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走后门儿

“书记，我们这是要干嘛去呀？”走在乡间的道路上，我很好奇地问着书记，心里有那么一丝雀跃，毕竟很快我就要离开村子去挣钱了。

“呵呵……三好啊！去了部队好好干，一定要给咱们村争光。”

“部队？什么部队？何妈妈不是说你有个亲戚给我找了活儿吗？书记，你可别吓我啊！”我疑惑不解。

“诶……怎么说话呢？小屁孩儿……部队就是部队，部队是吃国家粮食，你去了不吃亏，也能照样挣钱，每个月都有补贴。”

我心里很闹腾，跟何妈妈说的情况不一样，我心里开始没底。多想折回去……想得入了迷，书记叫我我都不知道。

“上车，上车。”书记先上去了一步，我还在原地发呆:“三好，你干嘛呢你？还挣不挣钱了？还报不报答把你养大的何妈妈他们了？三好……”

“要……要……”

“要就赶紧上车。”

……

“等会儿到了地方，你不许插话，知道吗？”

“为什么呀？”

“你还是孩子，大人聊天少插嘴，就对了。”

“额……”

……

已经不是第一次到县城了，可即使如此，对外面新奇的人和事我依然看得着了迷。琳琅满目、车水马龙……我多想知道，走出这个县城又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和梦幻，心里不免激动不已。

看了看眼前走过的人群，爸妈拉着孩子，说着关心的话，孩子撒着娇，爸妈无可奈何模样，我心里突然犹如刺扎了一下，不轻也不疼。

“等会儿吃什么？爸妈给你买去……”

“这衣服漂亮吗？宝贝穿肯定好看……”

“不……我就要这个玩具，妈妈买一个嘛……”

那一时，我的脑袋是放空的，没有思想，也没有任何期待，只是发着呆。车水马龙的城市，我显得何其渺小，不被注意，甚至没有人发现我的气息，我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这城市的美好，我没有哭出声来，只是视线不自觉地模糊了起来……

书记见我没有跟上，回过头，拉着我就往前走，差点逗笑了我。

书记是三十多岁的青年人，夹着公文包，挺着大肚子，右腿有点簸，说起这事有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的贪玩儿……穿得很得体，白白胖胖的，第一次见到他的人大多会认为他是土豪级别的人物，知道他是吃国家粮的，还可能会认为贪赃枉法……其实，书记虽然有时候说话很直而且刻薄，但是人很好，更是对我照顾有佳，跟村里人无话不谈，很和善，生活也并没有那么土豪。

来的路上书记告诉我今天这身打扮是为了正式场合特意备至的，平时根本就不会去碰它，我问他为什么不多买两件换洗，他说的话让我哑口无言，他说:“钱不是钱啊？难道是纸做的？”其实，打心眼里，我是有点敬佩书记，虽然那时我只有16岁……

……

“王局长好！”书记连忙上前问好，连带点头哈腰，将在店子里买的小郎酒递在了王局长手上。看着我着实有点不舒服……

王局长并没有接过手去，只是将书记招呼进了招待室，而后关上门，才打开小郎酒，闻了闻酒香，一脸陶醉的样子:“好酒，好酒啊！呵呵……外面人多眼杂，见笑了……呵呵……”

我们到了**的地盘，恰逢县里所有的**部门开会，我们赶上了时间。到后来才知道，是书记事前打听好的事情，后来书记出了事，我整整一个星期没有睡好觉，眼睛哭得通红，那时我已经进入了军校……

“我请局长的，自家兄弟，哪能谈得上受贿，是吧？”书记跟局长都是皮笑肉不笑地，让我浑身不自在。

“不卖关子了，说吧，什么事儿？”

“那，我就直说了，眼下部队下乡招兵，想请局长帮个忙。”

“你说！”局长摆动了一下手，示意书记说下去。

“这是我们家三好，”书记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道:“当兵年龄不要满18岁吗？她这才16，眼看都是孩子发展的大好时期，不能老耽搁在村里呀，再加上现在部队不是有四次考军校的机会吗？所以……”

“所以……行了，我知道了，都是老同学了，我也听说了这孩子是孤儿，该帮的我一定会帮，”

“是啊！只要她进入部队，能不能考上军校就是她造化了……”

“小李，”局长停顿了半秒，喊了门外的小李来。

小李很有礼貌地打了招呼……局长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些黑字，便交给小李了。

“小李，去把这单子的事办好拿过来。”

“好的，局长！”

小李带上门，离开了。

书记和局长喝着茶，聊着同学时代的回忆，我就在一旁听着，开始有了些琢磨。

半个小时后……

小李敲了门进来:“局长，这是办的所有证件和签字单。”

虽然我并不明白，那一摞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过程肯定很繁琐……

局长清理了一下，把东西递给了书记，说道:“明天让孩子去市里报道吧，我能办的只有这样了，毕竟离家近了对大家都不好。”局长有所顾忌地道。

“我明白，真的非常感谢了！”书记站起身来，握着局长的手道过谢之后，我们便离开了。

出**的路上我胡思乱想，喃喃道:“这不是走后门儿吗？”

其实，我觉得我的声音已经够小了，还是被书记听见了，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脑勺上:“你这个小屁孩儿懂什么？你猜多大，这些从哪里学来的？”

“电视啊！电视里不都这么演吗？”我显得有些得意，甚至有点炫耀。

随后又是书记的一巴掌拍后脑勺，一本正经地说道:“以后少看电视。”

疼得我“哎哟”一声，直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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