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为了，一个人

欧阳家的速度不得不说是很快的，本来快两个小时的路程，硬是缩短到一个小时多了那么几分停在了欧阳胜雪的面前。

要知道从欧阳家的本宅到欧阳胜雪呆的地方，相当于京城的靠北郊区到她所在的京城中心偏南的地方，不说跨过南北的距离那也有一半往上啊，加上著名的堵车能力没有个两小时真心拿不下来。

欧阳胜雪看着车里下来的一身纯黑色手工西装的人眯了眯眼，果然！

她就说谁那么能耐，能把两个小时的路程缩短将近一半，除了老爸身边这个跟疯子一般的人没有别人了。

“小云云，就知道你会来接我的。”欧阳胜雪笑笑上前抱住左云，舒服的嘴角的弧度扬的老高，不禁感慨，还是家人的感觉好啊。

打电话的时候还说什么很忙会找人接她，结果还不是自己来接她？

“好了，回去吧。”左云拍了拍欧阳胜雪然后拉下她，看了看才牵着欧阳胜雪将她带上车。

欧阳胜雪很听话的让他给自己系安全带，然后在左云后关上车门回了驾驶座才收回视线。

“怎么了？”左云开着车，问出了声。

“嗯......云云，你说这几年大家都有改变，为啥你就除了长得越来越帅什么都不怎么变啊？”

不是她奇怪，是所有人都奇怪，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左云除了常穿的黑衣以外，就偶尔会有几件墨蓝色的衣服，别人怎么说，他除了嘴上应着外是一点也不变，最后只能随着他去了。

以前她也想过问他，可是总隐约觉得那里面的原因不一定是自己愿意知道的，所以从来不问。而现在，她觉得有必要知道一些事了。

左云将车停在一处看着窗外渐渐变暗的天色才徐徐开口，“为了，一个人。”

一个人？欧阳胜雪摸着下巴，左云从小在自己家长大，说是自己的亲哥哥都不为过，而家里人说从小除了自己外他基本不怎么跟别人玩。好像除了自己家这几人外他也不怎么接触别人，那么那个人是谁就很容易猜出来了。

欧阳胜雪垂着眼睑，左云就静静注视着她，车里一时安静到了极致，车外临近下班高峰期的人流都带不进丝毫喧闹。

“说说吧。”许久，车里才传来欧阳胜雪有些朦胧的声音。

“说说你，我的过去。”她抬头看着左云，大大的眼睛里流光溢彩，倒映着他的身影，那么清澈那么明亮。

不禁让左云有些晃神，他记得，曾经就是这样的一双眸子，带着他从过去黑暗的阴影中离开，又不厌其烦的跟在自己的身后。

“那是，一段很美好的回忆......”

那是他刚到欧阳家的时候。

因为父亲是混黑的，受伤什么的自然免不了，因此母亲一直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一直到生他之后的几年才渐渐好转。可能女人有了孩子后都有一颗伟大的心，因此母亲倒也接受了父亲的身份。

可是安稳的日子在黑道里有吗？

那时两帮混战，莫名其妙他们就被卷入了其中。小小的他躲在橱柜里面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因为声音太大而惊动了那些凶恶之徒。没有人能体会那种亲眼看见父母被别人杀死在自己眼前的痛苦，直到被欧阳夜救出，他都沉浸在那种痛苦中无法自拔。

后来他跟在了欧阳夜身边，却一举一动都冷漠到与行尸走肉没什么差别，直到那一天他去了欧阳本家，看到了那个笑得灿烂而一脸天真的女孩，那种幸福到空气都会充满了快乐的样子是他所羡慕的。但他不敢离她太近，只远远看着，他怕她也会因为和他染上关系而受伤。

很意外，那个女孩跟他说话了，他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直到欧阳夜出现，他才知道了她的身份。

是跟公主一样的存在啊。

他怎么能有奢望？

也许上天还是眷顾着他的，在他失去了所有至亲后派给了他如此美好的天使。左云永远不会忘记欧阳胜雪在他无意间透漏出自己对父亲的怨恨的时候对自己说的话。

她说：“听着，云云，你不能怨恨你的父亲。她是你妈妈深爱的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日子里都不会离开的人，是为了你们而努力奋斗的伟大的人。他给了你妈妈想要的爱情，幸福的家庭，甚至，给了你生命。也许他不够优秀，但他一定是个合格的父亲。你最应该做的不是怨恨，而是感谢，并且珍惜他曾给你的一切。”

他不知道不到十岁的小小的人是怎么说出那番话的，但他深深记得那些话，并且理解了。

那时他们认识了两年，他才忽然有些看懂这个小小年纪却聪慧的人。

那些话语带着曾经的过往就像是仙人掌一般，在他的心里开出了绚烂的花朵，经久不败。

他暗暗下定决心，如果她是公主，那他就做她的骑士，保护她一辈子，直至死去。

男人冷酷而意外轻柔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车内，隔绝了车外的车水马龙，讲述着一段美好到不可思议的故事。

......

“那...后来呢？”欧阳胜雪看着左云，按他说的都是小时候他来自己家以及到自己大概十三四岁的事情。自己的记忆是不怎么清楚，但隐约还是有些印象的，这么一说有些画面就渐渐清晰了起来。

可是，还是不对。那些左云未说的话才是她想要的，也是她最终的目的。

“后来？”左云看着欧阳胜雪，罕见的笑了笑。“剩下的记忆对我而言并不是好的，没有回忆的必要。”

看着对方一副气馁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于是好心提醒道：“要是想知道，还是自己去找吧。”

有些事情，旁人再怎么样也无法感同身受，正如有些东西，旁人也没有立场去评论，包括叙述。

从他接到她的电话时就在担心他最怕的事情会来，最后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来一趟，他来了总好过让她一个人胡思乱想。但想要知道那件所有人都不愿意提起的事，他就只能选择闭口不言了。

“既然听完故事了，我们就走吧。”

欧阳胜雪认真的看着左云的脸庞，他说的没错，也许自己想要的对别人来说却不是一段好的回忆，最宠她的老爸都只字不提别人怎么敢说？

“好。”

垂了垂眸，看来除了那个可疑的公司以外只有自己去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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