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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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战斗结束了，凯旋的战士忘记了疲惫，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一生难忘的经历，满满的都是成就感，在成长的过程中，留下了浓重的一笔，以后的日子里，每每想起，都会津津乐道。

武一从刚开始的抱怨，到后来的坚持，尤其是到神仙梁顶以后，看着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路，这些想想不可能的事情，居然在他们手里就成为了可能，让他学到了很多很多，变得坚韧，变的自信。

经过几天的休整，武一基本恢复了往日的白皙，捯饬了一下，让文亮的媳妇给理了个发，打了些啫喱，立马精神了许多，重现阳光帅气的形象。

刘小雪满心的喜欢，把自己也打扮的清新脱俗，水嫩肌肤略施胭脂白里透红，和武一走在一起，帅哥靓妹郎才女貌，闪瞎了金场人的眼。

老万也有时候感叹:在这山里，白埋汰了这一对碧玉佳人。

武一利用回市里的机会，给刘小雪带回两合面膜以作答谢，刘小雪欣然受之。过了几日，刘小雪休假回来，又带给武一一个刮胡刀，哎呀，真受不了这二人的叽叽歪歪。

所有工作的重点又进入了巡护、巡护、巡护当中，李林峰因为修路长时间也没有去矿山了，金场村的人闷声发了一个月的财，山上到处刨得坑坑洼洼，经过几天的连续清理，疯狂的人们总算有了收敛。

刘长河下午刚送走了省林业厅检查的领导，林政股长赵为民就来报告工作。

“刘场长，今天林政稽查的人去土窑工区巡护，发现了一些问题，得向你汇报一下。”

刘长河给赵为民发了一支烟问:“啥事情？”

赵为民有些犹豫，或许是有些害怕，想了想说:“土窑工区的破坏比较严重，今天我们过去，在他们的头条沟里，发现了最近破坏的现象。”

刘长河知道土窑的破坏是个难题，屡禁不止经常发生，土窑工区或许有瞒报漏报的情况，所以他要求林政稽查人员多去土窑，一来监督，二来支援，赵为民来报告有破坏，实属正常，也就没有太过在意说:“土窑的破坏历史上就是个顽疾，这边人也多，就是效果有限，没有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护林方式方法，我也有时候头疼这个问题，局里，公安处，派出所在外围也配合清查木材市场，我早有调整工区领导班子的想法，最近修了路了，没顾得上，现在闲下来该是考虑的时候了。”

赵为民觉得他的表达还没有引起刘长河的重视，他是考虑到工区的事情有些顾虑，听刘长河这么一说，索性直接进入主题:“刘场长，土窑工区这次发现的破坏量，有些大。”

“有些大？有多大？”刘长河问。

“我们核实了一下，将近七亩的面积，几乎是剃了光头。”

“啥？”刘长河吃了一惊，有些不太相信，问:“七亩？剃了光头？”

“是，大概是三个月前干的。”

刘长河“啪”的一拍桌子，强忍怒火:“工区知道吗？”

“下来问过工区，工区还不知道。”

“童家有是干什么吃的，一天耍啥把戏着，这么大的破坏他们居然没有巡护到位。”刘长河脸色铁青。

自刘长河来石泉林场后赵为民还没有见过生这么大的气，他之所以要提前给场长报告，是因为这不是一件小事，这要是让局里知道，一年的辛苦工作又全面否定，金子湾事件历历在目，这事要是上面再追查下来，眼前这个场长肯定会折戟石泉，石泉要是失去了刘长河，犹如失去了腾飞的翅膀，石泉需要他。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刘长河就叫上赵为民匆匆赶往土窑工区，进了工区院子，童主任窗帘拉着，也有几个起来的，穿着拖鞋在院子里转悠。

刘长河黑着脸，对赵为民说:“我们过去看看。”

赵为民开车出了工区，朝南走去，十二分钟后把车停在了一个沟口，说:“刘场长，就在这个沟里。”

他们下了车，步行进沟，沟底的路车虽然不能走，但是并排走三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略显宽松，前面五十米左右看不出来有破坏的痕迹，越往后走，越来越严重，看得刘长河触目惊心，眼前的一片森林就像是被野猪拱过的玉米地，狼藉遍山。他走到一棵伐桩前，看了看锯口的痕迹，渗出的松油才刚刚干，茬口还没有发霉迹象。

“走，到工区。”刘长河冷冷的说。

他们返回工区，童主任正要出门寻找他们，刘长河不进屋里，站在院子中间厉声问童主任:“童家有你是干什么吃的，要睡觉回家睡去，这里不是养老院，”刘长河闻到了童主任身上还未散尽的酒味，“这一次你怎么说，昨晚又护林去了吗？护到酒桌上了是吧？头条沟去过没有？”

童主任知道这下闯大祸了，面对刘长河的质问，小声说:“最近在修路，没有去。”

“不说修路这一月，以前呢，去过没有？说啊，去过没有？里面情况你是没发现还是没汇报，场里养活你们这么多人，光吃饭喝酒不管事，要你们何用？”刘长河厉声训斥，工区其他人都躲在屋子里偷偷看着院子里的动静，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看来你不适合土窑的工作，收拾好东西，等通知。”

刘长河冰冷的语气让童家有感到了绝望。

土窑工区的破坏也让刘长河彻底下定决心，对于工区的领导班子到了非调整不可的时候了，已经是刻不容缓势在必行。下午回到场里就立即召开了各科室主任参加的场务会，将自己酝酿已久的方案提了出来，进行研究讨论，这是一次波及全场各工区，场科室的人事大调整，各工区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接到调动的命令之后都感到相当突然，这次调动无条件执行，自接到通知后三日内到新的岗位报道，逾期按旷工处理。

武一和李林峰调到了土窑工区，李林峰职务不变，依旧是护林副主任，赵为民调到土窑工区主持工作，童家有免去土窑工区主任一职，调阳湾工区护林，免去土窑副主任姚江职务，调石川工区石达辉任金场工区副主任……

各工区几乎都有人员调整，这次调动的主要方向，加强了土窑工区的人员配置，在全场范围内挑出了几个表现优秀的业务骨干来加强土窑工区的护林力量，刘长河也是下定了决心要把土窑的破坏势头遏止下去。

刘小雪帮着武一整理行李，由于是场内部人员调动，可收拾的东西不是太多，仅仅也就是一床被褥几件衣服而已，很快便拾掇好了。

“咋啦？”武一问刘小雪。

刘小雪扭过头，说:“没咋。”

武一轻轻的抱住了刘小雪，说:“又不是上战场，还哭了啊，土窑和金场也就百十里路，有空我就过来看你的。”

“谁要你看。”刘小雪擦去了噙在眼眶的泪花，心里却是万般的不舍。

当初刘小雪放弃了调出去的机会就是不忍分离与武一刚刚开始的爱情，牺牲是巨大的，可能因此会改变了她的人生，但没有舍弃就没有得到，她如愿以偿和武一经营起了两个人的感情世界，但是今天，还是不能逃过分开的安排，早知有今日，何必又当初，刘小雪并不后悔，武一只是到另一个工区，距离虽然不远，但在刘小雪的心里，那就是天边了，想起从此不能天天相伴，不免惆怅。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习惯了每天都能看见彼此，哪怕是一个眼神，甚至一个声音，都能使对方产生共鸣，武一又何尝忍心与刘小雪分离，但是他不能哭，一老爷们眼泪汪汪怎能让刘小雪看到他的脆弱。

他抱着她，不忍松手。

她依偎在他怀里，不想分开。

“雪啊，我过去了就买个摩托，一有空我就来看你。”

武一说。

刘小雪乖顺的点点头，柔声说道:“可是那么远，你又不会骑摩托，还是算了吧。”

“我会骑自行车啊，”武一自信满满，说:“会骑自行车就能骑摩托，我骑自行车的水平骑摩托没一点问题。”

“唉，”刘小雪叹了一口气说:“也太远了，要是近一些，你就骑自行车来了。”

“雪儿，”武一欲言又止。

“嗯，咋了？”刘小雪问。

“雪儿，”武一鼓足勇气说:“雪儿，我想亲你一口。”

刘小雪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略带羞涩说:“多大的事，一个大老爷们，看把你为难的。”

没想到刘小雪会这么说，倒把武一臊的脸热，竟不知如何下口了。

刘小雪望着武一，满眼柔情。

武一抱着刘小雪温热的身体，两个人的心跳撞击的声音逐渐加快，似是要即将爆发的火山，期待着岩浆燃便全身。

刘小雪慢慢闭上了眼睛，呼吸微微的急促起来。

武一看着这张再也熟悉不过的俊俏脸庞，多少次梦里模糊的出现如今变的清晰而美丽，那眉毛，那鼻子，和那馋涎欲滴的嘴唇，他慢慢的靠近，靠近。当他的嘴唇轻轻的触到她嘴唇的一刹那，一股奇异的温热瞬间传遍全身，让他又些眩晕，闭上眼睛柔柔的吸允起来，她乖巧的回应着，让美妙的电流传遍全身，继而热烈起来，他似乎要将她吞没，她感到有些窒息，有些歇斯底里，牙齿的碰撞让她近乎疯狂起来，他亲吻着，抱的更紧，害怕一松手，就像梦一样醒来。

但梦终究要醒来的，刘小雪喘息着，惊醒了武一的梦。武一睁眼看时，刘小雪已是泪流满面。

武一慌了，都说眼泪是女人杀伤力最大的武器看来一点都不假，武一忙乱得擦去刘小雪脸上的眼泪，让刘小雪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轻轻摸着刘小雪的肩说:“雪儿不哭，不哭了，你再这样我咋走哩，要不我找场长去，把我留下来。”

“算了吧，都已经决定了，你去了那边要照顾好自己，要是到了点上，听说没水没电，还要自己做饭，你不会做饭，有你受的罪了。”刘小雪把自己的脸上的泪痕擦了擦说。

“不会做没关系，反正也会想你着吃不下，没电了更好，睡觉做梦，反正梦里能见到你。”

“只有嘴上会说，谁知道想谁呢。”刘小雪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满是欢喜。

“武一，武一，好了么？”李林峰在院子里大喊。

武一应了一声，小马和文亮过来帮忙。院子里工区的人都已经围在了车前，相互道别，武一给每人发了一支烟，满是不舍，周主任惋惜的说:“一下调走了我的两员大将，真是舍不得啊，你们过去了好好的干，我给赵主任打过招呼了，把你放到有电的地方。”

武一很是感激，刚刚熟悉了的金场就要离别，有些哽咽。

战旗载着李林峰和武一缓缓驶出了金场工区，武一挥手作别，他看着站在人群外面此时显得孤孤单单的刘小雪在悄悄的擦拭着泪水，心里有太多的不忍。武一关上了车窗，偷偷地擦掉了滚落在眼角的两行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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