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十年阴谋

灭亡般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愤怒，复仇之焰焚烧在轩辕罪的心头。他手持至尊轩辕剑，刚刚不费吹灰之力便轻而易举的击败帝应天；怒火中烧，恨意难消。今日之战，他必定要大开杀戒，片甲不留。

步非天一刻不敢大意，初入江湖便遭帮派仇怨，历经九死一生；如今身处绝境，腥风血雨，在所难免。

“从今以后，你要忘了过去，也要忘记你的名字。飞天，非天，好！以后你的名字，就叫步非天。”

死灭的情境让白衣青年想起了小时候的记忆，也是从那一刻起，他不再是一个平凡之人。江湖、风云、天下，种种故事都在师父的口述中遐想，他虽早有耳闻，但对于出师，却不曾过多的考虑过。或许像师父那样，静静匿迹在远方，不露行迹，何尝不是一件美事？但，时光飞逝，转眼间，他已习得一身本领。站在悬崖边，眺望云外，人间是非，儿女情长，终要体会。

步非天告离深山，远别西南，他思念着恩师，更对自己的前景感到迷茫。有关轩辕阁的详情，除了师父的细说，他无从了解。

一路颠簸，直达中原。

“非天…”

“师父？您在叫我么？”步非天意识混沌，隐约听见一股子声音，似近似远，他含糊询问道，“是您么？师父！”

“非天，你在怕什么？”

只有声音，没有任何身影。步非天左顾右盼，不可放过一处角落，“我，我，我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

“怕死么？”

步非天攥住拳头，哆哆颤抖，他不受控制地说道：“不，我并不敢肯定。”

“这，即是江湖！生与死，不过刹那间而已。”

沉默回应。

“你虽然还活着，可与死人相比却无异样。”

步非天尽量稳住身体，周围的环境都被雾气所遮盖。短促心凉后，他重新振作起来，大喊着说道：“不！师父，我并不害怕！”

“你要相信自己，这…只是起始，战斗会无休止的进行下去。非天，你是我选中之人，为师是不会看走眼的。如若过了这一关，你自会懂得所有。”

“师父…师父！！”

“非天，你怎么了？”

白衣青年回到现实中，轩辕罪难掩不安的神色正盯着他看。

“无事。”步非天把目光盯准帝邪天，师父的话重复在脑海中。他恢复起信心，可能否过了这一关，难以知晓。

蓝衣护法将水怜围在正中央，水舞一旁伴在左方。最前面，轩辕罪和步非天像石柱一样纹丝不动。双方对峙，持续多久。

直到水怜双目定神，她才冷漠地说道：“碧水潭百年至今从无杀生之举，帝邪天，这是你自找的！”

帝邪天轻晃着肩膀慢慢走到轩辕罪和步非天面前，对准二人身后的水怜，他大声吼道：“不自量力的愚人，摆在你们面前的选择，唯有臣服于我！”

轩辕罪冷视帝邪天，以往的自信、高傲，目无敌手，彻彻底底被黑衣人语调中的自负、傲慢，妄自尊大而盖过。

帝邪天轻视道：“十年前我布下此局，派帝应天潜伏轩辕阁作为眼线，并联合土家大祭司借机杀死水伶；少了她，你们碧水潭的医术便会降低一大截水准，到时定无法抵挡草灰粉之剧毒。而后我又令土祭祀化名满意居士，凭借水伶传授的医术在神仙镇居住从医，恭候时机。十年后，幽灵谷怨气冲天，正乃绝佳之际，我命令眼线散布哀天剑传闻，霎时掀起江湖风浪。等到轩辕乾坤从天剑城而归，计划正式开始实施。”

听到帝邪天的阴谋讲述，水怜强压愤恨，暂且听下去。

“接下来，我有意安排伏兵在神仙镇等待轩辕罪，不料二人实力很强，幸亏令勿天的千金恰逢其时的出现打断了现场局势，帝狱天方可逃过一死。”帝邪天瞥了一眼红衣女子，脸色阴森道，“然而计划告成，土祭司成功将轩辕罪二人稳定在其家。而后我专门联合赤组设下层层埋伏，你们果真上当，以为帝庄会下死手。接着，土祭司放飞六只飞鸽，三只直抵天剑城；另外三只，也确实飞到了碧水潭。只不过信鸽在飞往碧水潭前先抵达了帝庄，我从信件中得悉进展非常顺利，就继续谋划下一步行动。”

令蝶衣意想不到，自己的出现反而促成了帝邪天奸计的成功。她应该想什么？恨什么？后悔什么？搅进了武林斗争，当无可置身事外。令蝶衣不会武功，此时更知晓，身中剧毒的水怜掌门和弟子们，还要想尽办法确保她的安危；当前的令蝶衣，已然成为了最致命的一环。她不怕死，也领略不到死亡到来的那一时是何感受，但她不想拖累碧水潭，连累到每一个人。

帝邪天停顿片刻，胜券在握般的神态悠悠说道：“赤组及时退出，想把责任一概推到我头上，实则正中我意；少了赤组的攻击，你们定会顺利来到碧水潭。冷杀为继续潜伏，故意承受隐戒一剑，更加深受信任，从而在碧水潭得知你们的全面部署。随后，冷杀假装收到轩辕阁的飞鸽，并把英雄府的的人纷纷支走。最后，土祭祀暗中施毒得手，我周密深远的目的才得以真正达成。”

“此计真乃无懈可击，堪称绝顶之谋。”单眼老者沉浸在帝邪天滴水不漏的述说中，徐徐称赞道。

“帝邪天，你别得意的太早了！”水怜气色泰然自若，即使血海深仇的敌人就在眼前，她也不可轻率从事，断送碧水潭二百年传承。

“是吗？”帝邪天冷笑道，“可这一切似乎都在我的操控之中。轩辕阁与天剑城都断定我的目标在幽灵谷，而你们碧水潭，则认为我的对象是轩辕阁。”

“哈哈哈…哈哈哈……”帝邪天紧跟着嘲讽道，“尔等这些愚蠢之徒，全部为我棋中之子，浑然不知自己身在险境，命在旦夕。”

众人满脸厌恶却无不大吃一惊，想不到帝邪天十年阴谋如此缜密，竟能瞒过天下人。

轩辕罪像步非天一样，想起了从小到大在轩辕阁成长的经历，思绪更深的，便是正式接过至尊轩辕剑的那一天。他期待了日日夜夜，阳升月落，也认定本人的实力能够立足于江湖。在出阁之前，他都不曾怀疑过自己。

至少这把剑，它在我的手中。

父亲传给轩辕罪的不光是这把利器，也不是轩辕阁独门绝技乾坤七十二变，剑法轩辕三十六式。过去，他不解父亲在跟剑皇的交手后为何毅然决然的选择弃剑，此后愈是专心虔诚的领悟万物心法。尽管轩辕罪比谁都更想得到这把至尊之剑，可父亲的做法让他在心里想得最多的，还是不可思议。

直至出阁之后，至今之敌，全盘皆输。对手只有四人，但其中两个却是完完全全的迷惑住了自己，乃至所有人。前后十年的较量，由暗到明，至少从形势上分析，这是彻头彻尾的完败。

绝望到头便会无所畏惧，谷底时刻，轩辕罪走出阴影。纵使中毒，但帝邪天要面对水怜加之百名碧水潭弟子，本方势力更是涉及江湖多派。倘若死战，结局注定玉石俱焚。

土祭祀同样成竹在胸，他上前缓缓说道：“今日旗开得胜，帝庄主也应履行承诺，百灵果归汝，晶莹树灵根归吾。”

水怜顷刻间大怒道：“原来你们的诡计就是预谋夺取晶莹树。混蛋！为了碧水潭至灵珍宝，你们费尽苦心，不惜策划十年。”

帝邪天冷冷说道：“服用百灵果，内功修为定当突飞猛进，届时持起哀天剑，克服其怨气诅咒必不在话下。”

帝邪天话过立刻发动要害一击，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力量爆发出狂猛攻势。

“帝！王！拳！”黑色漩涡之力忽然击向土祭祀。

“啊！”一声惨叫，土祭祀遭受帝王拳攻击，瞬间化为黑色粉末。

众人大惊，帝邪天出尔反尔，重拳打死土祭祀，着实让他们始料不及。

水怜怒目瞪着帝邪天，狠道：“你果然心狠手辣，卑鄙无耻！”

“哼，区区土族也敢妄想和我平分晶莹树。”帝邪天不屑道，“就当我还碧水潭的人情，替你们无能的前任掌门人水伶——报仇了。”

“可恶！！”水舞忍耐不住肝火，欲要冲前迎战。水怜适时伸手拦住，并下意识提醒水舞现在还不是时机，要专注保持镇定、冷静。

“苟延残喘。”帝邪天若无旁人似的嘲笑在场之众。

水怜清楚，帝邪天苦心等候的妄图，已经不满足于碧水潭。他的最终幻想，就是一统武林，称霸天下。

“帝庄主的帝王拳果然威力无边，今日有幸过目，实乃荣幸。”冰冷之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帝邪天自始至终的狂傲。

水怜严肃望去，一名神秘人正在一步一步朝着双方走来。

“是你？”帝邪天看清来者真容，阴冷地说道，“赤…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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