，因为大本事在公司至少是个主管，近日因公司两个分管大领导内斗而殃及池鱼，又不能置身事外，只能整天装下孙子混日子，对于大本事这种纯爷们的热血青年人来说让他如何忍受，只希望争斗尽快分出胜负，自己夹在中间很不是滋味。为了排解这种烦恼，最好的办法就是与胖子白、少年帮主喝酒解闷。

那是二货二年12月7日晚上，大本事他们在当地一家有名的农庄设宴请大家喝酒，尽管少年帮主和胖子白都嗜酒如命，但也明白今晚这次喝酒尽量不要去提公司那些话题。

“哥几个又聚在一起来，今天只为喝个高兴痛快，所以不许谈论公司那些破事，怎样？”胖子白他们刚刚坐下就向少年帮主和大本事提议。

“好，没意见，少说话多喝酒。”少年帮主回答。

“本事哥，你呢？”少年帮主问。

“没问题，我只有一个条件，我点酒，你们点菜。”大本事说。

“我不同意，我们按之前老规矩来，请客之人无点酒菜权利，难道本事哥，你怕我们点贵的把你吃穷了吗？”胖子白立马反对说，他知道心情不好的人喝多了会坏事。

“好，好，好。听你的，你们点。”

“我来点酒，三瓶玉冰烧，一打啤酒，再加上优惠所送的三五瓶啤酒差不多了吧。”胖子白抢先把酒点了，他心里很清楚，这些酒差不多喝了后至少能找到回去的路。

看着大本事不太满意样子，少年帮主马上接过菜单点菜，却发现全是些没吃过了，名字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合胃口菜，看了一眼周围一桌人吃的正香的菜，就合上菜单跟服务生说：

“那就先来个钢管鸡……”

此言一出，胖子白将刚喝进喉咙的半口荼水从嘴里和鼻子里喷了出来，呛的他不住的咳嗽。大本事心情本就不好，那双小弯眼马上睁圆，怒视着少年帮主，以为他又拿别人开刷，这个店可是他朋友介绍的，即实惠又便宜店。

这时服务生就火了，责问少年帮主：

“老板，我们店没这种菜，你骂人的吧？”

“不……不是，您误会了。那旁边那桌钢管上穿的那个烧鸡叫什么菜？我要的就是那个菜。”少年帮主有些无辜地指着旁边的桌子上菜说。

“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这你都不知道叫什么菜。是吊烧鸡，没看到鸡被吊起来烧吗？”胖子白似乎很有见识的跟少年帮主说。

“妈呀，你们吓死我了，一看就是外地人吧。告诉你们，这个菜叫栋企鸡。”服务生忙打断他们话，怕又整出什么可笑的菜名来。

“帮主，你们俩都别点了。我来点吧，你们都不知这里特色。再点下去丢我面子。”大本事看着他俩磨磨蹭蹭样子，早就不耐烦了。

“好，你点，就你有见识，就你见过大世面，大场面。”少年帮主说。

“这样吧，除了这个栋企鸡之外，再来几份你们这里的特色，鱼生和虾生，要管够。”大本事看也没看菜单就点完了菜。

“吃生的？”胖子白和少年帮主异口同声惊叹，显然他们之前从未吃过生的鱼肉，更别说生虾了。

“少见多怪。一看就是土包子，这东西下酒吃，很好吃的，以后你们会爱上的。哥之前也是不习惯，但下酒来吃味绝佳。”大本事有些得意说。

胖子白正要反对再点些什么菜，却发现服务生早把菜单拿到厨房里了，也只好作罢。

不到一刻钟时间，菜就全上来了，除了中间那盘被少年帮主称作是钢管鸡的烧鸡之外，中间全冰块上附着的鱼生和虾生以及相应配料，满满地摆放了一桌，旁边有个五层小架子上也都放满了。

起初胖子白和少年帮主都不怎么动生肉，当烧鸡最后一块鸡屁股被少年帮主吃完后，他们只能学着大本事样子，几乎将所有配料拌在一起才配着白酒吃了起来，没想到越吃越有味，越吃越想吃。

就这样，他们三人同往常一样碰着杯子，喝着小酒，天南地北聊一些男人们喜欢东西，又东拉西扯聊一些哲学、文艺等比较抽象方面的东西，目的就是让大本事痛快喝酒，忘了公司那些破事，而大本事也是越喝越有劲。

2个小时后到所有酒都喝完了，大本事又开始叫酒，可惜酒店死活不给，因为老板说要快关店了，这让大本事十分恼火，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不想赚钱的老板，现在只是感觉头有一点晕外，一点都不尽兴。

看到这种情形，少年帮马上就跟他说：

“本事哥，确实不早了，不为难人家老板了。我们下次再喝个痛快。”

“下次，哥今天的酒都喝这么点，一点也不爽，不爽。都让你们俩抢着喝了。”大本事抱怨说。

“哪有啊，我们都是一杯一杯喝着，都差不多的。”胖子白说。

“要不咱比下谁喝的最多？”少年帮主提议说。

“你可别扯了，上次你们还不嫌丢脸吗？还说要用容器来测量尿出的量，可真能想啊。”大本事想起上次事就恼火，斥责少年帮主说。

“这次不一样，即简单，又快速，更科学。”少年帮主神秘地说。

“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别在整事了，你还能干点正常人干的事吗？”胖子白责骂少年帮主，其实他心底也真想知道用什么方法最简单快速，还科学。

“无聊，哥现在只想再喝点。”大本事说。

“都跟我来吧，反正现在也喝不成了，就先测试下再说吧。”少年帮主很神秘笑了笑，然后推着他那最贵的家当破山地自行车说。

大本事很是郁闷，酒现在是喝不成了，也只能跟着少年帮主看他又折腾什么。

胖子白和大本事就这样跟着少年帮主一步一步走向目的地，当目的地到了后，他俩都愣住了，在一座车流必经的桥下，有4个交警在设置路障，对过往车辆检查司机是否酒驾，这时才明白少年帮主要干什么了。

当胖子白想要阻止少年帮主行动时，少年帮主已独自骑着车过去了，他们只得跟着过去。

但见少年帮主一个急刹车，来了一个自认为很漂亮的甩尾动作，停在四个交警面前，然笑嘻嘻地露那缺了半颗牙齿，跟交警说：

“警察同志，你们好，我喝多了，酒驾，请测下我的酒精含量。”

“你有病啊，你驾的是什么车，属于机动车吗？别妨碍我们公务，神经病。”其中一个交警说。

“怎么着，你看不起人，酒驾，驾自行车就不算，驾四个轮的高级小车就算吗？说的也是，查我这类人没油水，那些宝马、奔驰的查出来当然有油水抽了，哈哈。”

“小子，我警告你，敢快滚开，不然以妨碍正常公务把你拷起来，别再胡闹了。”

“怎么，这朗朗夜空你们敢无法无天吗？我会怕你们吗？拷一个试试，我一板砖拍死你们。”

“哪来的神经病，把他拷起来。”

看到这种情况，大本事知道再这样下去少年帮主肯定会跟人干起来，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还喝了酒。于是赶紧将少年帮主住，推到胖子白旁边。胖子白见势不妙只得将少年帮主紧紧抓住，同时用手捂住他嘴，以免再生出事端来。

大本事赶紧给交警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非常和气跟交警说：

“不好意思，我这哥们喝多了，他没有恶意，看在我跟你们是战友的份上就算了吧，你们这么晚还在执勤为人民服务挺辛苦的。”

领头交警听了大本事那充满磁性般的声音，看着那张帅气的脸，火气马上就降了下来，然后回敬了个礼说：

“你们把他送回去吧，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

“谢谢人民警察啊。”胖子白道了声谢后，就将少年帮主连拉带拽往前走了，大本事只能不情愿地推着那辆破山地自行车跟在后面。

“你放开我，信不信我用板砖拍死他们。”少年帮主扎脱开说。

“我信，我信，今天是为本事哥借酒消愁来着，你起什么哄？”胖子白说。

“好，今天就饶了他们，我们再喝点吧，时间还早，这回我请。”少年帮主提议说。

“好，再喝，胖子白若是不想去就先回吧。”大本事说，显然对胖子白之前表现十分不满意，现在二比一，又有酒喝了。

“那好吧，就去那个大排档喝点吧，顺便再喝点粥。”胖子白也只能这样，虽然酒还不是很多。

于是他们又去了常去的那家夜市大排档，叫了2打啤酒开始喝了起来。这回大本事和少年帮主是一杯又一杯，一瓶又一瓶地喝着，胖子白也喝了不少，但跟大本事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不一会儿就喝大了，大本事上厕所时已摇摇晃晃走不稳了，少年帮主还稍微清醒点，这时胖子白只得买了单强迫让他们回去，哪曾想大本事就是不走，说还要喝，胖子白和少年帮主苦苦劝他说喝多了该回去了。

就在这时，让少年帮主和胖子白震惊一幕出现了，他们永远都忘不了。

只见那大本事推开少年帮主和胖子白，摇摇晃晃抱着店中间一根结实的柱子，然后一脚大力将柱子旁边的饭桌一脚踹开，大声狂吼：

“谁TMD说我喝多了，我……我清醒得很。”

“哥，你没喝多，是我喝多了。”少年帮主也只能指着自己说。

“你……你刚才……不是说……我喝多了吗？我告诉你们……喝多的人是不能……不能爬到这柱上面的……你们看我……”大本事大着舌头一边说，一边抱着柱子，慢慢地沿着柱子爬了上去，搞得整个店铺都有点晃动。

店老板终于坐不住了，抬头看着已爬上去的大本事惊恐地说：

“妈呀，这位小哥，你可小心啊，我们小店就这么个顶梁柱啊，可别伤着啊。”

“哥，我的亲哥，你没喝多，快点下来好吗？”少年帮主抬着头苦苦劝说。

“不，不下来……我下来……你们就会认为我……我喝大了。我现在要唱歌……让你们听听……我喝大……大了没有。”

于是，双腿紧紧盘旋在柱子上面的本事哥开始用他那特有的嗓门放声高歌。

在场的人没有人能听懂他唱什么，耳朵里听到的全是：

“咿咿呀呀……呼呀嗨呀……得儿刺儿……”

直到在场有人说了句：“妈呀，听着这忽乱忽顺、忽快忽慢、忽高忽低调调，像是那光辉岁月啊……”

胖子白和少年帮主两眼一片漆黑，他们是怎么听都不像是在唱光辉岁月词啊，心里想这里可真有牛人啊。

听到有人居然知道他唱的是什么歌，大本事终于沿柱滑了下来了，还很高兴地说：

“都……都听出来了吧，帮主……怎样……哥没喝高啊……”

“没喝高……咱们走吧……”胖子白趁此良机拉着大本事往外走。

“这位小哥，是没喝高，但你把我光亮的柱子划伤了啊。”店老板本是跟他开个玩笑，岂料本已被胖子白搀扶出去的大本事，又转过身子回过头死死的盯着那柱子。

店老板看着大本事那犀利的眼神，连忙用身子挡住了柱子。

大本事看着店老板举动，彻底怒了，他向店主咆哮道：“你让开，我要跟柱子说话。”

店主看着怒火中烧大本事和常在此用酒瓶当球踢少年帮主，知道这些人从外表来看是惹不起的，店主只得慢慢离开了柱子，然后大本事说了一句很多年以后胖子白他们才能在深深领悟的话。

“如果没有我，你TMD独自立在这里又是为什么，又有什么用。”大本事指着着柱子说。在众人错愕眼神中，摇摆着走出店外。

此后，过了很多很多年，当昔日店老板听说那根柱子价值后，后悔的直拍大腿，当然这也只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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