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急于星火

“这一晚，着实让你受委屈了。”青年骑在马背上，怀中的令蝶衣双眼暗淡，紧紧贴在轩辕罪胸前。她享受着温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在这遥远陌生，从未踏足过的西南丛林，经由昨夜露营野外的经历，使她愈加依赖身后的俊美青年。

晨起的时刻依旧带来清凉的体感，一片绿色的景地，蓝天无云，群鸟掠过。轩辕罪感受令蝶衣呼吸时的心跳，一夜无眠，或许他也了解，从小养尊处优，生于豪门之地的令蝶衣，是怎么度过昨夜那漫长、漆黑、寒冷的夜晚。想到此处，轩辕罪的内心也很不是滋味。他放慢速度，尽量让自己显得平常，且东张西望地说道：“落山脚下，美不胜收。”

令蝶衣被他的话语吸引了目光，她睡得并不踏实，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寝息。即便轩辕罪守护一夜未曾合眼；即便她从小胆大，天不怕地不怕。可自己毕竟是名弱女子，在渺无人烟的丛林之地熬过一夜，心底的惧怕可想而知。

“你……也喜欢…游山玩水…陶冶情操么？”令蝶衣不变姿势，回头弱弱地说道。在她心里，轩辕罪欲望 强烈，对目标和志向追求强烈；纵横四海，叱咤天地，才是他最渴望的夙愿。一念之间，红衣少女想起了她的哥哥，还有翩翩公子慕轻云，也许眼前的景致，更适合他们二人吧。话词柔弱，令蝶衣双眸微颤，略略瞄过郁郁葱葱的玉林。她稳固了一点身体，好让自己安适惬心；随之一动，在身体轻盈地摇晃之下，双脚也有发凉的凛冽。哆嗦了一下，令蝶衣悄悄摇了摇头，越加缩紧了身子。

“很冷么？”轩辕罪握着缰绳，在令蝶衣打颤的时候，低头注视着比往日更为纤弱的女子。那个在落山怪里怪气的令蝶衣，如今又藏到了哪里去呢？

“哦……还…还好。”令蝶衣本想打个喷嚏，见轩辕罪盯着自己看个不停，只好强忍着憋了回去。她确实感到了阴寒，也变得和山上的自己着实两样。整夜的改变，唯有轩辕罪让她心安，更不堪想象，如果他不在身边，后果会有多慌乱。

“你不要离我而去，丢下我不管，好么？”这怯懦的语气，出自令蝶衣之口。她的行为和语调让轩辕罪难安，甚至有那么一种酸楚的爱怜之心。相处了这么久，对女子的感觉，让他心绪难以描述。直视着倩影，轩辕罪庄重地说道，“好，安下心来。”

这样一路走了不知多久，阳光热得浓烈刺眼，不见了风的迹象，周围鸦雀无声。令蝶衣缓缓伸出手，遮挡住热浪的光照，眯着眼问道：“什么时候才会到华夏州呢？”

轩辕罪听闻这句话后左顾右盼地望了望，而后不紧不慢地安慰道：“走了一上午，应该就快到了。”

“好饿呀。”令蝶衣渐渐恢复了心气。从离开落山到这时，两个人都未进过食，只是喝了点水而已。轩辕罪闻声也有了饿感，然而华夏州还没到，若是再坚持走下去，本人即使不在乎，但令蝶衣则不同。想必她…难免能承受住这般委屈。

“驭…”

“怎么了，缘何停下来？”令蝶衣心慌意乱，是不是刚刚的话，让轩辕罪多想了呢？她低着头紧张地喃喃自语。

轩辕罪看她一脸无辜的表情，下一刻便出乎意料的抱起令蝶衣同步跳到马下。未等女子惊慌开口，他安抚着说道：“在这等我，我去采点果子，用不了太久就能回来。”

令蝶衣一惊，她连忙摇头呼道：“不，我不要你走！你也答应过我，让我安心的。”

轩辕罪站在令蝶衣对面，她态度坚定，言辞果断。的确，她很饿，而且饿得发慌张，但眼下比填饱肚子更重要的，就是轩辕罪不能远离她，一步一刻都不允许。

“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走的！”

轩辕罪沉下情绪，他耐心上前凝视着令蝶衣。片刻间，双手有力地握住女子两肩，青年每说出一个字都诚恳地点下头，“不要怕，蝶衣，这里树木繁多，摘些水果很方便的。况且一路到来，我们也没遇到过别人。西南之地平静祥和，就算你我能够挺到华夏州，可是雷凌马已经奔波了一上午，也急需吃草休息。我这么决定是为了大局出发，只有补充了食物，咱们才能精神焕发的赶往华夏州，对吧？”

听着轩辕罪细心的讲解，令蝶衣斗争犹豫。他说得有道理，人马都需要休整，当下晴空万里，寂静安宁，可能不远处就有果树也说不定呢。看着轩辕罪，彷徨的她还是不想让他离开半步，但又不想在他面前变得无事生非。迟疑了不久，令蝶衣最终鼓足勇气答应道：“好，我听你的，不过你一定要快点回来，就算没找到水果，也要第一时间回到我身边！”

此话一出，轩辕罪责任深重。他将轩辕剑递给令蝶衣，随后认真叮嘱道：“遇到危险就拔剑呼喊，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知道了么？”

恋恋不舍，令蝶衣抱紧轩辕剑；轩辕罪抬步上前，温热有力的右手轻抚着她的后脑。四目相对，不晓过了何时，红衣女子终归拿定主意，依依惜别道：“快去快回，我在此等你。”

转身，分袂，分秒必争，轩辕罪大步离散在丛林之间。轻功并不出众的他要用最短的时间回归到她身旁。令蝶衣离别时的依恋，难舍目光，像种子一样生长在他的心里。从不祈祷的轩辕罪在此时默默祷告，所有的祈求，只关乎红衣女子相安无事。

令蝶衣从轩辕罪离去的方向转回身来，好在有雷凌马围绕近旁，安全感仅有那么一丝。何许时分，她不像以前那般精灵古怪，人小鬼大；如此静之，则用心思绪，万千萦绕。身处宁静广林，长途漫漫，意中人相知相伴，唯此倾心。

她靠在马旁，将怀中至尊之器当作心上人。这把剑…充满着他的气息，光芒绽放，无声无息。看惯了车水马龙，十里长街，听惯了人声鼎沸，鼓乐齐鸣，而今良辰遇良人，独享其梦，真真切切，美意延年。不知不觉，彻夜未眠的令蝶衣有了点点困意，心境悠梦，魂入睡乡。

朦朦胧胧，厚实背影，五步之外，红衣落地。令蝶衣等候着他的转头，梦中彼岸，随情所动；只要他可转身，一切的主动，由她奔赴。

沿路相随，她深情体会，如若有朝，令蝶衣只想和他比翼双飞。愿两情相依，无顾荣华富贵，豪门身份。这爱，堪比银河，一望无际，繁星浪漫，海枯石烂。

就在半梦沉迷，流连忘返之刻，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意外打断了这番临川泡影。

轩辕罪踏步流星，划过林间，包裹好的水果缠绕腰旁。就要归来之时，突然，耳边传来了一声尖叫。

“这声音？是求救！”可怕的事发生了，轩辕罪顾不得多想，直冲呼叫的方位狂奔而去。

…

“你们是谁？不要过来！”令蝶衣不寒而栗。好梦被惊醒，她及时拿起轩辕剑，大声朝向林中求救。在她对面，三个穷凶极恶的大龄男人正一步步地逼向少女；其中一位瘦小如柴，穿着破旧的乱发男子一脸焦躁，左右不安地说道，“大哥，后方追兵就快赶来了，我们还是快跑吧！”

令蝶衣呼吸仓促，心跳愈见加快，不久便已汗出浃背，浑身发抖。从未摸过剑的她强装镇定，手持武器警告道：“不要过来，听见了没有！”

“废话！我能不清楚咱哥兄弟犯下的罪吗？都够杀十回的了！”为首男子脸色阴沉，犹如死灰，毫无生息。他喘着粗气怒吼道，“当前咱们疲于奔命，身无分文，机缘巧合碰到这小娘们，估计她身上一定有钱；还有那匹白马，一看便是天下良驹，不可多得。二弟，去，下了那匹马，再搜光她身上全部值钱的东西，然后老三驾马大道奔逃，你我各自穿越丛林。咱们三人三路，料他们人马众多也难以追拿！快去，速度要快！”

“好的大哥，我这就去！”

令蝶衣眼见一个相貌丑陋，长发凌乱的邋遢男子扛着一把带血的大刀，正恶狠狠地向着自己走来。她来不及反应，转过头声哑力竭地哭喊道：“轩辕罪，你在哪里！”

“别叫了！他娘的，二弟，快点动手！”为首恶徒晃动着五大三粗的身躯，神色匆匆扫视着身后，生怕被人听到女子的救命声。老三站在旁边心急如焚，他擦去眼角的血迹，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的异样。

“轩辕罪！”令蝶衣除了后退束手无策。威胁逼来，她迅速拔出轩辕剑，不料反被对方一把握住手腕；无力挣脱，冷眼狠狠瞪着男人，没有人知道，红衣女子此时在想什么。令蝶衣不断挣扎，用尽全力想要摆脱控制，然而所做的反抗徒劳无功。她只能接着大叫，最后一丝希望，“你快出现，你答应过我的，你承诺过的！”

“他娘的，还叫！老二，打晕他！”

长发男听到老大指示，加之红衣女子此刻性如烈火，誓死不从；作为亡命之徒，他也无从考虑。一掌下去，令蝶衣耳晕目眩，不受控制便失去了意识。

“哼哼…”为首男子露出恶笑。他和老三快步跟上，定下心来，才见红衣女子容颜倾城，秀色可餐。

“真乃…世间尤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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